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朱標若有所思,他深知父皇說的話沒有誇張,甚至更嚴重。


    朝堂內外各方勢力,無論是淮西集團,還是浙東黨人,在此刻卻出奇的團結。


    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目標,那就是讓林澈死!


    上到中書宰相,下到衙門小吏;上到武將勳貴,下到民間士紳。


    無一不想弄死林澈。


    因為林澈提出的新政,讓太多人失去飯碗,利益大損。


    更有像朱亮祖這樣的勳貴侯爵丟了性命。


    若不將這些問題處理了,別說林先生入朝為官,就是躲在家裏,也難免招來橫禍。


    念及至此。


    朱標滿臉鄭重道:


    “父皇所慮極是,兒臣淺薄了!”


    “原本兒臣覺得…應天府乃皇城所在,天下中心,社會安定,政通人和。”


    “可聽父皇如此一說,兒臣覺得就算是皇城腳下,依然會有宵小之輩會對林先生不利,需小心謹慎為上。”


    “兒臣想從東宮護衛中,抽調精幹人員,專門保護林先生安全。”


    “著護衛持太子令牌,便宜處置。”


    “請父皇恩準!”


    聽了太子的話,朱元璋略顯驚愕。


    太子出動東宮護衛外,居然要動用‘太子令牌’,要知道這‘太子令牌’被他賦予了極大的權力。


    ‘太子令牌’一出等同於皇帝親臨,就連拱衛京師的京畿大營的人馬都可以隨時調動。


    此令牌遠非其他令牌可比的。


    就是朱標任太子以來,一直未曾使用過。


    今天為了林先生居然要動用‘太子令牌’,著實不易。


    “很好,太子考慮很全麵!”


    朱元璋眼神中充滿著讚譽,卻搖著頭道:


    “不過…你的那些東宮侍衛都是戰場上下來的,身上的殺氣太重,扮成普通人很容易讓人看出來。”


    “做不好貼身護衛任務。”


    此言一出,朱標臉色一紅,尷尬道:


    “那…父皇的意思?”


    朱元璋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盞,呷了口熱茶:


    “你的‘太子令牌’還能有我的‘皇帝金牌’有用?”


    “金牌一出,猶如皇帝親臨,違者一律處斬,誰還敢膽大妄為?”


    “還有咱身邊的親軍都尉府的檢校,在保護人方麵,比你的東宮護衛,可是有經驗多了。”


    “幹髒活累活,他們拿手,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麵對不容置疑的命令,朱標暗自感歎,父皇考慮問題就是周全,是他遠遠不及的。


    朱標不敢再堅持,恭敬的行了一禮:


    “是,父皇!”


    “還是父皇考慮問題周全,兒臣受教了!”


    “等到林先生出獄了,父皇就可以名正言順召先生進宮講課。”


    “這樣就可以讓兒臣與弟弟們,時常接受先生教誨,父皇也少了舟車勞頓之苦。”


    “如此甚好!”


    話音未落。


    就見朱元璋虎眼一瞪,將茶盞頓在桌子上,茶水濺了出來:


    “好個屁!”


    “這臭小子,想的倒是挺美啊!”


    “你不會以為…咱放林先生出獄,人家就會心甘情願?”


    “你沒見到他與老二說的那些話嗎?他一心求死,能隨便聽從你的安排麽?”


    “派人保護林先生,咱隻有一個要求,人必須活著,自殺也不行!”


    朱標聞言也感覺到了問題,不過還是心存僥幸:


    “這…不會吧?”


    “林先生何至於此?”


    “一心求死,也不願入朝為官?”


    朱元璋微微搖頭,歎息道:


    “怎麽不至於?”


    “這些天你還沒聽明白?”


    “他說了多少臨終遺言,又拒絕了老二多少次?”


    朱標無言以對,默默的垂下頭。


    父皇說的一點沒錯,二弟說了找人救他出詔獄,屢次被拒絕,就這麽不想活嗎?


    “咱就從來沒見過這麽硬的骨頭,你想想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他能隨便讓你支配?不要有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朱元璋緊緊握著椅柄,鬱悶道:


    “咱現在切身體會了前朝忽必烈那老狗的為難之處,明明有曠世之才就在麵前,卻不能為自己所用。”


    “當年忽必烈為了招攬文忠公,能用各種下三濫的招數,而咱卻不能這麽做!”


    “不為所用,但求一死!”


    “這位林先生也和文忠公一樣剛烈!”


    “咱該怎樣讓其心甘情願為自己所用,難啊!”


    就在朱元璋大感頭疼的時候,就聽門上傳來‘咚咚’急促敲門的聲音。


    朱元璋惱怒的朝門口看去。


    之前他已經對毛驤下達過命令,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擾。


    擅闖著,殺無赦!


    毛驤跟在他身後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很清楚他的性子。


    不會這麽冒冒失失的敲門,還這麽急促。


    莫非是妹子親自來詔獄了?


    這會,朱標放下手中筆,快步走上前,打開密室門,就見毛驤單膝跪在密室門口。


    雙手舉著一份秘折,高過頭頂。


    朱標接過秘折,揮了揮手,毛驤‘諾’了聲,起身快步離開。


    朱標拿著尚有餘溫的秘折,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父皇,這…”


    朱元璋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抬手示意將秘折呈上。


    當朱元璋看到門口跪著的毛驤時,就預感到了什麽。


    毛驤跟隨他多年,他在了解不過了,一般沒有天大的事,不會在他下了命令後,還來打擾。


    來不及細想,朱元璋接過秘折,趕緊打開細閱起來。


    秘折上字句不多,卻讓他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行!”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咱都將政策頒布出去了,還要鬧?”


    朱元璋冷冷一笑,牙齒咬的嘎嘣響,一股戾氣不滿周身:


    “哼哼!”


    “居然鬧到了奉天殿外了!”


    “是瞧著咱仁慈了,還是咱殺的不夠,還敢來鬧!”


    “好啊!咱就讓他們與永嘉候作伴去…”


    太子朱標正要詢問情況,就見朱元璋‘啪’的一聲將秘折拍在朱標麵前的桌子上,眼神示意讓他自己看。


    簡單掃了一眼,朱標頓時臉色一變。


    “父皇!”


    “這…這些人瘋了嗎?”


    “早朝時永嘉候他們的人頭,已經給這些百官做了警示。”


    “沒想到還有人敢跳出來,反對廢除戶籍製度!”


    “連同之前頒布的‘官紳一體納糧’還有取消‘海禁’製度,都要一起反對。”


    “不知又是誰從中挑起事端?”


    “必須嚴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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