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樓,金碧輝煌的裝修風格。


    門口絡繹不絕,穿金戴玉,大轎健馬的豪商貴人。


    以及樓上傳出的鶯歌燕舞,放蕩談笑聲。


    無一不在宣示著,這裏是一處高檔娛樂場所。


    黑色鬥篷都已經遮不住細雨的忿怒。


    羅橫這個道士,居然要帶一個和尚,一個女殺手。


    進這種地方?


    羅橫輕笑:“和尚,你怎麽說?別說道爺不照顧你們。


    “這幾天你傳授劍法,沒有藏私,道爺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今日帶你開開葷……”


    陸竹一臉平靜,並未開口。


    細雨已經忍不住,搶過話頭。


    “可是,這裏是妓院!你帶我們進裏麵做什麽?”


    羅橫咧嘴笑道:“別說的那麽難聽啊,這和尚修佛修出魔障了,你難道就不想見他破戒。


    “我跟你說,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他嚐到了甜頭,說不定就肯娶你了呢?”


    細雨聞言一愕。


    羅橫已當先往那樓中走去。


    陸竹輕歎:“走吧,持身自正,何必在意環境?”


    細雨真的是無語了。


    與陸竹相處快三月,她對這個一開始莫名糾纏自己的和尚。


    已經起了絲異樣的心思。


    她雖是江湖聞名的冷血殺手。


    可終究是女兒家,自幼被黑石收養,心思相對單純。


    一開始,見和尚這樣糾纏自己。


    本以為和尚也是對自己的美色生出了覬覦。


    不過這段時間。


    與羅橫這個怪道士同行。


    倒讓她漸漸懷疑,或許臭道士說的沒有錯,陸竹和尚對自己根本就沒有兒女私情。


    這家夥修佛把腦袋修壞了。


    打的是犧牲自己,渡自己迴頭的主意。


    桑禮縣的玉春樓裏。


    來了三位奇怪的客人。


    打頭一個長相俊逸,豐神如玉的道人。


    進樓之後,左右打量幾眼,眉頭微微蹙起……


    若說這年頭,有些文人雅士,也喜歡穿著道袍,以示清臒高潔。


    那麽,在道士身後進門的。


    卻是個短發的灰袍和尚。


    脖子上掛著一串一百零八顆指節大的念珠。


    走起路來,念珠碰撞發出輕輕的嘩啦聲,格外的引人眼球。


    最後一位。


    雖是黑袍遮頂,看不出容貌。


    但常在玉春樓中打逛的玩樂客們,看別的不行,對女子那是格外的敏感。


    黑色罩衣之下,分明就是個女子……


    這三位入得樓來,徑直隨著前麵那道人上了二樓。


    樓裏的大茶壺迎上前。


    “幾位,這是準備……?”


    看著這三位,饒是經驗豐富的迎客人,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妥帖的招唿了。


    羅橫嘴角輕笑,隨手丟了塊銀錠子過去。


    笑道:“揀現成的,招牌菜,給道爺上一桌來,另外,有什麽唱曲兒好的姐兒,叫過來助助興……”


    迎客雙手接過銀子。


    隻在掌心掂了掂,心中立即有數。


    躬著身子,喜笑顏開的迴著:“道爺放心,馬上安排!不過好叫這位道爺知曉,咱玉春樓雖也養著唱曲彈琴的班子卻不是本樓的特色。


    “玉春樓在左近數縣,最為出名的,乃是……”


    說到這裏,這家夥似是方才醒悟,眼角悄悄瞄向細雨與陸竹。


    羅橫哪裏還看不透這家夥的心思。


    嗤笑道:“不用擔心,盡著你們最好的安排就是了。”


    迎客大喜,點頭道:“如此道爺放心,小的省得了!”


    又攤手虛引:“這邊請,小的先引您進雅座。”


    雅座內。


    酒菜很快便被送了上來。


    菜式倒沒有什麽特別,都是平常市井能見的。


    羅橫微笑著,對此絲毫不以為意。


    玉春樓能在桑禮縣中,占據最為繁華的街段,發展的如此興旺。


    既然不是靠菜式引客,那必然在其他方麵,有過人之處。


    果然。


    不一會剛剛迎客的那位,去而複返。


    身後跟著四五個彩衣飄飄,身材婀娜的女子,魚貫而入。


    “三位貴客,姑娘們來了。”


    幾名女子排成一排,靜靜站在一旁。


    朝著羅橫三人微微一福。


    並沒有如這時節其他勾欄中,那樣熱情主動的往客人跟前湊來討好的舉動。


    隻是齊齊蹲身一福。


    抬頭任由三人打量。


    看清這些女子的容貌,饒是見慣美女的羅橫。


    不禁都有些暗歎。


    不是說這些女子真的個個都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美貌。


    大抵上,姑娘們的容貌,若是以羅橫的標準來評的話。


    大概就是隻比坐在那裏的細雨稍差一點點。


    有那麽一兩個,一看氣質文雅恬靜,同是行禮的動作,都比其他人優雅許多。


    一看便是讀過書的,而且是那種自小便精讀子集,從書堆裏方能熏陶出來的那種。


    小小一個桑禮縣。


    整座縣城,最多不過數萬丁口。


    竟能聚齊這麽多美女,這玉春樓果然是底蘊非凡。


    再看看桌上顯得平常的菜式,人家生意興隆的根源,就不難理解了。


    隻不過,自進入這樓中以後。


    羅橫總隱隱覺得,有股子別扭感。


    似是有某種不詳的預感,也不知是怎麽迴事。


    再看陸竹,自落座之後,便雙目微闔,嘴唇微微動著。


    顯是在念叨著什麽經文。


    細雨則是怒目而視,瞪著羅橫,看她那樣子。


    若不是自知打不過,隻怕此時就要拿辟水劍。


    給道士身上開幾個天窗了。


    “和尚,你還是睜眼看看吧,我可不信你看清了這些美人,還能兩眼空空……哈哈……”


    羅橫打趣著陸竹。


    細雨眉頭蹙起,幹脆不再去看羅橫,扭著頭看向窗外。


    陸竹繼續閉著眼念著經文。


    和尚越是如此,道士反倒越發覺得有趣。


    繼續笑道:“要我說,這裏叫玉春樓,那是名不達意。”


    領著姑娘進門的那位迎客,顯是個有眼力的。


    立即湊趣問道:“那客人覺得該叫個什麽名兒好呢?若是說的在理,等店裏老板迴來,小的便與老板提提。


    “說不得還能借尊客的貴氣,在老板那邊討個好。”


    羅橫咧嘴笑著,眼角瞥向那一排女子,調侃道:“就應該叫精絕古城!”


    就在羅橫幾人,進入玉春樓時。


    自漣水縣出發的行腳漢程三。


    此時已經行了數日。


    日頭尚有一杆,程三背著那長條形的貨物,跟在譚老板身後,進入一家道旁小店。


    說來也怪。


    看這位譚老板出手闊綽,也不是個小氣的性子。


    這幾日裏在路上,每天吃喝供著程三,都是揀好的給。


    程三隻覺得這輩子,活了快二十年,都沒有吃過那麽多好東西。


    醬牛羊肉,燒雞鴨子,途中經過一處大鎮之時,居然還嚐到一迴燒鹿尾。


    按程三的估摸,花出去的銀子起碼幾十兩。


    如此舍得吃喝,偏不舍得多花點錢。


    多雇一個人幫程三分擔一下。


    更不舍得買輛驢車什麽的讓趕路輕鬆些。


    而且每天趕路,不等天黑便投店。


    挑的還盡都是那種偏僻的野店,幾十個銅板住單間那種。


    按理說這條件也不算差。


    隻是對比起每日的吃食來說,就顯得有些太寒酸了。


    而且,這貨物七八十斤重。


    程三每日裏背著,走了這麽幾日。


    也覺得特別的疲累,路上休息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間隔的時間卻一次比一次短。


    這一點程三自個兒都有些納悶。


    按理說每天吃的那麽好。


    自己又是龍精虎猛的年紀,應該力氣見長才對……


    房間內。


    按著譚老板的要求。


    程三放下貨物,緊貼著貨物坐下,保持著身體與貨物的接觸不斷。


    終於忍不住好奇,問出口來:“譚老板,我看您老也不是缺這點子銀錢的人。


    “這幾日出手也不小氣,為何不願多雇個幫手。


    “咱們趕路也快些,早點到達桑禮縣不好麽?”


    圓臉的譚老板正從包裹中,取出中午在途中打包的荷葉雞。


    遞到程三麵前。


    聞言笑道:“實不相瞞,這一趟的貨物,乃是我偶爾得的一件神奇寶貝。


    “須得時刻與童男子保持接觸,借童子身上的陽剛之氣,溫養寶貝的靈性。


    “等運到了桑禮縣,賣給那裏的豪商,可賺得一大筆銀錢。


    “若是換了非童子身的人,接觸到寶貝,那寶貝就會發硬,到時候賣不上價,可就白費了前麵這麽多工夫了。”


    程三怔了怔。


    轉頭看看身邊的寶貝。


    心中暗暗思忖著。


    難怪這幾日走下來,總覺得肩上的貨物似乎柔軟了許多,原來還有這講究。


    隻是這寶貝包裹的嚴實,也看不出內裏是個甚模樣。


    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寶貝,還真是有點兒好奇。


    不過譚老板看得緊,包裹紮的也嚴實。


    程三壓根摸不出裏麵是什麽形狀。


    吃完了燒雞,程三犯困的厲害,抱著貨物,很快便沉沉睡去。


    許是長期肚子裏油水不足,這幾日陡然大葷,半夜之時。


    也不知睡了多久,程三肚子有些不舒服,迷糊中醒來。


    翻身坐起。


    發現屋裏的油燈還亮著,譚老板竟不知去向,房間裏隻有自己一人。


    程三摸索著,準備起床出恭。


    手無意識的搭到旁邊的貨物之上。


    感受到掌下的柔軟,一個念頭忽然冒上心頭。


    “譚老板?譚老板……?”


    壓著嗓子喚了兩聲,沒有迴應。


    程三又迴頭看了貨物一眼。


    摸到捆紮的繩頭,程三再也奈不住,輕輕扯開繩子。


    解了幾圈之後,外麵的土黃布終於有些鬆動。


    程三探手往裏摸索著。


    這下入手更加柔軟了,也不知怎地。


    程三的心頭忽然一蕩。


    總覺得這股子觸感,就如一隻小貓,在抓撓著心尖尖。


    不由自主的,五指緊了緊,揉捏兩把。


    側耳聽了聽,外麵沒有絲毫動靜。


    想來譚老板一時半會的,沒有迴轉的可能。


    程三一翻身,也顧不得出去找茅房。


    徹底將繩子給解了下來,剝開了黃布。


    沒成想裏麵還有一層,捆紮的密密麻麻的殷紅細繩。


    手抹在上麵,掌上沾起一層紅色。


    程三好奇的湊到鼻下聞了聞,一股淡淡的酒味兒。


    心頭不禁有些嘀咕。


    這顏色怎麽與年前見過街口鄭大官人家中,延請道士作法事時。


    畫符的那朱砂墨一般?


    而且,當時程三瞧得清楚。


    道士也是用上好的燒酒兌的朱砂……


    莫非,這繩子是用畫符的朱砂泡過的?


    想到這裏,程三的心頭莫名一突。


    將外層的黃布再次扒拉開些。


    不禁大驚失色……


    這……


    這就是一個人的形狀啊!


    剛剛自己手摸進來的位置,正是這人形的胸前……


    程三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好像要從嘴裏蹦出來似的。


    噗嗵噗嗵聲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心底安慰著自個兒,或許是搞錯了。


    哪有人會將人裹得這麽嚴實?那還不得悶死?


    自己這都背了幾天了,這物事還這麽軟和,也不可能是死人屍體。


    正常的屍體,早該發硬發臭了才對。


    程三咬了咬牙。


    繼續解裏層的細繩。


    當裏層的細繩解開,程三扒開最後的細綢布時。


    心髒咯噔一下,漏了一拍。


    這……


    被打開的包裹中,露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白皙。


    程三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外麵。


    譚老板還沒有迴來的動靜。


    程三顫抖著手,徹底解開綢布。


    一張絕美的白皙的臉,出現在程三的麵前。


    程三驚呆了。


    這……這人他認得!


    正是漣水縣首富,鄭大官人的寶貝女兒。


    漣水縣第一美人鄭麗娘。


    當初,鄭家請道士做法事。


    臨時雇了幾名力工幫忙幹雜活,程三便在其中。


    曾在鄭家大宅中,遠遠見過鄭麗娘在後院月門處,與丫鬟一起,瞧著熱鬧。


    當時兩人視線還碰了一下子。


    鄭麗娘遠遠的露出一個笑臉。


    迷的程三迴家之後,連做了幾夜旖旎的幻夢。


    程三心如擂鼓。


    鄭麗娘怎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成了譚老板的寶貝?


    更要命的是,自己這幾天,一路背著她趕路。


    晚上休息的時候,都是抱著她入睡的?


    鄭麗娘靜靜的躺在床上。


    似乎陷入了沉睡,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知覺。


    程三下意識的探出手,在鄭麗娘那吹彈可破的臉上點了點。


    雖然有些冰涼,卻滑膩軟彈。


    程三觸電般的收迴手,生怕驚醒了鄭麗娘。


    剛剛接觸到美人的指尖,有種酥麻麻的錯覺。


    程三左右看了看,外麵依舊一片安靜,沒有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


    等了片刻。


    程三稍一猶豫,再次伸出了手。


    解開裹在鄭麗娘身上的綢布……


    隨著包裹解開,程三的手與美人的觸碰越來越多。


    程三漸漸有些火熱上頭。


    以前隻能出現在夢裏的女神,如今就這麽躺在麵前……


    程三的鼻息開始變得粗重。


    手漸漸越過綢布,鑽進了衣內……


    這觸感,不是之前隔著綢布與衣物時能比的。


    程三整個人都有些微的顫抖。


    手越入越深,終於攀上一高峰……


    滑膩的便如南市胡大每日裏挑賣的豆腐。


    細嫩的沒有絲毫瑕疵。


    程三的手緩緩摸索著,不再滿足於隻在一座山上留戀。


    而是越過峽穀,向著對麵山頭攀越。


    隻是,在經過穀底之時。


    掌心似乎接觸到一件異物。


    程三皺眉,什麽東西?怎麽塞在這種地方?


    下意識的抽出手來。


    卻是一張黃色的紙條……


    不對!


    準確的來說,是一張道士畫出的紙符?


    等等!


    程三忽然大驚失色,低頭再看鄭麗娘。


    嚇的早已色予魂授的程三瞬間清醒。


    從床上噗嗵一下滾到地上。


    顧不得摔得生疼。


    立即跪到地上,哀聲道:“小姐饒命,小的可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


    “小姐恕罪……”


    床上。


    一直閉著眼的鄭麗娘,不知何時。


    一對美眸已經睜開。


    嚇得程三本能便開始求饒。


    卻沒有注意到,那對往日裏,秋水靈動的眸子裏。


    絲毫沒有生人的精氣。


    整個眼中的黑色瞳孔與眼白,正在漸漸融合,變成一體的灰色……


    “鄭小姐饒命啊,饒……”


    程三一連磕了幾個響頭,將腦瓜子都碰的昏昏的。


    卻忽然發現,床上的鄭小姐,絲毫沒有動靜?


    大著膽子爬起身。


    湊上前去細看,這才發現,鄭小姐的眼雖睜開了。


    但是身體卻還如之前一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程三又試探性的,悄悄的碰了一下。


    觸感依舊,那麽彈性十足。


    且鄭小姐也沒有任何迴應。


    程三終於鬆了口氣,想起剛剛那種旖旎的感覺。


    心頭再次騷動起來。


    這一迴。


    他的目光,直接落到了還在黃綢包裹的下半身……


    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一絲癡笑。


    盡管隔著衣服與黃綢。


    雙手還能感受到,那緊實又軟彈的大腿。


    程三的目光,都變得有些直。


    唿!


    就在程三要再進一步之時。


    忽然察覺好像有隻手,搭到了自己的肩頭。


    程三一個哆嗦,以為是譚老板迴來。


    嚇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扭頭看時。


    卻發現房門還關著,並沒有人進來的動靜?


    那剛剛的手是?


    忽然想起什麽,頭皮一陣發麻。


    剛要迴頭。


    便見鄭麗娘,那張欺霜賽雪的臉,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雙眼中泛著瘮人的灰白。


    四目相對……


    “啊……”


    程三下意識的驚叫出聲,雙手撐著地麵往後扒拉著後退。


    拉開一段距離。


    這才發現,鄭麗娘,下半身還裹著朱砂細繩與黃綢。


    雙腿無法邁開。


    就這麽並攏著雙腿,蹦躂著跳起來,向自己靠近。


    上半身的衣領,因為程三剛剛的動作扯得耷拉下來。


    露出一大片白膩的雪白,隨著蹦跳的動作,顫巍巍如剛剛出鍋的豆腐在擔子裏晃悠……(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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