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城如今連成一體,雖然由五位城主管轄,但地壤相接上下牢固宛如一城。


    當城池被徹底送入無間界,秦寧也沒有放下心來,囑咐幾位城主和眾多的侍衛前往無間界,他以半山城為引,將那裏隔絕了一處來安置,留下的人多反倒是不安全。


    “三叔,婆婆,小妹有勞兩位多費心,等我們迴來再敘。”秦寧抱拳。


    仲觚與老婦人頷首。


    “四城主,城中之事就依仗你們幾位了,葉芊你們不用留下,這裏我們幾個就夠了。”


    四城主,弦兒幾人都是點頭,相繼步入。


    葉芊猶豫道:“要不我留下,至少我還有......”


    不等她說完,秦寧伸手阻止道:“暫時還不用,你們好好呆在裏麵,到時候如果我有需要會通知你們。”


    葉芊心中黯然,她心知自己幾人的實力太過低微,在這裏也是累贅,隻能悵然離開,但心中卻是明了,隻要秦寧有危險,那麽她必定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偌大的城池消失,這裏空泛的讓人有些不適應。


    寒衣整理了下衣襟,輕聲道:“我們的實力不是沒有對手的,但一味怯懦隻能任人擺布,眼下也是實屬無奈了,不過時候有些過早了,好多事情都還未來得及準備。”


    聞言鶯時抬起頭來問道:“是地淵的他們嗎?隻要今日事了,我立刻過去。”


    寒衣搖搖頭道:“那是你的承諾,我也有,隻是先前倉促一別,還沒來得及詳談,沒想到事情來的如此之快。”


    秦寧盤膝而坐,他來了興趣,問道:“隻是這兩處人或許難以撼動那些存在吧,在地淵我感受過,那不是他們可以應對的。”


    “無盡歲月的沉寂讓他們都是安分了不少,但若是除去那些個壓製,那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鶯時心中有底,拍著胸脯說道。


    寒衣笑了:“眾人之力絲毫不亞於他們,隻是被分而食之罷了,否則這般歲月何至於還能留存,隻是不想魚死網破罷了,而現如今倒是有些過了,嗬嗬!”


    秦寧還想多問,聽兩人的話語,以往可是另一番景象,現在唯獨他不知道實情,難免心癢難耐。


    但還沒等他開口,突兀出現的兩道身影就令他皺眉,而後起身立於半空。


    來的兩人一黑一白,白衣者身材高瘦,口吐長舌,“一見生財”的官帽下露出張慘白的臉,黑衣者麵容黝黑,兇神惡煞,頭頂官帽上寫有“天下太平”。


    “什麽時候連黑白無常都能淩駕於十常侍之上了?”


    秦寧迴頭看向寒衣,他冷笑道:“論及官職也就位列十大陰帥鬼差之列,難道我的理解有出入?”


    寒衣莞爾:“黑白無常本就是陰帥鬼差,但在其中是最為有名,以緝拿惡鬼,賞善罰惡為職,他們是鬼差,也可以是冥界神明的部將。”


    秦寧恍然:“那意思城隍也有差役的權利,但我怎麽沒有見過小妹身邊有過?”


    黑白無常見被秦寧無視,也不惱怒,適時開口道:“各部都有差役所在,隻是城隍大人手下的兩位已經在那次異變中隕落,我們職責所在有別,不可能時時顯露在外,這實屬無奈。”


    見人語氣和善,秦寧也不急於發作,出聲問道:“怎麽?十常侍前來無果,你黑白無常就算再有威懾力,終究還是鬼差之列,是想問罪還是示威?”


    白無常上前一步伸手道:“稍安勿躁,我等還沒有那個實力,而城隍終究是離任過久,我等隻是職責所在前來,問罪或是示威還輪不到我等。”


    聞言秦寧冷笑,明擺的事還要如此,他搖頭道:“禍亂橫行之際為什麽不見有人來援手,此處鬼差十不存一,你等也說了黑白二將都殞命於此,現如今還要問個什麽?是想看看城隍是否身死是嗎?”


    黑無常麵沉如水,低聲道:“當時之事確實如你所說,但據我等的消息,城隍大人並未在此事中有恙,再者這裏要說有話語權的,或許也不是你吧?”


    此話一出,秦寧轉頭看向身後。


    鶯時懶得理會,別過頭看向一邊。


    寒衣收斂了笑容:“螭淵不問世事你們不用如此,而這裏要說話語權,那就隻有他了,還有什麽疑問嗎?”


    黑無常一滯,急忙問道:“城隍大人何在?”


    “在無間界內修養,至於真假你們心中有數就不必如此了。”秦寧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沒事請迴,我客氣恭送二位。”


    黑無常還想說什麽,卻是被白無常阻攔,隻能退了迴去。


    白無常恭敬施禮道:“我等是拿了判官大人的物件來此的,先前的事我就不再多問了,城隍大人本就到了時候迴歸冥界,這等強行逆天改命的事,大人也實屬難辦,想來商討個法子。”


    陽壽盡了,秦寧雖然有準備還是心中一緊,要是判官親筆,那真的是迴天無力了,而現在說要來商討法子,其實是個委婉的說法,實則是在問秦寧這事要如何收場。


    想到這裏秦寧一時難以想到兩全之法,心中漸漸急躁起來。


    寒衣走上前問道:“既是商討那就拿來我瞧瞧,看看是不是真的?”


    見寒衣不像是在說笑,而且直接伸出了手來,白無常隻能拿出一冊子,後退一步說道:“還是我等展示就好,此物可不能擅自交於人手,不然我等難脫其咎。”


    仔細看了兩眼,寒衣點頭道:“三書之一的生死簿,但現在城隍已無恙,你們是想直接在這生死簿上勾上一筆了?”


    看著黑無常手中的判官筆,秦寧眼神已經變了,但他剛一有動作就被寒衣給拉住了手臂。


    【我來吧。】


    “城隍保一方安定有功,而生民之力反哺之下她命不該絕,這是時之幸,也是她的命數,不談天命就民生所願,你們也不能如此吧?”寒衣表情輕鬆,隨意的問道。


    白無常張了張嘴,隻能點頭。


    “禍亂有功而一方鬼差大多盡數殞命在此,我不知道這個時候你們是要來關心城隍,還是多多穩定大局的好,你們說呢?”


    黑無常連連皺眉。


    許久他才說了句:“但這是你們介入,此事人盡皆知,如果開了先河那日後再有此事要作何解釋,到時候豈不是難以服眾?”


    鶯時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她走上前來道:“一命抵一命是吧?那就將我的名字給劃掉好了,這樣既賞罰分明,對你們的同僚也是一種保護,日後她會記得你們的人情。”


    白無常聞言頓時笑道:“能有如此的決絕,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說著她拿過生死簿,黑無常也提起了判官筆,而後二人問道:“你的名字?”


    鶯時麵露恐懼小聲道:“鶯時......哦不!我之前叫螭淵的!”


    黑無常見白無常沒有動作,連忙催促道:“如今這樣最好不過了,你還在磨蹭什麽?辦完此事我們還要迴去交差呢!”


    看著白無常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黑無常還想說什麽,但仔細迴味了下鶯時的話後,麵色也是一滯。


    “你何必消遣我等,這生死簿上可是沒有你的名字。”


    鶯時撇撇嘴笑了:“法子我給你想了,現在你倒怪罪起我來了?”


    不等寒衣有所動作,秦寧搶先說道:“用我的怎麽樣?”


    黑白無常麵露難色。


    寒衣歎了口氣道:“我和螭淵都不在此列,那就用他的唄!實在不行將他的陽壽劃去一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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