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能諒解,其中和劉全關係最好的一個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道:“放輕鬆些,外麵的人沒那麽容易潛進來。”


    劉全和他碰了碰手臂。


    眾人正準備退迴自己的位置時,一個較為年輕的安保人員忽然想到了什麽:“不對啊……這東西的影子是怎麽投到牆上去的?”


    這東西指的是玻璃櫃中的人魚骨架。


    劉全等人嗖地一下,齊刷刷地看向了牆壁。剛才沒注意,現在經由同伴提醒,他們才發現這道影子投射得很不符合常理!


    就算是劉全和玻璃櫃站在差不多的位置上,也沒見他的影子投到牆壁去!


    “臥槽,它動了!”


    剛才發現了異樣的青年突然喊了一聲。


    劉全等人這會兒已經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影子動的時候,他們也都看到了!


    眾人如同演練時一樣,把玻璃櫃中的人魚骨架圍了水泄不通。甚至還按下了按鈕,加強了玻璃櫃的防控設備。現在這個玻璃櫃,隻有遊輪的話事人有“鑰匙”打開。


    牆壁上早已恢複正常姿態的人影,在劉全等人的注視下,慢慢地抬起手,再次表演了一次自掐的怪異行為。


    看著那痛苦得不停抖動的左手,眾人莫名地感覺到了一陣的惡寒。更讓人惡寒的是,他們身後根本沒有別人!


    這道影子到底是怎麽來的!


    沒等他們搞懂,劉全等人耳邊就聽到了一聲很細微的哢嚓聲。隨著哢嚓聲,牆壁上的影子把自己的脖子掐斷了……


    頭身分離,掐脖子的手提溜著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則驀地垂落了下去,好像斷氣了般。但提著腦袋的右手,明明還在動著!


    劉全的身體被人拍了一下,他順勢望過去,見拍他的人正是自己的好友。他的好友神色非常的不對,臉色有些蒼白,瞳孔劇烈地顫動著,一臉驚恐地用眼神示意著他往後看。


    劉全慢慢地轉過了半邊身子,待看清後麵發生了什麽,他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額頭冷汗都出來了。


    隻見玻璃櫃中,本來被直立架在展示架上完好無損的人魚骨架,此時正做著和影子剛才一模一樣的自掐動作,甚至它那脖子也如同影子般,已經被掐斷了!


    隻是因為有右手抓著,暫時還沒有掉落下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個畫麵嚇到,他們紛紛往後退了一步。


    劉全到底經驗豐富,情緒控製穩定,他很快迴過神來,喝道:“別退,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話音剛落,牆壁上的影子再次動了起來,它頂著歪歪扭扭,要掉不掉的腦袋,忽然彎下了腰,伸手往地板做了個抓的動作。


    劉全的好友李三顫抖著聲音道:“它……它在抓我的影子。”


    眾人看見,李三的影子明明和牆壁上的影子中間隔了一段空白的距離,但是牆上影子隻是做了個抓的動作,李三的影子就像是被拉住了一般,整道影子都被拉成長條狀,直接從它的腳下被拽到了牆壁上。


    接著,牆上影子提著李三的影子,重新站直了身體。原本如同死物般的李三的影子,驀然劇烈掙紮了起來,好像要掙脫牆上影子的束縛一樣。但是不管它怎麽劇烈的掙紮,牆上影子都沒有放過它。


    並且在他掙紮的同時,伸出了右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手勁不斷地加大又加大。按理說劉全等人應該看不出它的手勁才對,但偏偏他們覺得“看到”了。


    隨著牆上影子力氣不斷地增加,李三的影子掙紮的動作越來越遲緩僵硬,最後隻聽到一聲哢嚓聲,李三的影子就被掐斷了脖子,腦袋以一種特別詭異的角度倒掛著……


    劉全猛地望向了李三。對方此時正在驚恐地不斷摸著自己的脖子,在劉全看過來時,頂著滿頭的大汗露出一抹劫後餘生的表情道:“我、我好像沒事。”


    其他人都傻了:“這到底是什麽?”


    劉全二話不說,對著牆壁就開了一木倉。子彈射在牆壁上,直接擦出了一個帶火花的黑跡。


    那道影子像是被子彈嚇走了,一個眨眼的功夫,消失了!


    劉全低下頭去,發現玻璃櫃中人魚骨架的影子已經恢複了正常。那道盯著劉全的目光,隨著影子的消失也沒了。


    這短短幾分鍾內發生的一切,如同虛幻的夢境一樣,讓人覺得好不真切。幾個安保人員麵麵相覷,思緒十分複雜,心裏甚至還產生了懷疑。


    他們剛才看到的是真實發生的嗎?


    可是李三不是好好地還站在他們的麵前嗎?


    就算是玻璃櫃中的人魚骨架,人們發現本該斷掉的頭,也已經恢複了原樣,連一絲多餘的裂縫都不存在。


    危機解除,本該放輕鬆一些的眾人,隻覺渾身仿佛被寒意侵蝕了,從身到心都涼颼颼的。


    這件事被劉全上報給了遊輪的上層,上層怎麽解決,劉全是不知道的。好不容易熬到輪換,劉全這一批人如同大赦一般,壓抑了許久的心情終於得到了一些緩和。


    和劉全一塊走出藏品室的李三,心有餘悸地摸著自己的脖子對劉全吐槽道:“媽的,剛才差點以為自己就要被那鬼影掐斷脖子了,幸好隻是弄虛作假的玩意兒。”


    劉全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就行。”


    “你說那玩意到底是什麽?是不是有人在房間裏搞的投影?這些人發現偷不走東西就開始搞這點神神怪怪的小動作,媽的,別讓我抓到他們。”李三生氣地又念了兩句。


    劉全和李三的想法差不多,都覺得是有人在搞鬼,雖然心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李三吐槽完,正好也餓了,便和劉全約了夜宵。不過在吃夜宵前,他們還要先迴房間換了身上的製服。


    劉全換衣服的中途,腦子裏不受控製地迴想著牆上影子的事情,這麽一想一磨蹭,等他換好衣服時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鍾。


    他有些奇怪李三為什麽沒來叫自己,後來隻以為對方和自己一樣因為什麽事忘了時間。他連忙套好t恤,主動去找了好友。


    不過他敲了半天的門,也不見屋內的人出來。


    劉全忍不住大聲地喊了好友的名字:“李三,幹嘛呢,還吃不吃夜宵了!”


    有人路過,笑著打趣道:“李三那小子不會是睡著了吧?”


    他旁邊的人道:“李三不是覺輕得很嗎,這麽大的聲音,他就算睡著了也該醒了吧。”


    劉全聽到這話,心裏咯噔了一下,腦海中莫名地浮現了李三影子被牆影掐斷脖子的畫麵。他二話不說,抬起腳就踹開了門,在旁人詫異的目光中衝進了李三的房間。


    一進房間,劉全就看到了被窗簾卷住的李三。


    其他人也跟著走了進來,當看到李三這副模樣,忍不住笑道:“喂李三,幹嘛呢,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們了?”


    有人上前想拉一下窗簾,讓李三別鬧了,趕緊吃夜宵去。但人還沒走到窗簾前,李三的腦袋就從窗簾上方啪地一下砸到了地上。


    隨著腦袋掉落,把李三卷做一團的窗簾也鬆開了,李三的身體滑倒在了地上。而這時候,大家才注意到,暗影下的地方早已溢滿了一灘血。


    劉全看著頭身分離,完全複原了在藏品室中影子被殺一幕的李三,整個人猶如剛從大海中被撈起來似的,渾身直冒冷汗。


    ……


    李三的死,沒有鬧到遊客麵前,遊輪上層壓下了消息。


    劉全這批和李三一塊工作的人,都被遊輪上層拉去問了話。迴來時,大家心情都不大好。


    他們湊做一堆,小聲地議論著:“監控你們看了嗎?李三的房間除了他外,這兩天根本沒人進去過,李三的功夫也不差,殺他的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我當時就和老周在隔壁房間裏,我們都沒聽到李三那邊有聲音傳來。”


    “怕就怕李三不是被人殺死的。”


    “老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們沒發現嗎,李三斷掉的脖子,一看就不是被人用利器割掉的,更像是被人……掐斷的。”


    “……”


    “我也發現了……”


    “你們說這跟那影子有沒有關係……”


    “別說了。”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劉全,製住了他們的話題,“上麵不是不讓我們討論這件事了嗎。”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為了保住這份工資待遇都很好的工作,閉上了嘴。


    羅送並不知道遊輪中又死了一個人。拍賣會結束後,他和許洲沉壓著許洲然一起迴到了房間。


    許洲然無奈地道:“哥,現在才十一點不到,正是夜生活的開始。你和嫂子在房間恩恩愛愛就行,幹嘛還帶上我啊。”


    許洲沉睨著他:“早上是誰說害怕要跟我們一個房間的?怎麽,現在不怕了?”


    許洲然嘿嘿笑道:“那倒不是,怕還是怕的,但這不是外麵還有很多人嗎,陽氣這麽旺,鬼也不敢過來吧。”


    羅送:“這可說不準。”


    許洲然瞪大眼睛看他:“嫂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羅送幽幽道:“有些惡鬼厲鬼殺的人多了,就不怕什麽陽氣了。”


    許洲沉一聽就知道羅送在開玩笑,偏偏許洲然愣是沒聽出來。


    本來還想出去浪一波的許洲然,被嚇得立馬歇了心:“算了算了,這個點也不早了,該洗洗睡了。”


    許洲沉:“……”真的很懷疑許洲然和他的血緣關係。


    羅送笑了笑。


    許洲然按理說應該睡在次臥,也就是羅送昨天睡過的房間。但許洲沉莫名吃味,最後把許洲然安排到了自己的房間去。


    許洲然大為感動:“哥,果然你還是愛我的!”


    主臥都讓給他來睡,這不是愛是什麽?羅送很想說,還有一種可能是醋。


    為了感謝自家大哥對自己的愛戴,許洲然很自覺地進了臥室,關緊了門,給羅送和許洲沉留下了獨處的機會。並在走的時候,悄聲地對許洲沉道:“哥你放心,不管是地震還是海嘯來了,我都絕不會踏出這個房門一步,耳機今晚也會牢牢地被我用膠水黏在耳朵上,你和嫂子想幹嘛就幹嘛,不用顧忌我!”


    許洲沉明明沒想過要和羅送發生什麽負距離的接觸,但被許洲然這麽一說,好像他們今晚不幹些什麽都對不起他滿腦的黃色廢料。


    許洲沉沒好氣地道:“滾。”


    許洲然滾是滾了,不忘最後還叮囑了一句:“記得用套啊。”


    許洲沉:“……”


    羅送聽力好,其實早聽到了他們嘀嘀咕咕的話,但在許洲沉麵前,還是裝作沒聽見,問道:“許先生,你弟弟說了什麽?”


    許洲沉對上羅送的目光,大腦迴想著許洲然的話,莫名覺得耳朵有點熱,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沒什麽。”


    “哦,是嗎。”羅送也不尋根問底,他看著次臥道,“那我們也去休息吧。”


    許洲沉:“!!!”


    感覺耳朵更熱了。


    羅送先走進了次臥,許洲沉在原地站了一會,或許是被許洲然影響了,在進房間時竟然還真去……拿了幾個套。


    遊輪每個房間都備了這類東西,就擺在電視櫃裏麵小冊子上麵就有寫。


    什麽型號都有,許洲沉沒敢細看,隨便挑了兩個放在了兜裏。


    許洲沉進屋時,羅送正在脫衣服。許洲沉一時有些躊躇,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不該進去。


    羅送l著上身,故意問道:“許先生不進來嗎?”


    許洲沉“……進。”


    隨著房門關上,臥室的空間好像都縮窄了,就連空氣好像都變得灼熱了許多,明明空調一直有開著。


    羅送眯了眯眼,忽然把褲子上的紐扣開了,拉鏈拉了下去,裏麵的黑色就這樣暴露在了許洲沉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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