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盛啟暉和盛銳一塊做的。


    蘇舸心疼盛啟暉累了一天,本想讓他歇著,自己來。


    盛啟暉精神頭十足地把她推出了廚房,讓她等著嚐他的手藝。


    盛銳也在旁邊表示,有他打下手,不會讓小叔累著的。


    盛啟暉之前跟著盛銳學過一段時間做飯,後麵因為大比武停了一段時間,現在重新撿起來,手法居然像模像樣,並沒有生疏。


    就是廚房裏太熱了,像個大蒸籠一樣。


    盛啟暉和盛銳叔侄兩個,都熱出了一頭一臉的汗。


    晚飯擺上桌,盛啟暉一臉期待地望著蘇舸,等著媳婦給自己的評價。


    蘇舸夾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


    味道出乎意料地好。


    “好吃。”


    被媳婦誇了,盛啟暉頓時心花怒放,給她夾了好幾筷子菜。


    “喜歡就多吃點,明天我還給你做。”


    “你也吃,別都夾給我。”


    蘇舸也給盛啟暉夾了好幾筷子菜。


    盛銳和盛佳兩個對視一眼,均有種自己不該在這裏的感覺。


    正吃著飯,忽地聽到外麵孟寡婦的大嗓門。


    “哎呦,小範你可來了,快進屋,快進屋。”


    蘇舸從窗戶往外麵一瞥,剛好看到範玲玲挽著孟全德的胳膊,從自家窗前走過。


    果然如孟寡婦所說,範玲玲晚上過來她家吃飯了。


    看這架勢,範玲玲是認準孟全德,打算嫁給他了?


    可她分明前段時間還在追求於寒鬆,鬧得班裏沸沸揚揚的,誰曾想這麽快就放棄了。


    蘇舸收迴視線。


    範玲玲的心思她猜不到,也懶得猜。


    因著孟寡婦的大嗓門,孟全德對象上門吃飯這一消息跟旋風似的,迅速刮過整個大院。


    當天晚上,大雜院裏前中後三重院子,都知道孟全德好事將近,終於要娶媳婦了。


    孟寡婦對範玲玲,怎麽看怎麽喜歡,認定了這就是自己的未來兒媳婦。


    飯桌上,她隱晦地提起上範家提親的事。


    範玲玲沒多說什麽,顯然是默認了。


    孟寡婦高興得不行,恨不得第二天就帶上禮品去範家。


    吃過飯,孟寡婦讓孟全德送範玲玲迴家,範玲玲說不用了,送到胡同口就行。


    孟寡婦朝孟全德使眼色,意思很明白,讓他把人送迴家再迴來。


    孟全德看懂了他媽的意思,老老實實把範玲玲送迴家後,才迴大雜院。


    時間不算早,胡同裏沒有路燈,黑漆漆一片。


    這條路孟全德走過不知道多少次,閉著眼都能摸迴家。


    他低頭往前走,一心隻想趕緊迴家上床,好好睡上一覺。


    今天陪了範玲玲一整天,耗費了他全部的精神,終於挨到此刻,早已精疲力盡。


    才走到一半,斜刺裏忽地走出個人來,把孟全德嚇了一跳。


    他抬頭看過去,對麵那人籠在暗沉的夜色中,麵目模糊不清。


    可光是那身形,孟全德就已經猜出是誰了,心口不由跳了跳,無意識地後退一步。


    “ 你躲我?”


    對麵那人涼涼開口,接著刷地劃亮一根火柴,點燃指間香煙,叼在口中。


    微弱的火柴光亮,映照出男人冷峻的麵龐,也映出他眼底寒潭般的冷意。


    “聽說你要結婚了?我是不是該恭喜你?”


    孟全德嘴唇蠕動著,好半晌才嗓音沙啞地開口,“齊少堤,咱們那樣是錯的,我……我不能讓我媽傷心,我得迴去結婚。”


    “即便娶個根本不愛的女人?”


    齊少堤嘲弄地說。


    孟全德啞聲了幾秒,訥訥道:“我不能對不起我媽,再說……再說咱們這樣,被人發現了是要抓起來送去勞改的。”


    說到這裏,他肩膀抽動兩下,勉力平複住情緒。


    “我們,我們以後,別再見了。”


    話落,他就想繞開齊少堤,卻被齊少堤猛地一把扯住胳膊,按在了牆上。


    “孟全德,你他媽玩我?”


    齊少堤的聲音既低且沉,透著一股帶著戾氣的狠勁兒。


    孟全德慌亂搖頭,“我沒有。隻是,我們這樣是不對的,你也迴去結婚吧,不要讓你爸媽傷心……”


    後麵的話,消逝在齊少堤冷厲的目光中。


    孟全德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說下去。


    麵前的男人,是廠裏有名的刺頭。


    而自己,是最為循規蹈矩的人,步步小心,唯恐走錯一步。


    他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麽就演變成今天這個局麵。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齊少堤開口,嗓音沉緩,“你,確定要去結婚?”


    孟全德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眼底已是無比堅定。


    “對,我要去結婚。”


    齊少堤的身形仿佛凝固住,幾秒後,他嘲諷地笑了下,鬆開了捏著孟全德肩膀的手。


    “滾吧,別再讓我看到你。”


    說完,一眼都沒再看向孟全德,轉身大步離開了。


    孟全德站在原地,呆呆地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


    有什麽東西從眼角流下來。


    他下意識用手去擦,濕濕的,是淚。


    大雜院前門,盛啟暉站在陰影裏,剛好看到遠處那一幕。


    果然,一切仍舊和上輩子一樣。


    上輩子也是在孟全德帶對象迴家的那天,盛啟暉無意中撞見了他和齊少堤在胡同裏的爭吵。


    而上次在大禮堂後台,盛啟暉之所以能用齊少堤威脅住齊大堤,是因為齊大堤知道他弟弟的這些事。


    這個年代對這種事情容忍度為零,一旦發現就會被以流氓罪判刑勞改,名聲盡毀。


    正因如此,齊大堤才會在聽到那些話後,神色大變。


    即便覺得用這種事威脅人有些不地道,但盛啟暉並不後悔。


    齊大堤那天的行為,已然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確認完想要確認的,盛啟暉踱步迴了家。


    要說一切都和上輩子一樣,也不盡然。


    上輩子孟全德娶的,是另外一個姑娘,並不是今天上門這個。


    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孟全德的對象,換了人。


    難道是自己的重生,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影響,導致一部分人的人生軌跡,發生了變化?


    可是他一個人的重生,真的有這麽大的能量,能夠改變其他人的命運嗎?


    盛啟暉老覺得,事情並非這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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