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芝加哥港口的某個倉庫中,一個倒黴的男人正在哀嚎求救。


    “讓你亂認爹,讓你亂認爹!”少年舉起一根修長的木鞭狠狠地打在男人的後背上,那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不斷饒命,可是他卻不依不饒,一鞭一鞭狠狠地打在對方身上。


    這看似普通的“木棒”擁有相當驚人的威力,按說一個男孩子拿著打一個成年人,最多也就青一塊,可是這個男孩一鞭子下去,登時皮開肉綻,甚至裸露出暗金色的脊骨,就連旁邊將他按在木凳上的女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要是認真觀察,其實不難發現,他手中的“木鞭”隻是顏色像是木頭,可是細看紋路卻像是介乎玉石和骨頭之間,一共21節,每一節都是四棱台形狀,每一個斜麵上都刻著一個玄奧的符咒,共八十四字。如果是血統優異的白王血裔仔細觀察上麵的符號,將會驚訝地發現,這八十四個龍文符咒加起來,正是言靈·審判!


    “爹,我錯了,下次不敢了還不行嗎?”木鞭再次落下,男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我錯了,我錯了!”


    “你還知道錯?你知道錯?”少年聽了非但沒有消氣,反而更加憤怒,揮動鞭子的破風聲更加有力,“你tm是呂布吧,誰當你幹爹都行是吧?”


    “我沒有,啊——”鞭子再一次無情地落下。


    最終,木凳上的男人昏死過去,一旁的女人有點看不下去了,“老板,你不是說要他活著有用嗎?別真給人打死了。”她忍不住提示道。


    被稱為老板的男人隻是冷哼一聲,鬆開木鞭的時候手都微微顫抖了,畢竟他現在狀態不好體力有限。此時男人白色的襯衫和淺藍色的牛仔褲已經全部染上暗紅色的鮮血,破碎不堪,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放心,要是龍王能這麽兩下打死,就不是什麽龍王了。”老板從西裝口袋裏取出絲帕,優雅地擦幹手上的血汙,然後隨手一丟,“他估計隻是昏過去了,澆一盆冷水把他弄醒,我有話說。”


    女人看了血流如注的地麵,小心翼翼地避開暗紅色的血流,不由得感歎一聲老板人真狠。


    酒德麻衣一盆帶著冰塊的冷水潑在昏死的龍王身上,這樣的做法讓她有些不安,萬一日後這位龍王報複她怎麽辦?這可是最接近黑王的存在,兇惡而殘暴,老板能及時救下她嗎?


    被冷水這麽一激,原本昏死過去的男人渾身打了一個機靈,身體驟然緊繃,扯動身上剛剛結痂的傷口,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


    “你真以為裝死就能免除懲罰嗎?”老板冷笑一聲,伸手直接將他後背上血汙已經開始幹涸的襯衫用力一撕!


    隻聽一聲“嗤啦”,伴隨著一聲慘烈的、讓人幾乎頭暈目眩的哀嚎,老板將那件襯衣撕碎,露出傷痕累累,幾乎掉了一層皮、甚至肋骨略微凹陷的脊背。


    要知道,之前挨打的時候是穿著衣服的,織物的纖維進入傷口,結痂之後想要分離幾乎不可能,這麽生拉硬拽,幾乎相當於把一層皮揭下來!這麽一弄不但非常疼痛,而且原本剛剛愈合的傷口再一次滲出鮮血,是純粹的折磨人!


    男人沒有迴答,隻是用那雙冰冷的,如爬行動物一般的金黃色豎瞳死死地盯著對方。


    老板當即給了他狠狠一耳光,清脆的聲音在這間肮髒鹹腥的魚類倉庫中迴響。老板又抽出一方手帕,他身上似乎有無窮無盡不限量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指,好像這個男人有多麽肮髒一樣。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看著我,你怎麽配直視我,你這個逆臣和賤種!”他用一雙更加明亮的金黃色眼睛惡狠狠地瞪迴去。


    男人垂下了眼皮,似乎不敢直視。


    “你這個到處亂認爹的狗雜種,給我抬起頭來!”老板對於他的退讓並不滿意,伸出白嫩的小手,一把將對方的下頜捏住,強迫他抬起頭來。


    對方試圖掙紮,可是那雙不大的小手卻仿佛鐵鉗一般,捏得死死的。對方掙紮不過,卻也心虛地不敢看那雙金黃色的眼睛,眼珠子不斷地向旁邊轉。


    “我真想把你這對招子摳出來,看著就讓我心煩!”老板伸出兩根手指,一手固定對方的麵頰,一手作勢要去掏對方的眼睛。


    “別...”男人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因為哀嚎和痛苦的求饒而變得嘶啞,他再次求饒了,“不要...”


    那兩根白嫩的手指最終停留在距離眼球約一寸處,“我真的很想這樣做,”然後轉到眉心中央,在男人的求饒聲中,指甲輕輕劃開皮肉,露出下方隱藏的赤金色龍瞳。這隻隱藏的眼睛被暴露在空氣之中,緩慢轉動。


    “這是我曾經贈予你的禮物...我把我的眼睛賜給你,允許你用我的視角觀察這個世界,我當時多麽信任你啊...”說到這裏,老板的聲音裏露出一絲懷舊,聲音略微柔和了一些,不過這種柔和才是最讓人毛骨悚然的。


    “諾頓,你當年是一個聰明的小夥子啊,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看出了你的與眾不同。你聰明伶俐,手腳也麻利,而且還勤勞,凡事親力親為,別的身居高位者可做不到。”


    當他把大拇指對準眉心的豎瞳,作勢要挖下去的時候,被稱為“諾頓”的男人身體完全僵直住了,一動不敢動,連一口大氣抖不敢喘。堂堂青銅與火之王竟然如此恐懼,對方的身份不言而喻。


    “可是你後來變成了什麽樣子?你竟然站在了背叛我的第一線,你很讓我失望!”老板眼中的溫柔頓時煙消雲散,變成了憤怒,“你曾經的忠誠到了什麽地方?那個不惜一命換命也要斬殺城中叛徒,殺死白王兩個最得意的兒子的年輕人怎麽成了叛徒?”


    他的聲音中除了憤怒,還有無窮無盡的哀傷。


    諾頓保持緘默,一言不發。


    “我問你,你為什麽要背叛我?我賜予你們權柄,賜予你們王座,你們就是這樣對我的?”在激動中,老板鬆開了鉗住對方下巴的手,抬起手掌又是兩巴掌,聲音清脆,兩個紅色的巴掌印逐漸在男人的臉上浮現。


    “迴答我啊,為什麽?”他金黃色的眼瞳中泛著血絲。


    諾頓則愧疚地低下了頭,“很多原因,其中不少是我的貪婪和自私吧。”他並沒有細說。


    老板冷冷地說,“你知道嗎,我早就想好了怎麽懲罰你——我要讓你眼看著你的兄弟康斯坦丁被萬箭穿心而死,然後挖掉你的雙眼,砍掉你的雙手,將你流放荒野。”


    “我還會給予你最後一份禮物——或者說是懲罰——你將獲得永恆的生命,沒人能通過吞噬你獲得你的力量,哪怕是賢者之石或者七宗罪這樣的神器也無法讓你真正死亡,你永遠會醒來,你必須永遠流浪,永遠哀悼你昔日的輝煌和親族。”他說到此處,俯下身子蹲在他的耳邊,仿佛惡魔低語,“死亡從來不是最可怕的刑罰,活著才是。”


    諾頓打了一個寒噤。


    一旁的酒德麻衣也打了一個寒噤,嘖嘖,果然是魔鬼啊,懲罰人的方式就是這樣兇殘。


    “當然,你的刑罰可以緩一緩,你的煉金術暫時還有點用,這也是你和你的寶貝弟弟都還活著的唯一原因。”老板話題一轉,“如果你表現良好,指不定我能饒了康斯坦丁的性命——畢竟他沒有參與背叛我的戰爭,罪不至死,我懲罰他唯一的原因就是那能有效懲罰你。”


    諾頓抬起頭,剛才無神的眼睛裏再次燃起一絲希望。


    “是的,你應該知道他還活著,你能感應到他不是嗎?”老板露出一絲邪惡的微笑,“我想你大概已經猜到了,他現在被秘黨的人活捉了。你知道對於混血種來說,活捉一隻幼體龍王對他們有多大好處,初代種幼體低毒的龍血隻需要最簡單的煉化,就是提升血統的仙藥。”


    說到這裏,他低頭看了一眼,諾頓的全身都緊繃著,雙拳攥緊,咬緊牙關,憤怒幾乎要化為火焰,從明亮的金色眼瞳中噴射出來。


    “那裏麵有我的人,隻要你表現良好,我有辦法把他弄出來——不要以為你自己一個人做得到,那裏是他們的最強堡壘,你去了就是送死。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有不少武器能對龍王造成致命的殺傷,我們畢竟仍然是肉體凡胎,被殺還是會死的。”


    諾頓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吐出一口血汙,聲音嘶啞地問:“要我幹什麽?”


    老板蹲下身子,露出一絲令人驚悚的明媚笑容——令人驚悚的原因,是他嘴裏滿是長長的,鯊魚一般鋒利的牙齒!他死死地抓住諾頓半長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


    隻聽“哢嚓”一聲咬合聲,什麽東西被刺破了。


    諾頓垂下頭,一隻眼睛血肉模糊,剛才少年的牙齒刺穿了他的眼球,他的視線隻剩下一片血紅。


    “記得,你欠我另外一隻眼睛和一雙手,我到時候再找你要賬。”他冷冷地說,然後揮手示意一旁的酒德麻衣離開。


    後者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現在是兩位王者談話的時間,有些東西她這個層麵的生物不該知道,所以乖乖離開了,還帶上了門。


    “我知道你的煉金術具有時間穿梭的能力。”小魔鬼低聲耳語。


    聽了這句話,諾頓哼唧了一聲,“理論上可以,從來沒有實現過,自從瓦特阿爾海姆覆滅,就再也沒有實現的技術了。”


    “現在是21世紀,論技術未必比瓦特阿爾海姆全盛時期差。”


    諾頓又哼唧了一聲,不知道是支持還是反對。


    “這件事上必須成功不能失敗,”老板篤定地說,“我知道你能做到。弗雷離奇消失了,我們唯一可以穿梭時間的希望隻在你和你號稱最傑出的煉金術上。”


    對此,諾頓艱難地動了動,但是很快發出一聲痛苦的倒吸冷氣,最終他無奈地搖搖頭,“您太信任我了,我自己都沒那麽大把握。”


    老板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我並不信任你,而是根據已發生的事實來判斷。”


    “畢竟,在2004年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來自2012年的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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