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上迴說到“黛玉耳內聽了這話,眼內見了這形景,心內不覺灰了大半,也不覺滴下淚來,低頭不語。”


    寶玉叫住黛玉時說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就是化用了李白的這首秋風詞裏的意境。


    脂硯齋也批了“難為情”的批語,就是指寶玉此時難言一個“情”字。


    寶玉見他這般形景,遂又說道:“我也知道我如今不好了,但隻憑著怎麽不好,萬不敢在妹妹跟前有錯處。


    【庚辰側批:有是語。】


    根據前文,我們可以知道,脂批提示的“有是語”,就是在說當時確實有人如此說過。


    在背麵曆史上,黛玉代表的崇禎已經到了最後時刻,寶玉此處就是用來代指大明朝廷。


    寶玉此話就是朝堂上的官員們也在向皇帝認錯,並向皇帝表明,他們對於黛玉,還是小心應承的。


    便有一二分錯處,你倒是或教導我,戒我下次,【庚辰側批:可憐語。】


    或罵我兩句,打我兩下,我都不灰心。誰知你總不理我,【庚辰側批:實難為情。】叫我摸不著頭腦,少魂失魄,不知怎麽樣才好。【庚辰側批:真有是事。】


    這裏可以說是他們之間的溝通問題,大臣們也在向崇禎皇帝倒苦水:我們做錯了事,你懲罰我們也行。


    但是“你總是不明白指示,讓我們摸不著頭腦,我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看此句,才注意到好像崇禎並不怎麽打官員,在明朝有個廷杖製度,就是皇帝可以對官員進行杖責,這招嘉靖皇帝使用的較多,而崇禎皇帝在這方麵並不出名。


    寶玉說的你可以打我兩下,就是指這個,作者用這句表現了官員們的心理:就是我做錯了事,你打我幾下我不會灰心喪氣,可是你總不理我,我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就便死了,也是個屈死鬼,任憑高僧高道懺悔也不能超生,【庚辰側批:又瞞看官及批書人。】還得你申明了緣故,我才得托生呢!”


    此處寶玉代表的就是大明,崇禎一死,就標誌著大明王朝的滅亡,這就是古代“家天下”的特點。


    所以寶玉說:“就便死了,也是個屈死鬼!”因為黛玉這一死,搞得寶玉也得跟著死,所以是屈死的。


    但是寶玉是可以重生的,隻要在南方重建大明,寶玉就可以再次托生。


    但是這個依靠高僧高道超度是沒用的,需要崇禎皇帝下詔,申明緣故,指定繼承人,南方才好重建大明,所以寶玉此時說:“還得你申明了緣故,我才得托生。”


    這就是鞏永固等人最後向崇禎建議,讓定王和永王去南方就藩,大學士李建泰上疏說:“賊勢大,不可敵,願協太子南去。”


    脂批說的“又瞞看官及批書人”,指的是其實寶玉沒有得到這些,後來也重生了。


    黛玉聽了這個話,不覺將昨晚的事都忘在九霄雲外了,【甲戌側批:“情情”本來麵目也。】【庚辰側批:“情情”衷腸。】


    情情指的就是黛玉,脂批中所說的情榜給黛玉的評價,就是她所有的情,都是在寶玉一人身上,所以叫“情情”。


    他現在想到還有在南方重建大明的事,也就顧不得再生悶氣了,但是寶玉一提起此事,大家可以設身處地的想想,他是不是該有此一問:


    便說道:“你既這麽說,昨兒為什麽我去了,你不叫丫頭開門?”【庚辰側批:正文,該問。】


    就是啊!你們既然現在能想到讓太子,定王,永王去南方延續大明,之前我說南遷的時候,你們怎麽就不同意呢!


    要不然崇禎怎麽會說“諸臣誤我呢!”早說同意,南遷的事不就成了嘛!


    寶玉詫異道:“這話從哪裏說起?【庚辰側批:實實不知。】我要是這麽樣,立刻就死了!”【甲戌側批:急了。】


    此處脂批說寶玉確實是不知道,就是指此時提出讓太子和二王去南方的人,不知道南遷的事。


    提出讓二王去南方的鞏永固是駙馬,平時不參與朝政,之前要南遷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此事。


    如果寶玉還是我們之前破解的大明擬人化了,那麽他也是沒有自主性的,隻能是朝廷做什麽,他都是被動的跟隨。那麽寶玉自然是不知道此事的。


    林黛玉啐道:【庚辰側批:如聞。】“大清早起死呀活的,也不忌諱。你說有呢就有,沒有就沒有,起什麽誓呢。”


    寶玉道:“實在沒有見你去。就是寶姐姐坐了一坐,【庚辰側批:不要兄言,彼已親睹。】就出來了。”


    脂批說的親睹,也是在對這個擬人的大明說話,前文裏已經寫了寶玉不知,是晴雯所為。


    寶玉所說的薛寶釵坐了一坐,指的是崇禎十六年年底,清軍入關之事,而此時已經是崇禎十七年三月了。


    我們可以看到,表麵故事上昨天的事,在背麵曆史裏已經相隔三個月了。


    林黛玉想了一想,笑道:“是了。想必是你的丫頭們懶待動,喪聲歪氣的也是有的。”


    用“喪聲歪氣”這個詞來形容寶玉的丫鬟們,說明黛玉對他們的評價,已經很低了。


    寶玉道:“想必是這個原故。等我迴去問了是誰,教訓教訓他們就好了。”【庚辰側批:玉兄口氣畢真。】


    黛玉道:“你的那些姑娘們【庚辰側批:不快活之稱。】也該教訓教訓,【庚辰側批:照樣的妙!】


    寶玉的丫鬟,在等級上屬於臣,黛玉是君,而此時黛玉卻用了“姑娘們”來稱唿他們,這是心中對他們很不滿了,也就是對“寶玉”不滿。


    “姑娘”是下人對地位高一些的人或長輩的稱唿。


    隻是我論理不該說。今兒得罪了我的事小,倘或明兒寶姑娘來,【庚辰側批:也還一句,的是心坎上人。】什麽貝姑娘來,也得罪了,事情豈不大了。”【甲戌側批:至此心事全無矣。】說著抿著嘴笑。


    寶玉聽了,又是咬牙,又是笑。


    從黛玉的這一小段話裏,我們又可以看到,明朝製度與清朝製度的不同。


    黛玉說論理晴雯等人是寶玉的丫鬟,得罪了他事小,以後寶姑娘來了,再得罪了事情就大了!


    這就是作者在比較,像晴雯這樣的官員,在明朝可以懟皇帝,懟上官。


    在朝政上是可以與皇帝有不同主張的。


    明朝的清流官員,不畏強權,有自己的堅持的原則,底線,明朝的言官可以指出任何人的錯誤,這種類似的事,到了清朝之後,就都消失了。


    如果官員們敢得罪皇帝,就像黛玉所說,“那事情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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