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跪在地上的藍玉羞愧的低下頭。


    “這…”


    林澈這麽一說,朱標更糊塗了,眼神中都是迷茫。


    一邊說著必須要換主帥,另一邊換主帥將士們要造反。


    到底是換還是不換?


    不過,朱標在詔獄偷聽林澈講課,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知道林澈一般將問題拋出,是為下一步迴答做引導。


    於是,他主動問道:


    “先生的意思…我大明需找一名能征慣戰的將領,當先鋒,輔佐徐大將軍北伐?”


    “這樣一來,既能發揮徐大將軍的穩健,對戰局做出精準分析和預判。”


    “而這名先鋒則會根據戰場形式,做出果斷決定,該出手時,絕不猶豫,不會貽誤戰機。”


    啪!


    啪!


    啪!


    林澈忍不住拍手讚道:


    “不錯,正是如此!”


    “徐大將軍作風穩健有餘,決戰魄力卻有不足。”


    “當年,大明軍隊橫掃四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靠的是帝國雙壁,徐達和常遇春,一個把握大局,穩定指揮;一個衝鋒陷陣,果敢決斷。”


    “兩人配合相得益彰,形成一加一大於二,軍中絕配!”


    “現如今開平王已經不在了,徐大將軍缺少了些鋒利的利劍,最有利的輔助,於是一些缺點便也暴露出來。”


    說到這裏,林澈朝一直沉思重大朱樉努了努嘴:


    “多跟你哥學學,都是一個爹娘生的,為什麽差距這麽大呢!”


    “看看你哥哥,隻要咱稍微一點撥,便能領悟咱話中的精髓,並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朱樉:“…”


    眼看朱樉不知如何迴答,林澈沒在為難他,轉移了話題,接著上麵問題繼續道:


    “其實,從北伐的布局上看,洪武帝此次北伐是在自掘墳墓。”


    “大明立國不久,國力尚未恢複,國家處於休養生息中,軍隊經過多年征戰,也是疲倦不堪。”


    “若論單兵作戰能力上看,尚不如北元,何況主動征討,並且在草原決戰,那可是人家的主場。”


    “更不可思議的居然是兵三路,這樣更加弱化了大明的即戰力。”


    “不要以為兵分三路,就可以合圍北元主力。”


    “要知道茫茫草原,何止萬裏,尋找一支軍隊無異於大海撈針。”


    林澈端起茶壺給朱標倒了碗茶,朱標雙手恭敬的接了。


    林澈這才繼續說道:


    “若想一戰滅掉北元主力,必須要做到情報精準,在配合絕對優勢的兵馬,這才能搶占先機,立於不敗之地。”


    “漢武帝時期,因為有張騫做先導,大漢軍隊對匈奴地形地貌了如指掌。所以衛青、霍去病兵峰所指,無往不利。”


    “而當今皇上在這方麵欠缺很多!”


    “所以,從一開始就注定大明很難取得勝果。”


    “在我看來,不但要臨陣換帥,更要推翻當今皇上的部署。”


    “否則…大明必敗!”


    話音落地。


    死一樣的寂靜。


    整個房間落針可聞。


    在場三人的心髒都抽了抽。


    林澈的話太駭人聽聞了,不僅毫無顧忌的批評了徐達作為主帥的缺點,順帶著將皇上的部署也狠狠批評了一頓。


    更不可思議的是,大戰尚未開始,整個作戰部署都要推到重來?


    這未免也…


    突兀!


    朱標兄弟心有靈犀的看了對方一眼。


    此刻,哥倆才發現…為什麽今日父皇沒過來聽課,而且表現的一點都不積極。


    原來這都是借口。


    父皇是擔心被林先生罵啊!


    沉默少頃。


    朱標雙手搓揉了一下臉頰,朝林澈拱手道:


    “先生所言極是!”


    “陛下這次北伐部署上,確實有所欠缺,一些問題沒有考慮全麵,還需要重新斟酌一番。”


    話鋒一轉,朱標接著說道:


    “先生這些肺腑之言,我會一五一十通過家父轉告陛下!”


    “不過,您也知道,陛下雖然不是一位聽不見勸的皇上,但是朝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再加上先生戴罪之身…”


    “陛下聽了這些怕還有可能發生誤會,或是歧義。”


    說到這,朱標抬頭迎上林稍顯好奇的目光,真誠道:


    “京師之地,魚龍混雜。”


    “…這次林先生得到皇上赦免,難免在朝堂內外引起爭議,若要是陛下采納戴罪隻認得建議和舉措,更加出現閑話。”


    “到時候,不利於先生在朝堂立足。”


    “所以希望先盡量少在外露麵,有什麽話,有什麽事,讓咱兄弟代為辦理。”


    朱標一語雙關,一方麵對林澈說的,另一方麵也是對藍玉的警告,保護好林先生。


    藍玉跪在那裏,認真聽著太子訓斥。


    “無妨!”


    林澈毫不在意,淡淡道:


    “我既然敢說出來,變不怕有人拿此做文章。”


    “不過,你說的事,我也知道,我本來就不喜歡在別人那裏炫耀。”


    “其實這北伐從部署到主帥的人選,既然已經定下來,想要推倒從來,幾乎不可能,咱們也就是喝喝茶閑聊罷了!”


    “其實,今天若非是你兄弟堅持,咱都不會說這些。”


    “今天聊的這些,也算對你們兄弟對在下的關照,還一個人情罷了!”


    “否則咱今天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說真的,在詔獄被你弟弟纏了快一個月,講課講的煩不勝煩!”


    朱標聽了這話,頓時臉上一陣尷尬,他覺得剛才自己的一番話,明顯多餘。


    林先生是什麽人,需要自己提醒嗎,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雖然自己本心為了林先生好,可這麽一說降低了先生的格局了。


    朱標幹笑連聲:


    “先生言重了!”


    “一直叨擾林先生,要還人情也是我朱家還!”


    頓了頓,朱標整理一下語言接著道:


    “在咱兄弟這,先生心情好就多講幾句,若是沒心情咱們就到此為止。”


    “希望先生不要累著。”


    “二弟麻煩先生這麽久,作為兄長的很是過意不去。”


    “多謝先生對二弟以及在下的點撥,我代家父在此謝過!”


    說罷!


    朱標再次躬身作一長揖!


    態度恭謙之至。


    見狀。


    林澈隻得站起身,也朝對方鞠躬致敬。


    要說朱家這對兄弟,一個太有禮貌,一個大大咧咧。


    要不是他們親口所說,他絕不認為這是兄弟倆。


    唉!


    這對兄弟性格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林澈暗自思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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