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看了,不開玩笑了。”


    “我並非你口中的下凡仙人,不過一個比你們懂得多些的凡人。”


    林澈伸出右手的食指,戳了戳少女的腦門,笑道:


    “到此為止。”


    “收起你那亂七八糟的腦補。”


    “我看伱還是太閑了,閑到開始研究我是誰。”


    “這樣,等到你徹底恢複之後,午間撫琴,晚間起舞,剩下的時間就給我抄書。”


    “一刻也別閑下來。”


    “記住了”


    徐妙雲:“”


    隻見,少女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迷茫,失落又委屈的手捂著腦門,半天也沒有說出來一句話。


    而她殊不知,林澈怎麽可能把真實身份曝光。


    也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了,不至於犯下如此低級錯誤。


    雖說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但是小心一點總歸沒有壞處,


    自爆身份的玩法,林澈早就嚐試過了。


    收效甚微,並無卵用。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本來就是改天換地逆天改命,哪有什麽捷徑可以走


    “嗯,我當你默認了,就照我說的定下。”


    “老實點,躺在那兒吧。”


    “看在你認真聽課的份上,我今天給你開個小灶。”


    林澈輕描淡寫的轉移了話題,以免真被這個丫頭覺察到什麽,即便無傷大雅,解釋也很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等迴言。


    林澈來到床邊坐下,直接開門見山。


    “別以為你自己生了一個好腦子,便想摻和一些力所能及之外的事情。”


    “說白了,你這都是小聰明,永遠難登大雅之堂。”


    “人這一生能否覺悟,有時就在於一瞬之間。”


    徐妙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而後鄭重點了點頭,不敢再從旁多嘴了。


    “也隻有覺悟的人,才能找到世間最大的快樂。”


    “不知你能否找到了。”


    “這節課我們來講,大道的秘密:人生至樂。”


    林澈挑眸望向窗外的藍天白雲,悵然若失道:


    “人生之中有最大的快樂嗎”


    “這種快樂又是什麽”


    “你應該怎麽做才能找到快樂”


    “又該怎麽做才能避免痛苦”


    “應該靠近什麽又舍棄什麽”


    “喜歡什麽又厭惡什麽”


    “有人想到這些就會迷茫,有些人卻會覺得嗤之以鼻。”


    “這些問題其實並不複雜嗎,聽起來其實也並不可笑。


    林澈微微皺眉,歎道:“那麽你認為世俗的快樂,究竟是什麽”


    對於林澈的提問,徐妙雲仔細想了少頃,而後道:“世俗的快樂,現在世人說尊崇用的,無非就是財富、地位、權利和名氣。”“所認為的快樂是,身體健康,食物豐盛,住所奢華,與生俱來的尊貴。”


    “這些都是世俗的喜惡。”


    聽聞徐妙雲的迴答,林澈還算比較滿意,旋即反問道:“這些都是明擺的事,但,真的是這樣嗎”


    “這…”徐妙雲赫然語塞,猶豫糾結了片刻,無比謙卑道:“小女子不知,望先生賜教。”


    畢竟她也不是第一次上林澈的課了,對方的答案永遠出乎預料超出認知。


    與其丟人現眼,還不如耐心聽講。


    “別緊張,隨便聊聊而已。”


    林澈渾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追求你說的這些東西的人,一共分為四種。”


    “其一,沒有的人傷心自己得不到。”


    “其二,擁有的人擔心自己要失去。”


    “其三,沒有的人在得到後又要擔心。”


    “其四,擁有的人在失去之後又要傷心。”


    “這樣看起來的話。”


    “世人所追求的東西,難道不是痛苦才對嘛”


    聽聞此言。


    徐妙雲下意識的屏住唿吸,三觀再一次受到極大的衝擊。


    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隻覺得接受的教育,此刻又是碎了一地。


    見狀。


    林澈笑了笑,沒再調侃她,轉而繼續說道:


    “你們所認為的至樂,往往伴隨著更大的痛苦。”


    “所以人世間才充滿了傷心和擔心。”


    “傷心的人多,擔心的人少。”


    “積攢了超過自己所能享受的財富,多出來的那些就是禍端,桌上了超過自己所能掌控的位置,就要夜以繼日的擔心無法自保。”


    “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徐妙雲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忍不住問道:“那,難道要做個窮人,或者做一個卑微的人嗎”


    聞言搖頭失笑,之言否認道:“當然不是。”


    “憂愁就是生命的伴隨物,就算長壽如彭祖,也總要擔心不知自己何時會離開。”


    “作為一個忠臣來說,天下安寧就是他最大快樂,所以他才會勸諫暴君,甚至不惜以身殉國。”


    “這種行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是快樂還是不快樂”


    頓了頓,林澈見少女苦惱的樣子,倒是也沒再藏著掖著,自己答道:


    “如果是好,卻因此失去生命。如果不好,卻又替人抱拳了生命。”


    “就例如,因為勸諫帝辛而被殺的比幹,一直都是忠臣的標杆,但交出兵權的蒙恬,卻一直被認為是愚忠之人。”


    “故此,有人說如果忠臣的勸諫不被接納,那就推讓一步,一旁不再去勸諫這樣的忠臣也不會被殺戮。”


    說著,林澈忽然話鋒一轉。


    “可是,如果他們不這樣去勸諫,卻又不會留下忠臣的美名。”


    “那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到底算快樂,還是不快樂”


    此言一出。


    徐妙雲更加迷茫了,有些勉強的靠坐了起來,認真道:


    “林先生,小女子不太明白,如此說安利,難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最大的快樂”


    “或者說,快樂就必定伴隨著極大的痛苦”


    “小女子愚鈍,讓先生見笑了。”


    林澈起身橫抱其少女,將她的身子獻上挪了挪,盡量讓她坐的舒服一點。


    彼此肌膚觸碰到那一刻,後者登時臉色緋紅,就連身體都是隱隱發燙,害羞的抬不起頭來。


    見狀。


    林澈無可奈何歎了口氣,卻也不得不承認,含苞待放的美少女,殺傷力還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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