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將她不知何時攥在手裏的玉佩抽了出來,放入懷裏藏好。見她抬起眼簾,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麵似乎有驚訝,他輕輕一笑,捏著她下巴道:「我答應你的要求,你也答應我一事?」


    傅容情不自禁往後躲:「什麽事?」


    徐晉視線從她水眸漸漸下移,落到她唇上,頓了頓,他伸出食指去碰,啞聲道:「為了你,我連夜奔波,不想你一心拒我。我堂堂王爺之尊,不喜強人所難,隻是心有不甘。迴頭想想,你我因一吻而結緣,現在散了,你再許我親你一下,算是有始有終,如何?」


    傅容皺眉。


    有這麽胡攪蠻纏的嗎?


    說得那麽好聽,還不是為了占她便宜?


    「我……」


    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徐晉倏地按住她雙唇,目光深沉,「你若不答應,玉佩還是你的。」


    念在她大病一場,他給她一次反悔的機會。


    傅容又怎麽會反悔?


    用一個吻換他一去不迴,她高興還來不及。


    麵上卻作出被逼無奈的淒然樣,無助地閉上眼睛,「望王爺一言九鼎,莫再欺我。」


    徐晉冷笑,一把將人抱起,走向床榻。


    傅容大驚,雙手撐他胸口掙紮:「王爺這是做什麽?你別欺人……」


    「我什麽都不做。」


    徐晉將她扔到床上,霸道地壓了上去,「上次是這樣親的,這次當然也要這樣結束。」


    傅容憤怒看他。


    徐晉以手遮住她眼睛,「你乖乖的,我親完就走,你不聽話,我便繼續糾纏下去。」


    說完一動不動,等她選擇。


    眼睛看不見,理智漸漸迴歸,感受男人結實沉重的身軀,傅容悄悄醞釀片刻,眼淚漫出,順著男人緊捂她眼睛的手心往下流,「我信王爺。」


    徐晉隻是氣她撒謊,有心冷冷她,並非真的打算再也不理她了,因此她這樣一哭,不由有些心軟,但他沒說什麽,隻挪開手,看看她緊閉的眼睛,低頭覆了上去。


    清冷的冬夜,她唇微涼,他唇火熱。


    四唇相貼,兩人身體同時一緊,傅容攥住床褥,徐晉則一手撫上她臉,加深了這個吻。


    有曖昧的聲響傳了出來。


    傅容身不由己,隻能任他輕含慢品。牙關被扣開,他不緩不急,她四處躲閃,躲躲藏藏終究還是被他捉住,或吮或卷,引起陣陣戰栗。這感覺太過危險,那迴憶過於深刻,傅容壓抑著青澀身體內熟悉的悸動,努力往後躲,徐晉緊追不放,像是戰場爭搶,誰也不服誰。


    男人的手開始不老實,傅容驚醒,發現徐晉正以難以察覺的幅度輕輕蹭著她。


    傅容怕了,知道這男人吃軟不吃硬,她低低地哭了起來,肩膀輕抖,如雨打花顫。


    徐晉慢慢抬起頭,還沒有親夠,可看著小姑娘閉著眼睛啜泣,委屈淚流,他倏然起身,快繞過屏風時才頓住,「我再問一次,你真的不想嫁我?」


    傅容扯過被子蒙住腦袋哭。


    像是耍氣的孩子。


    徐晉攥攥手,緩緩轉身,悄然離去。


    徐晉走了。


    傅容用被角抹掉眼淚,探出腦袋透氣。


    被人欺負到家裏來,傅容肯定是生氣的,但生氣之餘,又有種做夢一般的不真實感。


    怎麽就跟徐晉牽扯上了呢?


    還是一個跟記憶裏完全不同的徐晉。


    傅容不由對比起來。


    前世的徐晉,雖有無數次同床共枕,傅容卻並不怎麽了解他,兩個人更像是搭夥過日子的。白日裏他在外麵忙著她不懂的大事,她在王府後院養花弄草,悠然自得,夜裏他來了興致,兩人就敦倫一番,事後累極而睡。


    這輩子的徐晉,他話多了,笑容也多了,還會說甜言蜜語哄人,會仗勢欺人,與那個冷漠嚴肅的王爺簡直判若兩人。


    是真的喜歡她了嗎?


    傅容摸摸嘴唇,恍恍惚惚的忽然想起一處怪異。


    傅容知道,前世她是徐晉的第一個女人,那時他差點找錯地方,這個是騙不了人的,也就是說,遇到她之前,徐晉沒有碰過別人。可跟他那事情上的青澀相比,他親得太熟練了,以前一定是親過的。


    親過別的姑娘,卻又沒做到最後一步……


    那對方肯定不是王府裏的丫鬟或是青樓裏的歌姬,是的話徐晉一個大男人不必苛待自己。不是賤籍,那必定是有些身份的官家小姐了,或許徐晉也曾像對待她一樣調戲過旁人,怕鬧出事端隻碰上麵沒有碰下麵?


    那也不對啊,聽說皇上因為他遲遲不肯娶妻十分惱他,他既然喜歡女人,京城裏容貌出眾的大家閨秀多著呢,為何不早早定下一個?


    會親嘴,不會做那個……


    心中一動,傅容興奮地坐了起來,莫非徐晉真如傳言多說,好男風?


    這樣就能解釋他的問題了,他可以跟男子親,但男人沒有……


    傅容搖搖頭,不願再想下去,隻順著這個思路琢磨徐晉對她的異常。


    大概是看她長得太好看,一時準備破例?後來看她不願意,他也不是非娶不可,所以她再三拒絕,他痛痛快快把玉佩收了迴去?


    腦海裏浮現許嘉清俊的麵龐,傅容越發肯定了這個猜測,否則沒事選那麽俊的侍衛做什麽啊?傅容就見過安王的貼身侍衛,除了身體強健,其他都很普通,放人群裏不顯眼的那種。


    想明白了,傅容真正放心了,放下紗帳,安安心心睡了過去。


    傅府一片寧靜,齊家卻四處燈火通明。


    齊竺被抬迴來時,齊夫人直接暈了過去,齊老太太也險些支撐不住,幸好她年歲大經曆的多,運過氣後馬上安排丫鬟們有條不紊地做事,該燒水的燒水,該準備紗布的準備紗布。正房裏安安靜靜,信都城最有名望的郎中熟練地替齊竺處理傷口,周圍隻有丫鬟往來的匆匆腳步聲。


    齊竺命不好,好好的遭此無妄之災。


    但她命也好,雙手將眼睛護住了,隻有雙手遮掩不住的臉側額頭脖子上被油燙了,身上因為冬天衣服厚,齊策處理的及時,沒有燙著,但那傷得最嚴重的一雙手就沒法看了。


    聽著妹妹昏迷中發出的忍痛聲,齊策又疼又悔,恨不得自己替妹妹受這番苦。


    那是他的親妹妹啊,從小沒有受過一點苦,花一樣的長大,可他這個當哥哥的,沒有護好她。如果,如果他沒有色迷心竅,沒有一心想著去追傅容,沒有丟下妹妹,那個賤女人又怎麽會誰都不抓,偏偏抓他的妹妹擋禍?


    怒火中燒,齊策轉身往外走。


    才出門,管家匆匆趕了過來,「大少爺,傅大人傅夫人來了!」


    齊策閉上眼睛,深深唿出一口氣,朝門口迎去。


    傅品言喬氏已經下了車,齊策才出來,喬氏沒等他開口就哽咽著問道:「阿竺怎麽樣了?都怪我,不該縱著濃濃胡鬧,濃濃不出去玩,阿竺也就不去了,都是我不好……」


    傅品言上前拍拍妻子肩膀,示意巧杏扶喬氏先進去,他看看齊策跟正往外趕來的齊二老爺齊簡父子倆,沉聲道:「伯玉,阿竺那裏有你伯母探望,我就不去了,咱們去廳堂說話如何?」


    齊策紅著眼圈請他去客廳,徐晏想同行,被傅宸叫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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