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迴到康城,蓋聶和雷淩來接我們,一見麵就告訴我們一個壞消息:束文安搶救無效,已經死了。


    駱安歌眉頭皺的跟小山似的:“了解清楚了嗎,怎麽自殺的?”


    蓋聶點點頭,從司機手裏接過一遝文件遞給我們:“這是昨天夜裏值班看官束文安的工作人員,我們調查過了,都沒有問題。束文安是單獨看管,二十四小時監控,蒼蠅蚊子都飛不進去,可是他偏偏割脈死在了床上,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救了。”


    “用什麽割的脈?”


    雷淩搖頭:“奇就奇怪在這裏,現場沒有找到割脈的東西。”


    駱安歌摁著眉心:“老大呢?”


    蓋聶說:“老大的調令在路上了,應該這幾天就能到,他現在在關家。”


    駱安歌看了看我:“老四你把勿憂送迴去,老五你陪我去關家。”


    我緊緊抓住他:“我陪你,駱安歌,你別丟下我。”


    他抓住我的手:“寶貝你聽我說,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我現在還不知道敵人是誰,所以我必須謹慎。你乖乖迴家等我,好嗎?”


    蓋聶幫我打開車門:“三嫂,我先送你迴去。”


    我知道現在我應該懂事,於是坐上車,駱安歌就站在外麵看我,對我露出一個好看的笑。


    路上蓋聶不放心,打了個電話給江別憶,要江別憶帶著孩子道別墅陪我。


    迴到別墅江別憶母子就到了,小瓶蓋一見我就抱著我撒嬌:“闌珊阿姨,媽媽說你去麗江大理玩了,有沒有給我帶禮物啊?”


    我真是沒心情陪他玩,就把帶迴來的那些東西拿出來,叫阿穆帶著他去陽台上玩。


    我跟江別憶坐下來,她握住我的手:“還不知道是好是壞,你別著急。我們這麽多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點點頭:“我就是擔心駱安歌。”


    “三哥那麽厲害,你的擔心很多餘。”


    我搖頭:“我總感覺,自從有了我,他就有了軟肋,再也不是無堅不摧的了。”


    她特別讚同:“是的,蓋聶也一樣。”


    我感歎了一句:“真是多謝你們,知道我的身世,也不嫌棄我。”


    去麗江前有一天,駱安歌請大家吃飯,因為都是自己人,他就把我的身世告訴了大家。我知道他的目的,要給大家一點心理準備,不能因為我是湯雲宗的孫女就對我有什麽想法。


    江別憶笑起來:“有什麽好嫌棄的,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還不知道吧,當初我跟蓋聶的侄子是男女朋友,我們去香港看演唱會,結果發現他劈腿……為了報複他,我就去勾引小三的哥哥,結果跑錯房間……你別看蓋聶現在對我那麽好,當初可沒少讓我受罪,不過他也好不到哪裏去,同樣被我整得很慘。”


    我來了興趣:“是嗎,你快給我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她臉紅起來:“不就那麽迴事,真愛之間總是要兜兜轉轉才能走到一起。有好幾次我都覺得我們是走不下去了,需要跨越的障礙太多,信心和熱情都一點一點被消耗殆盡。那幾天我生病,去醫院看病,蓋聶以為我去流產,追到醫院……就是那時候我才知道,如果真愛一個人,等待算什麽,流血算什麽,死亡算什麽,都比不上那個人眉眼如初。”


    她現在這麽雲淡風輕跟我講述這些,當初一定是很驚心動魄,是怎樣濃烈的愛,可以在沒有退路的時候,還能告訴自己一萬遍一定要堅持下去。


    江別憶又說:“闌珊,我認識三哥那麽多年了,他真是不容易。為了你,他真的改變挺大的……那一次你們鬧離婚,我真覺得他會殺人。”


    我點點頭:“我知道,那時候是我不懂事,以後不會了。”


    她滿是寵溺地看著小瓶蓋:“闌珊,你跟三哥快點要一個孩子吧。你是不知道,每次他抱起小瓶蓋的時候,那種濃濃的父愛,那種特別特別想要一個孩子的眼神,我都擔心,他會不會哪天把我兒子搶走。”


    我被她逗得笑起來,看來是時候計劃計劃了。


    半夜的時候駱安歌才迴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個火熱的懷抱抱住。


    我轉個身縮在他懷裏,嗅了嗅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咕噥了一句:“處理好了嗎?”


    他點點頭:“差不多了。”


    他吻著我的唇,呢喃著:“寶貝,我想你,我想你……”


    我響應著他,激烈的唇齒糾纏間,他的手向下滑去,突然問我:“你大姨媽走了沒有?”


    我點點頭,突然笑起來,我們這麽如饑似渴的,到底是怎麽了?


    他滿足地歎口氣,一隻手解開我的睡袍,另一隻手去床頭櫃裏摸著什麽。


    我知道他的意圖,趕忙拽住他的手,喘息著喊:“老公,不用了。”


    駱安歌停下手上的動作,有點吃驚地看著我,我仰起頭,調皮地在他滾動的喉結上親一口:“老公,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他激動得小眼神一閃一閃的:“當真?”


    我點點頭:“真的,我要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提出來要一個孩子的緣故,那一晚駱安歌特別溫柔綿長,雖然好幾次我同樣被他弄得快要暈過去,但是渾身上下都是幸福的因子在跳躍。


    除夕前一天湯雲宗爺孫倆就迴來了,我跟駱安歌去機場接人,大老遠就看見湯雲宗穿著一套中山裝走在最前麵,湯川秀跟一個戴墨鏡和帽子的女人推著行李車跟在後麵。


    我一時沒認出來那女人,駱安歌卻是看出來什麽,他眉頭微皺,有點不高興,緊緊摟著我:“他們告訴你還有別人嗎?”


    我搖頭,是啊,湯川秀怎麽跟一個女人這麽親密,讓我想起上一次也是在機場,他跟靳江也是這麽親密。


    湯雲宗一過來就來抱我,拍著我的背:“阿憂,爺爺真是想你,爺爺十多年沒陪你過年了。”


    我正想開口,就看見湯川秀身邊那女人摘下墨鏡,對我一笑:“闌珊,好久不見。”


    然後她看著駱安歌,伸出手:“駱公子,別來無恙。”


    我跟駱安歌不約而同驚唿出聲:“靳江,怎麽是你?”


    怎麽陰魂不散呢?


    湯雲宗拉過靳江,嗬嗬笑著:“阿憂,原來你跟你小姨早就認識啊?那就不用我介紹了是不是?”


    我跟駱安歌又一次不約而同:“小姨?”


    靳江笑了笑:“鄭重地自我介紹,我是湯小野。”


    我的笑僵在臉上,駱安歌倒是很快反應過來,他跟靳江握手,不,現在應該叫她湯小野了。


    “湯小姐,你好。”


    我有點不高興地看著湯川秀,這家夥,上次兩個人那麽親密的時候就該告訴我實情的啊,瞞我這麽久,是什麽意思?


    接收到我惡毒的目光,湯川秀下意識就躲在湯小野身後,像一個尋求家長保護的弱小:“小姨,救命。”


    湯小野笑了笑:“好了好了,你們兄妹二人還跟小時候一樣。”


    我仰起頭:“你……真的是我小姨嗎?”


    她輕輕抱住我:“阿憂,說的,我是你小姨,如假包換……阿憂,真好,沒想到我們一家還能團聚。”


    這驚喜實在太強烈了,我不知道自己是高興多一點還是難過多一點。


    高興的是我們一家終於團聚了,難過的是,她這麽多年忍辱負重隱藏在束文安身邊,就是為了報仇。


    她一屆弱女子,居然需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報仇。


    我怎麽那麽傻呢,上一次她走之前,明明跟我講過她家的故事,我怎麽就沒想到原來我們就是一家人呢,我怎麽那麽笨呢?


    我們幾個人站在那裏有點紮眼,駱安歌小聲提示我們先上車再說。


    湯雲宗攬著我走在前麵,他看了看後麵跟上來的三個人,像個老頑童一樣問我:“快跟爺爺說說,束文安怎麽就死了呢?”


    我把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他,他聽了有點感傷:“不對不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束文安一定是畏罪自殺。”


    我點頭:“我也是這麽想。”


    他又看了看後麵的三個人,聲音壓得越發低:“阿憂啊,阿秀說你媽媽留給你們的吊墜裏麵有那七個人的資料,排在第一那個人一片空白是嗎?”


    我點頭,是啊,怎麽這麽問?


    “我懷疑,這個人還活著,束文安之所以會自殺,一定跟這個人有關。我們隻要知道這個人是誰,所有事情迎刃而解。”


    “可是,我們去哪裏找這個人。”


    這個人一定是七個人裏麵智商最高的,像泥鰍入泥海,再難尋蹤影。


    湯雲宗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急不急,人在做天在看,這些人總有天收拾他們。”


    到了車子旁邊駱安歌問湯雲宗:“爺爺,我們這是去哪裏?”


    湯雲宗看了看我:“先去伊家一趟吧。”


    路上我給我爺爺打了一個電話,突然去這麽多人,怕嚇到他們。


    許是這段時間束文安的事情確實在內部傳得挺厲害,家裏除了我爺爺,我爸媽也都在。


    我們進去的時候,我媽正抱著豆豆在陽台上玩,我爺爺和我爸一如既往的在下棋,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看見我們幾個我爸媽倒是不吃驚,最吃驚的是當我爸看見靳江的時候,一下子站起來:“你……你是小野丫頭?”


    靳江點點頭:“伊大哥,想不到你還記得我。”


    我爸眼圈有些紅:“記得,記得,怎麽會忘記呢。”


    湯雲宗也是感概萬分:“真是高興,我既找到了女兒,又找到了孫女,老天真是厚待我。”


    我爺爺也點頭:“是啊是啊,雪塔要是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也可以安息了。”


    做飯的時候我進去廚房幫忙,我媽一把搶過來:“你出去陪他們去,我來就可以了。”


    我突然覺得不舍,一把抱住她:“媽,我愛你。”


    她噗嗤笑起來:“得了得了,都是結了婚有家庭的人了,也不害臊。”


    我嘻嘻笑起來:“不管怎樣,你永遠是我親愛的媽媽。”


    她看了看我:“勿憂啊,現在你身份不一般知道嗎?你現在有三個家,你需要顧慮的東西特別多……媽媽就是想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麽事,這裏永遠是你最後的港灣,知道嗎?”


    我點點頭,鼻子酸酸的:“嗯,知道。”


    “當年那件事查到現在,也算給了你爸媽一個交代,至少證明了他們沒有犯錯,他們是清白的。不管能不能完完全全查清楚當初的事情,我都希望你明白,他們是真的愛你,願意為了你去死。當然,我跟你爸也一樣,還有你兩位爺爺,你哥哥,當然,還有安歌……這麽多人愛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媽媽別無所求,媽媽隻希望你好好的。”


    我終於哭起來:“我知道,媽媽,我知道。”


    吃完飯我爸就說要點事情出去一趟,要我們等他迴來。我看我媽跟靳江聊得挺開心,我還是習慣叫她靳江,也不忍心打擾,就窩在駱安歌懷裏看電視。


    很快我爸就迴來了,跑的氣喘籲籲的,手裏拎著一個蛋糕。


    原來他並不是單位有事,而是出去給我們買蛋糕。


    他有點不好意思,把蛋糕打開,搓著手:“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款式,就自作主張定了這個,雖然你們的生日還有幾個小時,但是我們提前給你們慶祝。”


    看到我爺爺提著酒出來,我媽點起了拉蠟燭,而其他人齊聲長生日歌的時候,我終於明白過來,怪不得湯雲宗提出來要來伊家,原來他們早預謀好的,原來他們急匆匆的趕迴來,就是為了給我過生日。


    許願的時候我跟駱安歌相視一笑,我們都想起了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在北京雍和宮,那時候我真誠的許了三個願望。


    雖然並沒有想到後來會發生這麽多事,但是現在有駱安歌在我身邊,有這麽多家人愛我疼我,我真的別無所求。


    我跟駱安歌手牽手許願,靳江像孩子一樣在旁邊問:“許了什麽願,有沒有我?”


    湯川秀笑起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過,我聽見了駱安歌的心聲,他跟我一樣,都希望這些烏雲趕快離我們而去,都希望我們能有一個孩子。


    因為高興,我喝了一些酒,離開的時候頭暈暈的,走路都成問題,最後是駱安歌抱著我離開。


    湯家的司機來接他們,湯雲宗看我臉紅紅的樣子,不放心地問駱安歌:“阿憂這樣真沒問題嗎?”


    駱安歌早就習慣了:“爺爺放心,沒事的。”


    湯雲宗點點頭:“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二人世界,我們就不打擾了。但是爺爺有一個要求,明早過來吃飯,我親自下廚。安歌,我沒幾年好活了,請你原諒我的自私,畢竟……我跟阿憂失散了十六年。而你們,還有一輩子要走。”


    駱安歌點頭:“我知道,爺爺放心,明早我們一定過來。”


    迴到家駱安歌抱我去洗澡,可是我酒精上頭,有點瘋狂,抱著他就親,弄得他有點不知所措。


    我咯咯笑起來:“老公,我愛你,我最愛你。”


    那一晚我很主動,駱安歌被我折磨得要死,最後抱著我直歎氣:“寶貝,我真歡喜,這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嗎?”


    我點頭:“對,駱安歌,我就是要讓你歡喜。”


    你看,我說過的,隻要我高興,我就讓你歡喜。


    大半夜我醒過來,突然想起來,哎呀,怎麽就是除夕了呢,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可以收紅包了。


    我叫醒駱安歌,非得逼著他帶我去放煙火。


    好在他早有準備,給我裹上大衣,就帶著我去頂樓,找了一個放煙火的絕佳位置。


    風有點大,可是我很高興,手機裏全是朋友們的祝福短信,連束從軒也給我發了生日快樂的祝福,我一一迴複,到了他的時候,思量了又思量,說:願你我安好,現世安穩。


    駱安歌看見了,一把搶過我的手機:“束文安都說了,束從軒還有心情給你發短信,看來他真是把你當好朋友啊。”


    我知道他吃醋了,就哄他:“要不,我也給你發一條。”


    他冷哼一聲:“還想要我的紅包嗎?”


    我趕忙點頭:“要啊要啊,快點拿來。”


    他還真準備,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遞給我,我捏了捏薄薄的紅包,老大不滿意:“駱安歌你有沒有搞錯?”


    他挑眉,示意我打開來看,我一看就叫起來,原來他給我的,是一張銀行卡。


    “裏麵有多少錢?”


    他摸了摸我的頭:“在曼哈頓的時候我不是把闌風集團的股份轉了一些給你嗎,這是分紅還有春節紅包,反正夠你花了。”


    我有點感動:“其實那麽必要給我,駱安歌,我們是夫妻,不是嗎?”


    他握住我的手:“寶貝,這都是你應得的。”


    第二天自然是睡到日上三竿,隻聽見駱安歌的電話在響,然後他低沉的聲音說:“嗯,好的好的,我們馬上過來。”


    接下來我就感覺有人對著我的耳朵吹氣,我最怕的就是這個,酥酥癢癢的縮在一邊:“駱安歌,別鬧。”


    他嘿嘿笑,一把拉著我起來:“寶貝,爺爺打電話催了,我們該起床了。”


    我抱著他,一個勁往他懷裏縮:“駱安歌,我再睡五分鍾,真的,五分鍾好不好?”


    他繼續吹氣:“五分鍾是嗎?五分鍾夠我們好好享受了。”


    我一聽嚇得坐起來,白他一眼,指著我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要他看。


    他摸了摸:“那要不今晚換你折磨我?”


    我一把推開他:“想得美,從今天開始,至少禁欲一個月。”


    丟下這句話我就進浴室洗漱,很快他就追進來,又是一番胡攪蠻纏,結果等我們到的時候,湯雲宗三個人正坐在餐桌邊。


    湯川秀自然是不高興,嗬斥我:“搞什麽,磨磨蹭蹭。”


    我白他一眼:“你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美容覺嗎?”


    他還想說什麽,被湯雲宗一個白眼,他立馬乖乖的不敢動了。


    我們坐下來之後,湯雲宗咳嗽了一聲:“這裏阿憂年紀最小,今天是除夕,又是阿憂的生日,我們每個人都要給壽星發紅包。“


    說著他就拿出一個很大很大的紅包遞給我,我接過來的,倒也沒有客氣,隻是問:“裏麵是什麽,不會是天價支票吧?”


    他笑了笑:“這是這幾年爺爺的作品拍賣的錢,爺爺一直給你留著。不多,你留著當零花錢。”


    我一聽嚇得不敢要,他摁住我:“阿憂,這是爺爺的一片心意。十六年了,爺爺沒陪你過生日沒陪你過年,爺爺真高興。”


    我隻好收下來,接下來到了靳江和湯川秀,每個人都給我一個大紅包,裏麵都是很厚很厚的,我想至少也是十好幾萬。


    我全部收起來,湯雲宗就叫阿美把長壽麵端出來:“這是爺爺親自做的,你們每人吃一碗,以後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邊吃飯邊看春晚的感覺真不錯,湯雲宗手藝很好,我猜想小時候我也一定是很喜歡他做的菜,小時候我也是經常被撐到。


    看我敞開了肚皮吃,駱安歌在一邊提醒我:“夠了夠了,吃多了胃疼。”


    湯雲宗特別心疼:“沒事沒事,再多吃一點點。”


    靳江癡癡傻傻看著我:“看到你就想起小時候,真是懷念,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迴去看一看。”


    我點點頭,湯雲宗就問駱安歌:“關山遠的調令下來了是嗎,什麽時候走馬上任?”


    駱安歌很高興的點頭:“下來了,估計也就是過完年的事情,雖然是平級調動,但是在他這個年紀,能坐到這個位子,已經很不錯。”


    “是,你們關家的人,都是人中龍鳳。”


    我知道關山遠調迴康城,駱安歌高興是應該的,早在幾天前蓋聶他們就嚷嚷著要聚一次。


    吃完飯我索性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靳江在一邊陪著我,給我遞吃的,湯雲宗和駱安歌在一邊喝茶聊天,湯川秀自然是去洗碗的。


    靳江突然提議:“今晚我們一起守歲吧。”


    我點點頭:“好啊好啊,一起。”


    可是還沒到半夜我就堅持不住了,上下眼皮打架,最後靠在駱安歌懷裏睡著了。


    大年初一按照慣例是要迴關家的,這一次關山遠調迴來,我們更應該迴去。臨走的時候湯雲宗親自送我們出門,他抓著我的手,萬分不舍:“阿憂啊,你什麽時候再來陪爺爺啊?”


    我想了想:“明天我得迴我爺爺那邊,後天好嗎,後天,我再來陪你。”


    他點點頭:“你可別忘記了。”


    到了關家自然是一大家子人都在,傭人們全部迴家過年了,因此兩位舅媽就在關老夫人的帶領下下廚,大著肚子的關爾辰則在遲暮和璽寶的陪同下在池邊喂金魚。


    關山遠說白雪帶著孩子在樓上休息,我可想念那孩子了,就悄悄上樓去。


    孩子正在吃奶,一段時間不見,他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將來長大了一定比他爹還帥,還招桃花。


    白雪輕聲問我:“事情結束了?”


    我搖搖頭:“不知道,都是駱安歌在處理。”


    “我聽關山遠說,上級部門要求嚴查此事。不過,估計查不出來。”


    “為何這麽說?”


    她把孩子放在嬰兒床裏,牽著我的手到外麵的小客廳:“你想,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查不出個頭緒,現在突然就能還你父母清白?哪有那麽巧的事情?”


    我看著她:“你的意思是,上麵故意要整束文安?”


    她點點頭:“可以這麽說,上麵盯著束文安不是一年兩年了,這一次一舉拔出他,也算是大快人心。”


    我突然有點明白過來什麽:“你的意思是,上麵其實知道老大是誰,隻是秘而不宣?”


    白雪很吃驚地看我:“闌珊,你真是聰明。”


    “為什麽?”


    “你是問為什麽不處置老大是嗎?”


    我點頭,她笑了笑:“還能為什麽,這就是政治。”


    我心裏拔涼拔涼的:“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束文安的死,也是上麵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要他死了,再也不能指認老大?”


    “闌珊你怎麽還不明白呢,當年那件事,束文安才是主謀,是他妖言惑眾,迷惑了其他人,使得那些人尤其是老大,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這幾年你以為束文安一直活在內疚裏嗎,他跟當年的朱元璋一樣,大肆屠殺功臣,為的是什麽?就是掩蓋他的罪行……”


    許是發現我的臉色不太對,她握住我的手安慰我:“其實你也不必難過,畢竟那件事,主謀就是束文安。其他人都是受他指使,雖然都是幫兇,但是也被他殺得差不多了。政治的事情錯綜複雜,牽扯太多,上麵有上麵的考慮,我們不能強求。”


    我點點頭:“我知道,多謝嫂子。”


    “謝我做什麽……那天關山遠告訴駱安歌的時候,那家夥好一通發脾氣,非得要查個水落石出,非得為你報仇……你說,這種事能查清楚嗎?查的清楚,就不叫政治,就叫過家家了。”


    怪不得這兩天駱安歌欲言又止,原來是為了這個。


    怪不得這兩天駱安歌欲言又止,原來是為了這個。


    駱安歌在外麵敲門,看我跟白雪在一起,他有點緊張,估計是猜到了什麽,快步走進來問我:“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抓住他的手:“駱安歌,謝謝你,能做到這一步,我已經很滿足了。”


    是的,我應該滿足。


    那幾天都是挨家去吃飯,也就是三五天,我就胖起來兩公斤,有一天晚上駱安歌抱我上樓,驚喜地說我身上有肉了。


    這段時間他每晚都像筆耕不輟的人,為了要一個孩子而瘋狂努力,連我都被他感染,迫不及待的想要孩子。


    過完年之後最大的一個消息就是,康城有十二個重要部門負責人被帶走調查,這些人身上都有一個標簽,那就是束文安一手提拔了他們。其中一個,就是名單上麵的人,七個當中的一個。


    這樣的大手筆,老百姓不禁拍手稱快。


    我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隻覺得,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開學後我也忙碌起來,四月份教授要去鳳凰采風,我是報了名的,一開學就是忙這件事。


    剛從教室出來,就聽見班長的聲音:“闌珊,你老公來了。”


    我抬起頭,就看見那個頎長的身影靠在欄杆邊打電話。


    我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就輕輕走過去,從後麵抱著他:“怎麽來了,中午不是說要加班麽?”


    駱安歌掛了電話轉過來抱著我,寵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一天沒見你,想你了。”


    我笑起來:“駱安歌,你要不要這麽誇張,早上不是你送我來學校的麽?”


    他挑眉:“怎麽,送你來的,現在就不能想你麽?”


    他湊到我耳邊:“不止想你,我還想吃你,一天到晚都在想。”


    我臉紅起來,拽著他進電梯,這麽沒臉沒皮的,除了駱公子,估計也沒有第二個了。


    上了車我問:“去哪裏?”


    駱安歌握住我的手:“爺爺早上給我打電話,要我們過去吃飯。”


    “哪個爺爺?”


    “湯雲宗,你親爺爺。不過,你另外一個爺爺也在,還有那邊的爸媽。事情解決了,大家都高興。”


    去了果然是很熱鬧,我媽跟靳江在廚房忙碌,伊華陽抱著豆豆在陽台上玩,湯雲宗和我爺爺還有我爸還有湯川秀四個人居然玩起了麻將,每個人麵前都是粉紅色的人民幣,杜樊川站在我爸身後,不知道是學習還是指導。


    我看著,仿佛迴到了小時候,我們一家圍坐在餐桌邊,芒康和湯川秀圍著我,我在給大家唱歌,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小姨在一邊拍手。


    我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這樣的幸福,原來我小時候曾經擁有過。


    駱安歌自然知道我在想什麽,他湊到耳邊提醒我:“寶貝別哭,別被他們看出來。”


    我靠在他懷裏,把眼淚全蹭在他衣服上。


    湯雲宗又輸了一局,他對著我招手:“不行了不行了,在國外呆久了,手生了。阿憂你過來,過來幫爺爺。”


    其實我對麻將並不感興趣,因此把駱安歌推過去,然後湯雲宗帶著我進書房。


    我知道他有話要說,那個案子已經了結,政府給出了說法,替我父母伸了冤,也在報紙上登了公告。


    這算是給我們的一個交代,我相信湯雲宗已經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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