李玄霖在自己身上找了一遍,把所有值錢的物品都放在她手上,然後才望著她道:“給你。”


    “你這小公子怎生得這般可愛?”少女把東西還了迴去,道,“東西還你,不要到處亂喜歡人。”


    “我可不喜歡你這種小孩子。”


    李玄霖立刻氣鼓鼓的反駁道:“十五!”


    少女故意戲道:“那還差五年才及冠,我可明年就及笄了。”


    女子十五及笄,即可婚娶。


    “真喜歡。”他再次把玉佩塞給她,表情嚴肅道,“隻娶你。”


    “好好好,隻娶我,等你及冠我等你來提親好不好啊,可愛的小公子?”


    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少女卻忍不住笑出了聲,道:“真是個有趣又木訥的小公子。”


    “要不這樣吧,既然你不肯要,那我帶你去城內玩上一玩,就當謝你贈我這塊玉佩了。”


    “放心,我絕不讓你吃虧,到時你看中了什麽我幫你付錢。”


    玉佩雖貴,於她而言也算不得什麽值錢物件。


    李玄霖隻是看著她道:“你是我的。”


    “好好好,我是你的。”她向他伸出手,眉眼彎彎道,“走吧,小公子。”


    ……


    任憑林妍怎麽想,她都沒想到李玄霖會是當年那個看上去可愛木訥的小公子,現在要求她兌現當年的諾言。


    她就是哄一哄、逗一逗小孩子而已,這人怎麽當真呢?


    更何況李玄霖現在是一國之君,娶妃也不該娶她這種敵國之將,他卻想讓自己當皇後,這太荒謬了。


    先不說宣武國的子民們怎麽想,就朝堂上那些大臣就得先撞柱撞死幾個來死諫,這還是算比較輕的了。


    李玄霖腦子一根筋,她可不陪著他一起犯傻。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之前她也同李玄霖見過幾次,但對方都沒有認出自己是當年那個人,偏偏在她決定當人質過來後他給認出來了,她都沒認出他。


    因為當年她帶著那個看上去可愛的小公子在城內遊玩的時候被那三個潑皮無賴找上了,還帶了官兵,硬是要抓她。


    抓倒是不怕抓,畢竟她問心無愧,隻是她本就是偷溜出來的,要是被抓住發現了身份可就不好辦了,所以她就跑了。


    她也不知道那小公子叫什麽,隻知道玉佩還沒還迴去,尋思著他應該也不差這塊玉佩,下次有緣見到,自己給他個更貴的玉佩送他當作賠禮。


    可惜了……


    林妍眸子暗了下去。


    天有不測風雲。


    容不得她想太多,攬月樓到了。


    她要被關進去了。


    李玄霖最後一次提醒道:“隻要你肯說,孤就放了你。”


    林妍沒理他,竟徑直走了進去,她知道自己一旦同意,這人是真會這麽做的,她並不想當宣武國所謂的皇後。


    李玄霖的想法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她都不敢想那些人會怎麽詆毀他。


    走上閣樓,她再次被鎖住了雙手雙腳,還被灌了一碗藥,是防止她逃跑讓她沒力氣的。


    因為今天她要去見琅國那些人,所以這幾天她都沒喝那種藥,就為了讓她表麵上看著正常。


    隻不過這藥味道還是一樣的苦澀,林妍一口悶後依然不是很適應,想吐,但不能吐。


    “很難受嗎?”


    李玄霖走了進來,揮退那些宮人,坐到了床邊,他在瑤池宴那就感覺到她身體似乎不舒服了。


    林妍搖了搖頭,強咽下藥汁道:“你要是少讓我喝點這種藥我就不難受了。”


    “誰讓你不答應,孤又打不過你。”


    李玄霖說出這番話後,還帶了幾絲委屈。


    林妍提醒道:“我武功可被你廢了。”


    “隻是暫時的……”可以恢複。


    因為李玄霖知道她從小練武練出這身本事不容易,他舍不得就這樣把她武功真給廢了。


    “嗬。”林妍笑了一聲,微眯著眼睛道,“我知道你最心疼我了,我的好公子。”


    最後“好公子”三個字還故意拉長了尾音,帶著幾分打趣。


    “……”


    李玄霖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她。


    他問道:“孤真沒蕭燁好看嗎?”


    林妍一愣,繼而笑了:“你好看,真的。”


    “又哄孤?”


    她過去抱住他的腰,抬眸與他對視道:“這次不是。”


    李玄霖傲嬌的“哼”了一聲。


    他又問道:“那你喜歡他還是喜歡孤?”


    “……都不喜歡。”


    於是李玄霖的臉沉了下來,他一字一句道:“你是孤的,永遠都是。”


    手搭上林妍的腰,她知道某件事要開始了,她也不反抗,隨便了,他也隻有在這件事上能在自己身上找迴一點自信了。


    在李玄霖壓上來後,林妍啞聲道:“你應該慶幸我身體好,不然換個人來都受不住你這麽弄的。”


    “沒有別人,就要你。”


    “好好好,就要我,你倒是別玩那麽多花樣……啊呃——哪天真被你弄死在這我可……嗬哈丟臉死了……”


    衣衫盡落,床幔搖晃。


    ………


    兩人胡鬧了一夜,才徹底分開。


    結束後林妍喘道:“你真的慶幸我身體好,不然你指定要……”


    話說一半,她就不說了。


    李玄霖想問,又覺得沒問的必要,想著應該也是之前床上她常說的那幾句話。


    於是他道:“孤有分寸。”


    “你最好真的有分寸。”


    林妍摸著隱隱作痛的腹部,頗為不滿的陰陽了他一句。


    李玄霖誤解了她的意思,賭氣道:“你再不說孤想聽的,孤下次就沒有分寸了。”


    “不要跟個小孩子一樣,我困了,早點歇息吧。”


    林妍被子一蓋,背對著他閉上了眼。


    “你不洗一下?”


    “你肯嗎?”


    “那你說那句話。”


    “早點睡,早點做夢。”


    李玄霖生氣。


    李玄霖睡不著。


    李玄霖想鬧脾氣。


    片刻後……


    算了,他還是早點睡吧。


    ……


    翌日清晨。


    有隻鳥兒撲騰著翅膀飛了進來,“啾啾啾”個不停,吵醒了還在熟睡的林妍。


    她不怎麽情願地睜眼,見到那隻鳥後還是很困,半闔著眼聽它“啾啾啾”的叫個不停。


    直到聽到某一聲後,她才緩緩睜開了眼,麵色不虞道:“確定嗎?”


    “啾啾!”


    鳥兒叫了一聲,隨後從窗戶處飛走。


    沒一會兒,林妍聽到了靠近這裏的腳步聲。


    房門外鎖鏈聲響,有幾人推開了門。


    “林姑娘,請喝藥。”


    又到了喝藥的時候。


    林妍想到了她的母親,臨終前的那段日子也是一日三碗,把藥當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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