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李微茗靠在窗戶邊,想著白天司南珩的話心煩意亂,她很難相信林知凜實際上會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李小姐似乎有心事?”


    李微茗轉頭看去,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是白天在醫院見過的莫雲染。


    隻見她朝著自己走近,勾唇道:“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憂。”


    李微茗眉頭一皺,不確定道:“你?”


    “對,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


    和李微茗吵過的司南珩一想到她當自己麵誇林知凜這種人麵獸心的家夥就來氣,於是打電話把人約了出來喝酒,並扔下狠話:誰不來誰孫子!


    有時候,約一個男人出來的方法就是如此粗暴而簡單。


    林知凜準時赴約,地點是“珍饈玉食”。


    在見到司南珩的那一刻,林知凜先說道:“錢你付。”


    喝酒可以,誰約的誰出錢。


    “草,你怎麽還是這麽小氣?”


    司南珩給他翻了一個白眼,嗤笑道,“我付就我付,不至於這點錢出不起,但今天這酒你必須給我老實全喝了!”


    “陸扉呢?你不喊他一起來?”


    林知凜環視了一圈,沒有找到熟悉的另一個兄弟,表情有點遺憾,本來還想利用他替自己擋酒來著。


    “鬼知道他去哪個女人堆裏混了,今天就你陪我喝,喝完後我們倆兄弟情義就此斷絕,日後出手你不必顧著我,我也不會再顧著你。”


    司南珩去開了一瓶酒,直接放到了他麵前,“直接對瓶吹,敢不敢?”


    “……”


    林知凜拿起那個酒瓶,搖了搖瓶身道:“有什麽不敢的?”


    正好他也想喝酒了。


    “林知凜,我們認識挺久了吧?”司南珩先猛灌了一口,喉嚨如被刀割了一般,聲音都啞了幾分,“當年你殺人埋屍的時候我還幫你做過偽證,你為什麽還要和我搶人?”


    “你明明知道我心裏放不下李微茗,為什麽還要接近她,裝善解人意騙她的心?”


    酒很烈,林知凜隻是小抿了一口,就有些遭不住了。


    他皺緊著眉,強忍著不適也喝了一大口,才喘著氣道:“我本來就沒有殺人,他是自作自受,死得不冤。”


    然後他又喝了一口道:“沒搶你女人,是你自己不爭氣,如果可以……”才不想要。


    聽他的話後,司南珩氣得悶頭直接幹了一瓶,喝完一時之間人都有些站不穩。


    他晃了晃頭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打架的原因嗎?那時我搶了你東西,你紅著眼差點把我打進醫院。”


    “記得。”林知凜抬頭喝了一口,酒氣直衝他腦門,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我當時真的挺想就那麽打死你算了,可惜……”


    他又灌了一口,整個人思緒都亂了。


    司南珩又給了他一瓶,催促道:“喝多點,別讓你那嚇人的病出來。”


    因為林知凜酒量差,喝多了就容易醉,越醉越安全,不會傷人。


    “你是不知道你那個怪病每次一出現就特別嚇人,還特別難壓住,上次在南家你的病突然發作,可真把我嚇住了,差點又被你弄死在那。”


    說到這個,司南珩就一陣後怕,“要不是我幫你收拾爛攤子,你這病可就要鬧出去了,這不得再陪一瓶?”


    林知凜笑了一下,確實是這樣。


    可他手裏這瓶可才剛剛開了個蓋,再來一瓶……他真沒那麽好的酒量。


    “你怕是想讓我喝死在這。”


    司南珩又去拿了一瓶,放在他眼前:“慫什麽,幾瓶酒而已,喝不死的!真喝死了最好,打小就看你不順眼了!”


    “我也早看你不順眼了,一起喝,看看誰先喝死誰。”


    林知凜去拿了幾瓶給他,然後兩個人一起拿著酒瓶往身體裏灌,辛辣刺激,酒香醇厚,後勁也大得厲害。


    恍惚間,他們好像迴到了小時候。


    “你好,我叫司南珩,是司家的未來繼承人,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件事,有興趣一起合作嗎?”


    “樂意之至。”


    兩個少年伸出手交握在一起,達成了共識。


    所謂朋友,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林知凜目光迷離,酒意上頭,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


    “強!還強!你這強脾氣不知道隨了誰,知不知道你打傷了莫家大小姐?明天自己跪在學校門口去!”


    “我沒錯,認錯的人不應該是我。”


    “嗬,你還不承認錯是吧?”


    踩著高跟鞋的女人化著精致的妝容,卻在麵對麵前跪著的男孩一臉兇態。


    這時,門口傳來動靜,一個西裝革履的俊美男人正摟著一個膚白貌美的女子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在見到裏麵的情景時也見怪不怪了。


    “凜兒又犯錯了?”他親了一口身邊的女子,摟著她來到男孩跟前,林知凜隻能看到他那雙幹淨的皮鞋。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瞧你那個潑婦罵街樣,真想早點和你離婚。”


    這是他的父親林時鈞。


    一個成天泡在夜店的男人,不務正業,隻想著早點拿到老父親的那筆天價遺產。


    “滾遠點,一身酒味,說得誰不想和你離婚一樣,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作嘔。”


    講這話的女人正是剛剛罵他的母親葉安苒。


    她一臉嫌棄地揮著手驅散自己麵前的味道:“當年要不是看你長相不錯,加上有錢拿,誰想嫁給你這種人?”


    “說得你又是什麽好貨色一樣,為錢爬床,連個孩子都管不好,我看凜兒身上的那種怪病就是你懷他時天天和其他男人亂搞造成的!”


    “怪我?你也不看看你在做什麽?你除了去喝酒賭博找女人,你還能做什麽?渾身上下就那一張臉能看,還不能當飯吃!你別忘了我懷著凜兒的時候你還踹過我肚子幾腳,我看是你踹出來的怪病!”


    “……”


    “……”


    兩人互相推卸責任,一言不合就吵起來,基本上每次見麵都要吵,都吵成了一種習慣。


    但也有不吵的時候,像這樣……


    “什麽?他打傷了莫家大小姐?上次他掐南家幺女那事我都還沒和他算賬,這麽快他又闖禍了?”


    “你說怎麽辦?人家南家家主脾氣好,賠點錢沒計較了,莫家家主可就沒那麽好脾氣了。”


    “老樣子,打一頓關那小隔間裏。什麽時候知道錯了再放出來,然後拎著他去別人家磕頭道歉。”


    “光道歉有什麽用,他那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直接退學吧,反正讀那麽多書也沒用,浪費錢還總惹出麻煩。”


    兩人都很認同對方的想法,在這種事上格外默契。


    男孩一點點爬過去,跪久的腿很麻,動作不利索,他輕輕扯著葉安苒的衣角,小聲乞求道:“媽媽,我不想退學……”


    葉安苒卻一腳踹開了他,事不關己道:“問你爸去,他同意了我就同意。”


    於是他又爬到了那雙皮鞋的主人那,顫聲道:“爸爸……”


    “別喊了,讀什麽讀,你看看你自己身上的病,跟個怪物一樣的,別在這擋道。”


    林時鈞也踢開了他,像是踢走了一個垃圾一樣,衝葉安苒道:“你兒子你倒是管管,家裏沒傭人了嗎?喊過來打一頓關進去,看他這樣真礙眼。”


    “知道了知道了,說得他不是你兒子一樣,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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