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第八杯酒下肚。


    方寒的心髒發出強有力的心跳聲,仿佛隨時都要從胸腔中蹦出。


    “痛快!再來!”


    方寒幾乎忘我地揮動雙槍。


    各項屬性已經遠遠突破千萬的他隻是隨手揮動了一下雙槍,便引動起空間連串破碎。


    “好神奇的能力!”


    劍仙與槍王同樣開啟了自己的增幅技能,不過在聲勢上卻遠遠比不過方寒。


    甚至說,現在的方寒單論屬性已經在二人之上了。


    這才第八杯酒,喝下第九杯豈不是說可以……


    “屬性破億,那真的是人族能達到的層麵嗎?”


    就算是龍國最強的龍帝,全人族頂端的強者,在增幅技能全開的情況下也不過隻能達到三千萬門檻。


    一億屬性值……莫不是隨手之間便能粉碎法則。


    “鬼影法則!開!”


    來自海魔族的無數魔軀麵露痛苦神情,七竅中飄出詭異黑煙,接著整個身體都化作了一團黑霧。


    幾十團黑霧匯聚在一起,居然構築起一道詭異陣法,將衝在最前麵的方寒困在其中。


    “什麽?!”


    戰場中的強者都察覺到了這一變故,折身便要趕過來支援。


    “休想!”


    剩下的海鳥族和海魔族們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樣,拚了命地阻擋眾強者支援方寒。


    重傷的海魔族族長抹去嘴角血跡,雙眼釋放出狂熱之色。


    “方寒,我說了,我們的目標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


    “隻要你死了,我們自有辦法逃迴北海,諒你們人族也不敢主動宣戰。”


    “別怪我們陰險,這都是被你逼的!”


    話音未落,黑霧構築的殺陣中傳出方寒痛苦的喊叫聲。


    這還是眾人第一次見方寒如此痛苦。


    在屏障內的蕭天河看得幹著急,大喊道:


    “老爹!快去救人啊!”


    此時的蕭九歌被四名滿級職業者團團纏住,短時間內難以脫身。


    他也急啊,方寒可是他們人族的未來,是很有可能會成為人族之光的存在。


    嘖,拚一把!


    蕭九歌閉眼深吸一口氣,身周氣息再度變化。


    一改先前的豪情與狂放,現在的蕭九歌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淒涼悲愴。


    實力淺薄者看到蕭九歌身上的劍意,皆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悲城劍?!真是許久不見了啊。”


    趙峰岩笑嗬嗬地輕撫胡須,低頭看向已經看呆了的趙璃雨。


    “小雨,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劍道之巔!”


    單憑劍意,便讓這麽多人流下眼淚,這可是就連方寒也未能做到的事情。


    難道這才是一門武學應該做到的極致?


    別說是屏障下看熱鬧的民眾小輩們,就連被困在殺陣中的方寒都忘記了噬骨之痛,呆呆地望著蕭九歌。


    “鴻音,這就是武道的極致嗎?”


    “嗯,以武技牽動靈魂共鳴,這才是武道的終點。”


    鴻音的聲音中滿滿是敬佩。


    區區人類,居然也能領悟武道極致,這背後付出的努力與代價必然不會輕鬆。


    短暫的蓄勢過後,蕭九歌睜開眼,眼神空洞無光,充滿了絕望悲戚。


    “九歌訣,國破山河在!”


    蕭九歌拔劍出鞘,明明隻出了一劍,卻帶起滿城劍光。


    恍惚間,眾人仿佛看到了一座處於風雨飄搖中的城池在蕭九歌身後浮現。


    蕭九歌宛如一位老將軍,一人一劍守護著最後的國土。


    此劍一出,就連前幾日方寒在賽場上揮出的那破天一劍都顯得黯然失色。


    不知何時,蕭天河發現自己的眼眶濕潤了,不禁抬頭發問道:


    “老爹他,究竟是在怎樣的情境下領悟這一劍的啊!”


    趙峰岩看著天上的蕭九歌和無言。


    “這百年間,並不是每一個時期人類都能安居樂業,而正是無數個像他們這樣的人,一直在用自己的一切為人類點亮前路。”


    趙璃雨等一眾小輩沉默了。


    他們知道,有一段慘痛的曆史並未記載在書本上。


    或許正是因為從那段曆史中走出來,這些前輩們才會如此珍惜現在的生活吧。


    在蕭九歌揮出的萬千劍影之下,擋在他前麵的所有阻礙灰飛煙滅。


    也將坐鎮殺陣的強大職業者統統重創。


    “嗚哇!“


    揮出這一劍用完了蕭九歌剩餘的全部力量,這位守護了龍國大半生的劍仙,垂下手中長劍,搖搖晃晃地朝地麵跌落。


    “老爹!”


    蕭天河騰身而起,接住了跌落而下的蕭九歌。


    蕭九歌躺在蕭天河懷裏,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嘿嘿,怎麽樣?你老爹我這劍,不比你那朋友的劍差吧?”


    蕭天河抹了抹眼淚,用力點頭說道:


    “說什麽呢,老爹你的劍一直是最帥的。”


    得到滿意的答案,蕭九歌眯眼一笑,下一秒就暈了過去。


    趙峰岩閃身到蕭九歌身邊,伸手探查了一番他的情況。


    “還好,隻是累暈過去了。”


    天上的無言看著這樣玩命的蕭九歌,心中五味雜陳。


    “劍傻子,都這麽大歲數了,悠著點啊。”


    旋即,他咧嘴一笑。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拖後腿啊。”


    無言抬手將戰槍擲入雲間。


    驀然,萬千杆巨大銀槍穿透雲層,如天降隕石一般指著天上的三族職業者。


    “誅天,槍王庭!”


    無言單手背在身後,剩下一隻手抬指下壓。


    “誅!”


    千萬巨槍穿透雲層,衝向三族人群中。


    三族職業者無力抵抗,被巨槍一個個撕碎。


    方寒嘴巴都長大了。


    不愧是龍國的兩大鎮國強者,真有點東西啊。


    “還在那看戲呢?你就不能擔心下自己的死活?”


    鴻音那抱怨的聲音從方寒的腦海裏傳出。


    其實方寒也能感覺到,這殺陣正在吞噬自己的靈魂,就連與自己靈魂相連的日月森林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牽連。


    “零,我的靈魂消亡後需要多久才能恢複?”


    【迴主人,需要七天時間。】


    七天?自己怕不是早就被做成傀儡了。


    方寒看向身側的第九杯酒。


    自己從未成功飲下第九杯酒過,就算是第一次嚐試,也是喝完第九杯後當場暴斃。


    希望這一次,好運站在自己這邊。


    方寒也不磨嘰,一口將第九杯酒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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