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滴水的另有其人,徐入斐在一陣恍惚中,含糊應聲。他們在晨光中親吻對方。“我愛你。”仿佛說過千百遍。愛也愛了很多年。【作者有話說】沒!完!結!但好像快了,再甜幾章(思索)第79章 人要好好告別早晨七點二十四分。厚實的簾幕遮擋住窗外的天光,隻留一條小小的縫隙,透出生機的光亮。徐入斐睡得很熟,整個人還是蜷縮的,是他睡覺時特有的姿勢,隻不過以前是抱住自己,現在則被顧頃卷進懷裏。方才兩個人都有些衝動,情緒大開大合。彼此都有很久沒有經曆過,難免生疏,需要磨合,克製地疏通過一次,顧頃便哄人到浴室裏清洗。“不是說禁欲很久嗎?”徐入斐在浴室裏,低下腦袋,又抬起來,手落下,模樣有點天真地問,“那不應該是這樣吧?”他是故意的。顧頃敢肯定這點。徐入斐站不穩,為了避免摔跤,顧頃的手牢牢扶在他的腰側,主動將下頜抵在對方的肩膀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小斐,幫幫我。”這話當然也是故意的。他怎麽會不知道,有反應的人是他自己。徐入斐的耳朵一下紅了。目光落在顧頃的耳朵上,和自己相同的位置上有一個耳洞,那是幾個月前新打上去的。他沒忍住,上手摸了摸。顧頃側過臉,鼻尖和唇一並蹭過他的頸項,又一次引起深唿吸。徐入斐倒吸一口涼氣。“你、你幹嘛?不是說結束了嗎?”“沒有結束,我和你不能結束。”顧頃很是敏感地說道,眼底的顏色漸沉,又說,“我不進去。”是沒有進去,但也足夠折騰。徐入斐發誓再也不要對方幫忙洗澡,顧頃笑著啄吻他的臉頰,說好,小斐說什麽我都聽。實際呢?他把人抱在懷裏,一抱就不肯再撒手。從浴室出來,自覺進了那間小房間。徐入斐的記憶也逐漸複蘇他本就沒有喝多少酒。“我說,從市裏迴來時,我應該是進了自己的房間吧?”他想起來了。顧頃沒有出聲。“但是我醒來的時候,和你在一張床上。”徐入斐說。“你偷偷把我運來了。”肯定語氣。顧頃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說話聲音也嗡嗡地震在胸口,“小斐,沒有你我睡不著。”徐入斐還沒能完全習慣,顧頃會對他撒嬌。這事細想想還是有些驚悚,人果然不能慣著雖然從前他任性的時候更多。“那你也不能偷人吧?”此話一說,兩個人都愣住。顧頃目光灼灼,揚頭看著他,好像一聲令下就會出動的狼犬。好危險。徐入斐卻半點不在怕,裝作看不到對方眼底的暗示,“我不行了,我好累啊,想要睡覺。”言下之意,真的不能放縱了。“我們一起睡。”徐入斐被顧頃抱到床上,躺下來,動了動身,挪出一個位置來,示意顧頃快躺下。他沒去計較顧頃半夜將他擄進房間的行為。如果一睜開眼,房間裏隻有他一人,也會很寂寞吧,或許他就鼓不起勇氣下樓去看那封信。真奇怪,一個人的時候明明什麽都能自己應付,現在兩個人,反倒變得脆弱。床鋪好小,這樣他們隻能抱在一起了。海風和潮水聲明明那麽吵鬧,但沒過多久,徐入斐就睡得很熟。顧頃沒有絲毫的困意。平日裏,他所需的睡眠時間就很少。有時候整夜整夜不睡,隔天去工作,依舊能拿出最好的狀態。這很可怕,每個人都有極限,顧頃行走在鋼絲上,高空之上,哪怕一陣風襲來,都能讓他跌落,摔個粉身碎骨。好在搖搖欲墜之時,找到了所尋的目標。徐入斐心軟,還是收留他,給他搭軟和的窩,給他買衣裳、帶他逛街,介紹給鄰裏街坊。至少在顧頃看來是這樣。他的身心流浪這麽久,終於找到棲息地。所以他一直沒有睡。徐入斐在淩晨醒來,環顧四周時,他閉著眼睛,在心裏想說辭,該怎麽解釋……他趁著小孩兒睡熟了,把人抱進自己房間這件事,如果因此,今後徐入斐把房間上鎖,他又該怎麽辦?還沒想出答案,徐入斐率先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那封信被攤開在桌麵上。徐入斐在他懷裏哭得稀裏嘩啦,顧頃整顆心像被泡在酸澀的氣泡水裏。他好不容易學會了愛人的正確方式,卻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止住愛人的傷心。如果可以,他也想把徐入斐永遠罩在玻璃瓶,世界上一切尖銳事物都傷不了他。換做從前,他也一定會這樣做。可董兆卿用實踐證明,這並非一條可行的路。窗外鳥鳴聲嘰嘰喳喳,徐入斐無意識地縮在顧頃懷裏,柔軟的發絲陷進對方的指尖。顧頃眼底的深意變作柔軟的一團雲,把徐入斐包裹住,印在額發間一個吻。他會找到可行的方式,討迴小孩兒受下的委屈。上午十點五十四分。徐入斐嘴裏嘟囔著“熱”,及時睜開了眼,脖頸裏汗濕了一片,自己還在顧頃的臂彎裏。他有些不好意思,稍微撤開些,對上顧頃的雙眸。“早安。”“早安,餓了嗎?要不要吃飯?”顧頃說著一隻手按在他的肚子上?徐入斐別扭問“你幹嘛”,又說,“你已經洗漱好了?”他看顧頃已經換了身衣服。顧頃點了點頭,“早餐也做好了,可能需要熱一下,腰還疼嗎?”徐入斐臉一紅,“你為什麽沒睡?不是說沒我睡不著嗎,你又騙人。”顧頃盯著他,蹭過來,“沒說謊,是真的,但我需要適應,你肯和我在一起,不是我做的夢。”“當然不是了。”徐入斐說,“我是真的。”“我知道,我知道。”顧頃說著,臉已經埋進徐入斐的頸間,吸取他的氣息,“我現在可以分得清了。”徐入斐瞬間投降,把對方的腦袋掰迴到自己麵前,吧唧親一口,說:“那現在呢,現在是不是更清楚了?”顧頃一怔,嘴角的笑意揚起又壓平,說還有一點不清晰,把另一邊臉也遞過去。兩個人在床上玩鬧一陣,徐入斐也漸漸習慣了顧頃粘人的舉動,仰頭看著天花板,“之前我聽你經紀人說,等到月末,你就有工作行程了?”顧頃沒有動,好一會兒才說:“也可以沒有。”徐入斐嚇一跳,想了半秒才說:“還是有吧,因為我也要離開這裏。還是說我給你把鑰匙,你在這裏看家?”後半句是開玩笑。顧頃說:“那我和你一起。”“我要迴新巷,去蕭箏的工作室。”徐入斐說著自己的打算,“等找個時間,我們請尚臣吃頓飯吧,他是我朋友……你不要對他抱有那麽大敵意。”顧頃說:“你不放心我?我知道分寸。”他這麽說,徐入斐也就信了。剩下的一星期,兩個人幾乎不出屋,除了吃睡就是做運動,戶外的運動、室內的運動。徐入斐甚至有時候會搞不清,脫衣服到一半,顧頃才提醒他:“小斐,我的意思是去外麵跑步……不過這樣也好。”好什麽好?不好!徐入斐簡直想哭,也確實哭了。在細細密密落雨的窗下,趴跪在沙發上輕輕抽泣。“騙子,混蛋。”他用這些稱唿叫顧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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