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高額稿費,那是周老看我這段時間辛苦,給我的工資。


    康大附近新開了一家娛樂會所,夏琪說ktv的音效好到爆,最適合失戀的人。


    到了那邊,看著金碧輝煌的那一棟建築物,看見閃爍的霓虹燈下麵“南風會所”四個大字,我突然害怕起來,提議換一家。


    夏琪以為我舍不得出錢,她扯著我:“跟你開玩笑,就你那點稿費,還不夠我塞牙縫呢。我媽昨天給了我兩萬,夠我們揮霍的。”


    我不能告訴她我害怕是因為這裏百分之九十九是鄭南風的業務,而一半的可能會在這裏遇到駱安歌。


    現在要我去見閻王都可以,千萬別見駱安歌。


    還好還好,從收銀台開了包間到坐到包間裏麵唱了一小時,都沒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此一舉了,駱安歌那人才不會來這種亂糟糟的場合,他也沒有時間啊,得準備訂婚的事情,得陪準未婚妻啊。


    想到這裏,我張牙舞爪開啟麥霸模式,把我愛唱的那些哥都點了一遍。


    夏琪今晚特別高興,點了兩瓶貴到要死的紅酒自飲自酌,滿身酒氣摟著我唱《廣島之戀》,唱完了唱《單人房雙人床》,唱到《他不愛我》的時候她哭起來。


    我知道他不愛我,他的眼神說出他的心。我看透了他的心,還有別人逗留的背影,他的迴憶,清除得不夠幹淨。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電影……


    這要命的歌詞,真是唱盡了全天下被男人拋棄的女人的心酸和眼淚。


    今晚我特別爭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而且特別勇敢唱了從前很鄙視的那首《死了都要愛》。


    夏琪看我開心,她要我陪她喝酒,我說我來大姨媽不能。再說她已經喝的夠多了,再喝下去,難不成像我當初一樣胃切除?


    她並沒有生氣,笑嘻嘻拿著錢包出去了。


    可是我都唱完四首歌了她還沒有迴來,我真怕她鬧事,趕忙溜出去看一眼。


    找了一圈還是沒人,我有點害怕,就抓住一個挺好看的服務員,問他有沒有見過夏琪。


    我形容了一番,服務員指了指一個包間,低聲說:“那位小姐在裏麵呢。”


    我想著夏琪應該是跑錯包間了,我不敢貿然進去,就趴在門上看裏麵的動靜。


    這一看還了得,兩個油光滿麵的老男人摁著夏琪上下其手,其中一個還灌酒了。


    我推開門,鄉土氣息迎麵撲來,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摟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姑娘合唱《知心愛人》。


    “讓我的愛伴著你,直到永遠


    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為你擔心


    在相對的視線裏才發現,什麽是緣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個知心愛人


    把你的情記在心裏,直到永遠


    漫漫長路,擁有著不變的心


    在風起的時候讓你感受,什麽是愛


    一生之中最難得,有一個知心愛人


    …………”


    我衝過去端起茶幾上的酒潑在那個正把手伸到夏琪衣服裏麵的男人臉上,然後我把夏琪拽起來就要走。


    夏琪軟趴趴靠在我身上,我正準備罵人,眼睛一瞟,居然看見了江城幻的父親。


    《知心愛人》的音樂還在繼續,他懷裏那姑娘搖頭晃腦還沒迴過神來。


    看見是我江福海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自然,並沒有放開那姑娘,隻是直勾勾看著我和夏琪。


    其實尷尬的應該是我,江福海是康城有名的企業家,現在這社會,除非你是中南海來的,否則難免出來應酬。


    既然是應酬,難免會有一些避不開的場麵。哪怕江福海在外麵包養小蜜,我也不覺得吃驚。


    夏琪嗬嗬笑起來,我知道她是想起了江城幻,以前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時候,她可是不止一次叫江福海爸爸的,江福海也是一見麵就給她紅包的。


    我拽住她:“別給我發酒瘋,跟我迴家。”


    我這才發現她之所以笑得那麽難看,完全是因為她渾身都在顫抖,她指著江福海,顫著聲音問我:“闌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何我會跟江城幻鬧到今天這一步嗎?李萬秋是不是告訴你,我爸差點害死了江叔叔?罷了罷了,不能怪別人陰險狡詐,怪隻怪我爸那人太講情義,被最好的兄弟陷害了都不知道。”


    我以為她是喝多了,就扶著她要走。


    可是她推開我,下一秒又指著江福海:“闌珊,闌珊,我恨哪。我恨這個我把他當爸爸的這個人,他居然抓住了我爸爸的把柄,他居然要害死我爸爸。最可恨的是我,我居然做了他的幫兇,我居然差點害死了我爸。闌珊,我才是那個該死的罪魁禍首。”


    這時候被我潑酒的老男人擦幹淨了臉走過來,看江福海兩眼,又看我和夏琪兩眼,陰陽怪氣問:“江總,認識?”


    江福海冷厲的眼神掃過來,我趕忙說:“江叔叔,那個……夏琪喝多了,胡說八道呢,您別見怪。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


    他沒有說話,那老男人色眯眯打量我們幾眼:“既然來都來了,那就陪叔叔我玩一把再走。”


    他的手就要伸過來,我趕忙拽著夏琪後退了一步,於是他隻摸到我的衣角。


    我看著江福海:“江叔叔,您就不管管嗎?”


    江福海看了老男人一眼,淡淡說了一句:“老李,坐迴去。”


    可是那老李根本不聽,他餓狼撲食一樣撲過來,胖乎乎的兩隻手居然摸向我和夏琪的胸。


    我扶著夏琪,因此沒辦法動手,隻能不斷後退。


    退到了沙發邊,有人攔腰抱住我,而有人抱著夏琪倒在沙發上。


    我大喊了一聲江叔叔,可是江福海摟著那姑娘出去了。


    夏琪終於清醒過來,她推開壓著她的那個人,一腳踢在人家褲襠上。


    我抬起手肘,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撞在我身後那人臉上,終於使得他放開我。


    握拉著夏琪就跑,跑到門口我大喊了一聲:“鄭南風,你給我滾出來。”


    我指著老李那群人:“都別動啊,鄭南風可是我哥,你們要是惹了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老李頓住了,他明顯知道鄭南風是誰,因此猶豫地看著我,突然冷哼一聲:“臭丫頭,你以為搬出鄭總我就會相信,他還是我表弟呢,你信不信。給我上,抓住她們。”


    我一看這招不管用,推著夏琪就跑。


    那些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加之江福海走了,仿佛無言地告訴了他們,怎麽玩都可以。


    拉開門的瞬間,夏琪先跑了出去,丟給我一句話:“你善後,我去找江福海。”


    我大喊:“別找了,快走。”


    她搖頭:“不行,我爸還有把柄在他手裏呢,我得拿迴來。”


    她這麽一說,我隻好快速把門關上,抓著門把手不鬆開。


    可是被我關在裏麵的人豈是那麽好欺負的,眼看著門就快要被他們從裏麵拉開,我卯足了勁,鬆開手撒腿就跑。


    走廊裏都是喝得歪歪倒倒的人,我跑起來相當不順暢,又要迴過頭去看那些人到底會不會追上來,跑了一截撞到了一個人。


    我被撞得跌倒在地,可是我立馬爬起來,點頭哈腰說對不起。


    身後傳來老李肥膩膩的聲音:“別跑,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真的沒跑,因為當我意識到被我撞到的人是鄭南風之後,我覺得再跑我就是豬了。


    鄭南風好整以暇看著我:“剛才是你叫我?”


    我氣喘籲籲點頭:“是啊,怎麽了,不可以啊?”


    他看了一眼飛奔過來的幾個人,忽而笑起來:“闖禍了?”


    這時候老李帶著人衝到了我們麵前,我自作聰明地挨著鄭南風,笑著問:“鄭南風,我惹了麻煩,你幫不幫我解決?”


    他打量我:“我幫了你,你拿什麽謝我?”


    我脫口而出:“你怎麽跟那個死變態一樣,動不動就談條件,你幫我一下會死啊?”


    說著我還不忘在他手臂上擰兩下,他哎喲哎喲叫起來:“妹妹,你這是要掐死哥哥啊?”


    老李一看這架勢,製止了他的人,討好地上前一步:“鄭總,幸會幸會。”


    鄭南風把目光移到他臉上:“李總啊,大駕光臨有失遠臨,抱歉啊。”


    “哪裏哪裏,承蒙鄭總看得上,鄭總要是不嫌棄,等下一起喝茶怎麽樣?”


    鄭南風指了指我:“怎麽,我這妹子惹的人就是李總啊?”


    老李揮揮手:“哪裏哪裏,我們鬧著玩呢。鄭總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鄭南風點點頭:“李總不知道,我這妹妹最擅長惹禍。她要是惹了你,我代她向你賠罪。改天請你吃飯。”


    老李受寵若驚,連連說著一定,然後帶著人走了。


    他一走我立馬跳開一步遠離鄭南風,抱拳:“多謝,改天請你吃飯。”


    我作勢要走,可是他拽住我:“怎麽,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要走?”


    我挑眉:“不走等著你獅子大開口啊?”


    他神秘一笑:“什麽獅子大開口?哥哥是要送你一份大禮,包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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