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裝後,真的越發的惡劣。


    “關海朝”差點又想來一段國罵,但自知不是對方的對手又被捆得結結實實,隻能悲戚戚地如蟲卵一樣撲到羅送的腳邊,苦苦哀求道:“是我想說,求你聽一聽!”


    一旁照顧著陳智的餘樂和陳韻,望著羅送微笑的臉,不自覺地抖了抖。


    施槐嶺覺得這鬼還怪可憐的,為了不讓羅送繼續欺負人,他道:“說吧。”


    “關海朝”怕這些人突然又變臉,嘴巴如機關槍般,一大段一大段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我裝的這個人之前來過這裏,身邊還跟著一男兩女。其中有個女的長得不怎麽樣但脾氣特差,一直在罵人。另外一個女的還有一個男的,就一直在勸她。至於我裝的這個人可能受不了那女的脾氣吧,就說要來上廁所,可能想清靜一下。我心想這不就是機會嗎?就在廁所裏把那男的嚇暈了。”


    “這人暈了,另外三個光聽見慘叫聲,就嚇得不顧自己的同伴自顧自跑了。遇到你們的時候,我就想著將計就計再來一遍,誰知道你們膽子這麽大,連鬼都敢打。”


    說道這裏,頂著“關海朝”皮囊的鬼怪一臉便秘的表情。


    羅送踢了他兩腳:“暈倒的人呢?”


    對方被綁著手綁著腳,隻能朝著某個方向努了努嘴:“那呢,被我塞隔間裏去了。”


    羅送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到了最後一個隔間處。他沒上手,直接用腳踹開了門,果然看到了暈倒在裏麵的關海朝本人。


    羅送沒有第一時間上去把人扶出來,而是定定地觀察了幾秒,迴頭操起掃把,忽然給了假的“關海朝”兩下。


    “關海朝”生氣道:“艸,我不是都告訴你們人在哪了嗎,為什麽還打我?!”


    羅送用掃把把他懟到了牆邊:“自己編的故事,不會以為我們都信了吧?”


    “什麽?”“關海朝”麵容有些不自然道,“我編什麽故事了,難道裏麵的人還能是假的?”


    “人倒是真的。”


    “那不就對了。”


    羅送笑了,慢慢地把掃把往“關海朝”的身體內鑽,痛得對方嗷嗷大叫,五官都扭做了一團。羅送道:“人是真的,但你說的話就未必都是真的了。”


    “關海朝”求饒:“我知道錯了,我說,這迴我真說!不帶一點假的。”


    “行,你說我聽著。”羅送隻是鬆了些力氣,手上依舊轉著掃把的柄。


    施槐嶺:“……”這人真的好像反派。


    羅送那一副要是聽得他不滿意別想有迴頭路走的模樣嚇得“關海朝”這隻鬼大氣都不敢喘,吭哧吭哧地道:“這個男的其實沒和別人在一起,他來的時候就一個人。膽子倒是挺大的,上個廁所還哼歌。”


    施槐嶺:“那你說的另外三個人是怎麽一迴事?”


    羅送看著他頂著關海朝的樣子說話有點礙眼,在他開口之前說道:“換迴你原來的模樣再說話。”


    對方不敢不從,眨眼的功夫就讓自己從一個年輕的大學男生變迴了一個禿頭的有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他瞄了瞄羅送,在羅送示意下,這才繼續迴答施槐嶺的問題:“,其實在你們進了這所醫院的時候,我就看到你們了,你們找那個什麽紅袋子的活動我也知道。後麵我一直等著,好不容易等到隻剩他和那個女生在一塊……”中年男人指了指一旁的陳韻,眼神有些猥瑣,“我裝成了你們同伴的樣子,引走了那個男生,再把他打暈後,就想去找這個女生玩一玩,沒想到過去就看到了你們一群人呆在了一起,隻好暫時收手。”


    “玩一玩?”施槐嶺臉霎時冷如冰川,他上前一個用力,就把中年男鬼的手臂給卸了一條。


    “啊啊啊!!!”中年男鬼痛得在地板不斷地打滾。


    餘樂罵道:“這些色鬼真他媽不要臉,都死翹翹了還控製不住那二兩肉。”


    陳韻早就嚇白了臉。要不是她運氣好遇上了羅送等人,後果不堪設想。


    “鬼話連篇這個詞真沒說錯。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話漏洞百出,自相矛盾?”羅送在男鬼好不容易緩和了一絲疼痛後,又一腳踩上了他的大腿,“他們就兩個人,毫無縛雞之力,你一個鬼想要害他們,還用把他們分別引開?是該說你太沒用了,還是你隱瞞了什麽?而且你說你引開的關海朝,不說你用了什麽法子一隻鬼變出了趙鬆文他們三個人,要是你有這一手,剛才怎麽不見你對我們用?”


    中年男鬼試圖辯解:“我、這……”


    結結巴巴,不得方向,愣是想不出辯解的理由來。


    羅送忽然笑了:“這裏不止有你一隻鬼吧。”


    這裏,還代指了整所醫院。


    未等中年男鬼開口,羅送環顧了一圈在場的人道:“我們這些人裏,也有鬼對吧。”


    除了施槐嶺麵無表情,其他人聞言皆是神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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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怪物醫院


    良久,餘樂才咽了咽口水道:“我們中有鬼?不是開玩笑?”


    羅送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可惜餘樂沒看出來,還以為羅送盯著他是因為懷疑他。他左看右看,發現大家都看向了他,他顫著手指著自己驚唿道:“你們不會覺得我就是那隻鬼吧?”


    施槐嶺一臉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就你那智商,不是什麽鬼都能裝出來的。”


    “槐嶺啊,說話就好好說話,能不能別人身攻擊?”施槐嶺的毒舌讓餘樂心口一疼。


    施槐嶺:“我說的都是事實。”


    “我真是謝謝你。”餘樂迴懟了一句後,忽然想到了什麽,“如果我不是鬼,那麽鬼就可能是……”


    遲緩的腦袋終於正常運轉了起來,他扭著脖子,看了看手下“半死不活”的陳智,又瞅了瞅手邊和自己差不多可以說零距離的陳韻。整個身體僵成了一塊石頭,臉上露出了一抹欲哭無淚,吞聲忍淚的扭曲表情。


    “槐嶺啊,能告訴我這其實就是個玩笑嗎?”


    施槐嶺還沒開口,羅送那邊已經替他迴答了:“不是玩笑哦,那隻鬼就在你身邊。”


    餘樂:“……”


    這日子真的沒法活了。


    餘樂悲憤:“你們竟然知道有鬼,竟然還讓我跟他們待在一塊?良心不會痛嗎?”


    羅送很想說他沒有良心,但對上了施槐嶺警告的眼神,他默默閉上了嘴巴免得繼續火上添油。


    施槐嶺那邊,他解釋道:“我們確定就一隻鬼,你們有兩個人,遇到什麽事情應該也能應付得過來。”


    餘樂很想說他應付不了,他是人,對方是鬼,一招就能ko他了。


    陳韻見大家都在懷疑她和陳智,緊張地道:“我、我不是鬼,我是人,我跟了你們那麽久,要是想害你們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而且我一個女生,怎麽可能是鬼。”


    餘樂瞧著陳韻弱不禁風,行不勝衣的樣子,忍不住狐疑地看向了地上的陳智:“陳智,不會是你吧?”


    本來就虛的陳智差點一口血就噴了出來,他罵道:“我要是鬼,我現在至於這麽慘嗎?”


    “好像也是哦。”餘樂又把目光移迴了陳韻的身上。


    陳韻臉更白了,眼淚擠滿了眼眶,她拚命地搖頭道:“我真不是鬼。”


    陳智噴她:“你就是!”


    餘樂看著兩個都不承認的人,隻覺腦袋疼。


    陳智望向他:“餘樂,就憑一路上我們兄弟倆的感情,你信她還是信我?”


    “我真不是鬼。”陳韻已經嗚嗚地哭了起來,模樣好不可憐。


    餘樂盯著陳智看了幾秒,猶豫道:“陳智啊,我是很想相信你,但你一路上的表現真的太奇怪了……”


    陳智聞言,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餘樂嚇得連忙掐他的人中,好懸才把人救迴來。


    而陳智這一暈,讓誰是鬼這個謎團更模糊了。畢竟陳智這是真暈還是為了掩蓋鬼的身份裝暈?


    餘樂感覺自己就沒分辨鬼的智商,他現在隻想趕緊跑迴施槐嶺的身邊。因為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實在太危險了,隨時有嘎掉的風險!


    羅送饒有興致地看完了一出好戲,終於大發慈悲地也登上了這個已經被搭好的戲台。他的視線在餘樂三人身上轉了兩圈,直把人盯得發毛,才最終定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語氣篤定道:“還要繼續演嗎?”


    施槐嶺也看向了目標,臉上沒有任何的意外,似乎也早就猜到了裝人的鬼是誰。


    餘樂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待看清是誰後,整個人呆若木雞,滿臉訝異。


    “陳……韻?”


    陳韻掛著淚水的臉,在這一刻仿佛布上了一層濃厚的陰影。


    餘樂這迴反應非常迅速,在開口喊出陳韻的名字後就立馬拖著陳智飛奔到了施槐嶺的身側。


    “咳咳咳。”虛弱的陳智差點沒被他顛出半條命。


    陳韻沒有阻止他們離開,而是揚起了小臉,如泣如訴地重複道:“我真不是鬼。”


    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看得餘樂於心不忍:“會不會搞錯了,陳韻一個小女生會是鬼?”


    羅送瞥向他:“剛才誰跑得比馬還快?”


    餘樂訕訕道:“那是兩碼事!”


    施槐嶺反倒很肯定地道:“陳韻就是鬼。”


    “沒錯,她那演技就隻能騙騙傻子。”羅送斂去了嘴角的笑意,直視向跌坐在地上的陳韻,“在病房初遇的時候,她就暴露了。”


    “她說關海朝追著社長他們跑了,這話一聽就很不合理。隻要是一個正常的男性,都不可能丟下一個柔弱的女生在陌生的地方。尤其是大學生這種最講義氣,思維又簡單的年紀。”


    “尤其還提到說社長他們看起來很奇怪,聰明怕死的人誰會不管不顧就追出去?真要追,肯定是兩個人在一起更能壯膽。誰會把隊友扔一邊去?”


    施槐嶺平靜地道:“你們裝人挺成功的,就是很多細節有待商榷。”


    “原來傻子是我。”餘樂聽得瞠目結舌,“我從來沒懷疑過陳韻,倒是覺得陳智有點問題,還想過他是不是被鬼上了身。”


    陳智:“……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羅送掃了陳智一眼:“我們最初也懷疑過陳智。做過最壞的猜測就是,他們倆是一夥的,都是鬼。”


    餘樂本來想點頭,但腦袋正要點下去的時候,他反應了過來:“艸,你們懷疑他倆都是鬼的時候,怎麽不告訴我一身,讓我遠著他們點?你們是深怕我死不了嗎?”


    羅送咳了一聲:“這不是怕打草驚蛇嗎?誰知道,你會不會也是鬼假扮而成的。不過我也沒想到,你一點都沒察覺到。”


    餘樂:“……我是個大傻子。”


    他唾棄了一番自己後,又問道:“竟然懷疑過陳智,那你們後麵又是怎麽確定他不是鬼的?”


    施槐嶺聲音徐徐:“陳智進醫院前後的行為差異有些大,讓我們誤以為他是不是被鬼上了身或者直接被換了人。但又恰恰是這些行為,讓我們覺得他應該還是本人沒錯。鬼要搞事,不該是這樣的。”


    “尤其經過剛才他被鬼掐的事情,更能確定他不可能是鬼。那快要窒息的神態,不是誰都能演出來的。”


    “陳智一心要離開這所醫院,一是他膽子可能真的很小,又怕死;二有沒有可能是中途他發現了什麽,才會這麽的害怕?”羅送點了點掃把頂端,望向陳智,“一直叫喚著離開的反常行為,其實是一種提示?”


    施槐嶺問道:“陳智,你後來也發現陳韻不是人了吧?”


    陳智深吸了口氣才道:“沒錯。你們可能不知道,陳韻本人可能也不記得了。在參加這個社團之前,我和她還一起在另一個社團呆過。那個社團上百號人,當時我很多人都不認識,也包括陳韻。隻是有一天去參加活動,在車上,我坐在了陳韻的後麵,聽到了她和朋友聊天的內容。”


    “她們聊的是陳韻手腕上的一道疤。我記得陳韻說這道疤是小時候被鞭炮燒傷的,留了很久,經常會被人誤以為她割腕自殺過,令她很苦惱。她朋友建議她去醫院把疤弄了,但陳韻又很猶豫,說要在考慮考慮。今天在校門口,我認出了她,下意識看了眼她手上的疤去沒去,發現還沒去掉。”


    陳智頓了頓,一臉倒黴相道:“本來我也沒當一迴事,誰知道重遇陳韻之後,無意瞥到她手上那道疤沒了,差點沒把我嚇死。當時我腦子一片混亂,也顧不上其他人的安危了,隻想著我們幾個先保命要緊。我不敢告訴你們陳韻可能是鬼的事,怕被對方知道要了我的命,隻能一直叫著離開……他媽的誰知道你們一個個勇得跟個什麽似的,愣是怎麽叫都叫不走。”


    說到最後,陳智的語氣都帶上了一股子的怨念。尤其是想到自己差點被鬼掐死,他的怨念就更深了,媽的到頭來倒黴的就他一個!


    餘樂有些羞愧:“沒想到你一路都在忍辱負重,我們還差點冤枉了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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