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甚至連個活人的響也聽不到


    亞瑟低下頭,抬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實在憋不住,還是開門走了出去。


    他帶著自己的醫療箱,在心裏想道,他隻是去看一眼,也不幹什麽,萬一有人需要治療呢?亞瑟這樣想著,穿過寂靜無人的大堂,晃晃悠悠著來到了餐廳門口。


    餐廳的門緊閉著。


    亞瑟向右看去,見窗戶被窗簾遮的嚴嚴實實,什麽也看不見。


    到底是什麽活動,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亞瑟皺起眉,心中生出些許疑惑。他看向緊閉的餐廳門,下一瞬,門突然被打開。


    金元的臉出現在門縫後方。看到亞瑟,他仿佛驚訝般地揚了揚眉:


    “醫生,你來了。”他眉眼彎彎,帶著笑意道:“歡迎。”


    “嗯……嗯。”


    亞瑟點了點頭,下意識地往他身後看去。餐廳裏麵好像沒有開燈,非常昏暗,亞瑟隻勉強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蠟燭光芒。


    就在這時,金元向左邁出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


    亞瑟一愣,接著皺起眉:“你們這是在搞什麽活動。”他想了想,道:“怎麽這麽黑?不會是那種小女生的睡衣派對之類的吧。”


    金元沒有直接迴答他,而是笑了笑,直接轉身進入了房間內:“進來說吧。”


    他沒有硬拽著金元往裏走,而這種態度反而更加勾起人的好奇心。


    亞瑟站在門口,略微停頓了一下,看著餐廳中略微閃爍的燭光,最終還是抬起腳,走了進去。


    


    另一邊,鍾明坐在床上,手上拿著一本書正看的入神。就在這時,一點勺子冰冷的觸感貼在他的嘴唇上。


    公爵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張嘴。”


    鍾明的視線還粘在書頁上,下意識地張開嘴。舌頭第一個接觸到勺子裏粘稠的液體,鍾明立刻皺起眉。


    “嗯。”


    他哼了聲,頭往後撤,偏頭躲開勺子。


    裝滿了粉色糖漿的勺子頓在空氣中沒動。坐在床邊的公爵看著鍾明拿著書偏頭不理他的樣子,頓了片刻,接著將勺子在空中動了動,道:“先吃完藥再看。”鍾明裝作沒聽到的樣子,自顧自地將小說翻過一頁。


    下一瞬,他手上一空。鍾明愕然地抬起頭,便見公爵將書放在了床頭櫃上。


    鍾明:“你幹什麽?”


    公爵迴過頭,沒有理會他的壞脾氣,將勺子遞到他的嘴邊:“先吃藥。”


    鍾明看了他一眼,垂眼看著勺子裏粘稠的粉色糖漿,俯下身輕輕抿了一口。


    他還含著勺子的前段,公爵就皺起眉:“喝完。”


    鍾明想要吧勺子往外吐的動作一頓,隻得將所有糖漿就含進嘴裏。五官瞬間就皺成了一團。


    糖漿實在太難喝,鍾明一瞬間甚至有種想要幹嘔的衝動。舌尖都被苦得發麻,鍾明不自覺地吐出半截舌頭。


    “好苦。”


    公爵低著頭,正向勺子裏倒上新的糖漿。聞言他抬起眼,神色微微頓住。


    鍾明輕輕吸著氣,一片黑影便覆了上來。鍾明微微睜大眼睛,舌尖被纏住。公爵閉著眼睛,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鍾明眸色閃了閃,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些許衣料摩擦的聲,公爵親了一會兒,左手漸漸從肩膀落到了後腰,右手托住鍾明的後腦,偏過下頜,濃密的睫毛掃在鍾明的眼皮上。


    鍾明皺起眉,忍不住發出一點聲音,偏過頭推開了公爵。


    “別親這麽深咳、咳咳!”


    公爵順勢抬起頭,舌尖舔了舔嘴唇:“確實很苦。”


    鍾明低下頭,依舊在咳嗽,他皺起眉嘴裏的苦味倒是沒有了,但嗓子比剛才更癢了。


    公爵見他咳得厲害,拿起勺子來倒糖漿。然而隻倒出來小半勺,糖漿就見底了。


    公爵皺起眉,抬頭看了眼時間。


    已經過了醫生該來看病的時間了。亞瑟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公爵迴過頭,將僅剩的糖漿倒到勺子上,送到鍾明嘴邊:“先把這點吃了。”


    鍾明於是將剩下的那點糖漿喝下去,看著公爵從椅子上站起來,問道:“你要去哪?”


    “去找醫生。”公爵道。


    他說著伸出手,摸了摸鍾明的臉。鍾明穿著白色的睡衣,坐在床上抬頭看著他的樣子實在可愛,公爵忍不住,又俯下身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先睡一會兒,嗯?”


    他一邊想讓鍾明快點好起來,一邊卻又有些享受對方在病中對自己的依賴。享受到一些對方的小動作他都可以裝作看不見。


    鍾明垂著眼,順從地接受了他的親吻:


    “……好吧,那你要快點迴來。”


    公爵起身的動作一頓,睜開眼,在近距離看到鍾明縈繞著些許濕氣的眼眸,腳底像塗了膠水般半步都邁不動。


    片刻後,他伸出右手,用更大的力氣地在鍾明唇上親了一下,發出‘啵’的一聲。


    “我走了。”


    他低聲道。接著直起身,微微吸了口氣,像是做了什麽巨大的決定一般看了鍾明一眼,接著轉過身。


    鍾明看著他的背影,向後靠在床上,伸手將剛才被拿走的書拿迴來。然而,他剛準備繼續看,就從餘光裏看到公爵的身形頓了頓。


    鍾明抬起頭,見公爵停在原地,側頭看向了空中的某處。


    “怎麽了?”


    他疑惑道。


    公爵保持著看向那個方位的姿勢。鍾明皺起眉,能感覺他周身的氣氛一下子沉了下來。


    片刻後,公爵轉過頭,臉上沒什麽表情:


    “我可能要離開得久一點。”公爵道:“不要等我,先睡吧。”


    說的好像我等過你一樣。鍾明心想,不過他沒說出來。看著公爵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後方,鍾明微微皺起眉。


    總感覺最近公爵到外麵去的次數變多了。


    鍾明暗暗將這件事記在了心底。


    但讓他老實呆著是不可能的。鍾明稍微等了一會兒,接著彎下腰,突然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


    他咳了不到兩下,臥室門就被打開,馬修擔憂的臉出現在門後:“怎麽了?”


    馬修快步走到床前,見鍾明咳得深深彎下腰,立即抬手去拍他弓起的背部。見鍾明越咳越兇,大有要把肺都咳出來的趨勢,馬修皺起眉,伸手倒了杯蜜水送到他嘴邊:


    “來,喝點水。”


    “咳、咳咳”鍾明抬起頭,眼角略微發紅,用帶著水汽的眼睛看向他:“沒用的、咳、糖漿”


    馬修聞言,一轉頭便看見床頭上已經空了的糖漿瓶子。


    他當機立斷道:“我去找醫生。”


    說罷就要起身。卻被鍾明伸手拽住了衣角。


    “我也要去。”


    馬修轉頭,看著鍾明咳得有些漲紅的臉,猶豫了一下。不過帶著鍾明能快點找到醫生也是好的,而且,現在他咳得這麽厲害,馬修也確實不放心將鍾明一個人留在房間裏。


    他當即俯下身,將鍾明抱了起來,向樓下走去。


    兩人走下樓梯,大堂裏麵一片寂靜。馬修皺著眉看了一圈,沒看見那個金毛的身影。就在這時,鍾明在他耳邊小聲道:“去餐廳。”


    馬修頓了頓,看了鍾明一眼,他立刻低下頭咳嗽了好幾聲,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像是肺也不是很好。馬修的眉頭頓時蹙得更緊,抱著他轉過身,大步向餐廳的方向走去。


    餐廳依舊大門緊閉,窗簾全部拉上,一點光都透不出來。


    馬修沒有猶豫,抱著鍾明一腳踢開了門。


    隨著‘砰’的一聲,大門被踢開,重重地甩在了牆上。


    門內的景象頓時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餐廳內,長桌被推到了一邊。在寬闊的空間中央,隻擺了一把椅子。四周環繞著十數隻蠟燭,頂端的燭火正在大門突然被打開的氣流下輕輕搖曳。


    在昏黃的燈光中,金元坐在蠟燭最中心的那把椅子上。


    他的姿態很輕鬆地靠在椅背上,雙手交握放在身前。暖色的光照在他白皙的側臉上,將他精致的側臉線條投射在身後的白牆上。


    如果忽略跪在他身邊的兩個人的話,這個畫麵看起來像是某種偵探小說的開頭。


    第76章 儀式(2)


    金元坐在椅子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閉著眼睛,神情非常平靜。


    兩個人跪在他黑色的褲腳邊,他們臉色蒼白,眉頭緊鎖,深深地垂著頭,雙手交握著放在身前。看起來就像是在向上帝懺悔自己罪行的教徒。


    鍾明眸光微微一顫,視線落在兩個人的臉上。認出了這兩個人,他們正是前幾日跟在金元身後進入懺悔室的人。當日他看到一半就被馮唐帶了迴去,但後來聽瑪麗夫人說,連同金元在內的四個人都毫發無損地從教堂裏出來了。


    鍾明不相信他們四個人身上都一點罪孽沒有,特別是不相信金元。他看著眼前這幅詭異的場景,覺得自己似乎觸及到了問題的核心。


    就在這時,那兩個人似是被大門突然被踹開的聲音驚醒,神情微微變了變。眼皮下麵的眼球開始亂動,看起來像是馬上就要醒過來了。


    就在他們的神情越來越不安的時候,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突然垂下,在跪於左側的玩家頭上一撫而過。


    “別怕。”


    金元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聲音平靜而柔和:


    “沒什麽好怕的,主在你身邊。”


    在他的聲音下,玩家的表情逐漸變得平靜。眉目舒展,看起來竟然有些祥和的意味。


    鍾明皺著眉看著兩個玩家,從這個畫麵中感到些許詭異他們簡直像是失去了意識一般。


    下一瞬,金元將視線從兩個玩家身上收迴,略偏過頭,看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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