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歌和司丞圍繞玻璃走廊不斷觀察,兜裏手機響動,夏菱歌取出接通,手機另邊的賀知年急切道:“小菱子,a號樓五座。”


    夏菱歌應一聲,走過西南邊的玻璃通道正好能瞧見a號樓的情況,橢圓的玻璃電梯緩慢下降,裏麵的少年逆光而站,看不清他的樣貌,但身形上瞧卻很眼熟。


    “走。”


    快步來到a號樓五座,電梯還在緩慢下移,夏菱歌幹脆放棄,直接走安全通道的樓梯。賀知年和趙天成也跑到底下圍堵,但不知道少年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來到第五層時直接走下電梯穿梭進玻璃通道,又轉下幾層樓梯。


    夏菱歌、司丞、賀知年和趙天成重新碰頭,他們俯視樓底下快要身形消失的人又不斷往下追,夏菱歌握住樓梯把手,身體沿著邊緣直接翻躍,猶如輕盈的飛燕一般落到下層地板上,她沒做停歇,持續向下追蹤。


    “我靠……”


    趙天成瞧見眼前這一幕都驚呆了。


    賀知年拍下他的肩膀:“我說什麽來著,這家夥不好惹。”


    夏菱歌追到最下麵,瞧見高挑的白衫少年恰巧停下腳步抬頭朝上望,精致的眉目勾勒出溫柔的神韻,細密的碎發輕柔地耷聳下來露出耳垂,他手裏捧著本精裝定製的書冊,抬起眸輕輕地瞧著她。


    “果然很像……”


    不過……


    司丞、賀知年他們也緊追下來。


    賀知年瞧見白衫少年直接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子:“就是你小子想害我發小是不是?”


    “什麽?”白衫少年一愣。


    “學姐……”


    司丞來到夏菱歌身邊,神情有些幽深,朝她說話的聲音卻是淡淡的。


    “有些不對勁。”


    “確實不對勁。”


    夏菱歌接下司丞的話,一個人的容貌、服飾都可以改變,但唯獨氣質這種東西很難在短時間內產生變化,如果說沈鬱鋒利的像隨時刺穿心髒的刀,那麵前少年疏離的就像時刻保護自己的盾。


    兩種極為相反的感覺。


    “好久不見,沈鬱。”


    夏菱歌還是開口道。


    “沈鬱?”


    白衫少年疑惑的反問,但勒他脖領子的賀知年力道更加重些:“少他媽給老子裝蒜,敢害小菱子,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賀知年拳頭揮過來時白衫少年隻得狼狽地承受,他不受控製的倒退兩步,手裏的精裝書也隨之掉落地上,“等一下……”他氣息有些虛“我不叫沈鬱。”


    “你還要裝?!”


    賀知年又要提起他。


    夏菱歌上前攔下他伸出的手:“別衝動,看看他的手腕就知道了。”


    賀知年輕哼一聲,走到白衫少年身邊拽起他的手腕直接掀起長袖,消瘦的腕子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


    賀知年麵色一僵,他不甘心地又拽起他另隻手腕,依舊沒有看到他們想看的東西,“沒、沒有……”


    確實沒有。


    玫瑰手表和其他東西不同,一旦戴上是無法取下來的。


    難道不是他……?


    夏菱歌抬眸瞧向白衫少年。


    “我不叫沈鬱,但我確實姓沈,我叫沈沐羽。”白衫少年揉下有些發青的嘴角,神態依舊溫和道“我不知道你們經曆過什麽困擾,但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沈鬱。”


    夏菱歌沒有迴答,而是轉頭瞧向身後的趙天成。


    “真的嘍。”


    趙天成聳下肩:“沈沐羽,沈氏集團的大公子,更是一脈單傳下來的獨苗苗。可不是我偏袒啊,真沒聽說過沈家有一名叫沈鬱的。”


    “難道你們記錯了……?”


    賀知年躊躇地湊到夏菱歌身邊。


    夏菱歌搖搖頭,也小聲道:“不。我們可能出錯,但係統不會。”


    完成任務後係統播報的名字便是‘沈鬱’——一個從遊戲初始就敢用真名參與狼人殺的人,膽子大到細思極恐。


    難道這世上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嗎?


    “抱歉。”


    夏菱歌收迴思緒,朝沈沐羽彎腰道歉:“我們認錯人了。”


    司丞和賀知年一見,也隨著夏菱歌的樣子向沈沐羽道歉。


    沈沐羽揉著嘴角的淤青,神色不明地看著他們。


    “哎呦。”


    趙天成緩步從樓梯上走下來,一手拍到沈沐羽肩膀上晃了晃:“別這麽嚴肅嚇到我這幾位兄弟了,人家不就是認錯人了嘛,而且對不起都說了您老人家就寬宏大量一些唄。”


    沈沐羽淡淡扯下搭肩膀上的手:“這裏不是隨便打鬧的地方,管好你的人。”


    “得嘞。”


    趙天成笑嘻嘻地應一聲,朝夏菱歌他們眨眨眼睛,夏菱歌他們轉身離開。


    “誒,等等。”


    趙天成拋下沈沐羽幾步追上,擠進他們之間,聲音微揚帶有幾分調侃和欽佩:“連那家夥你們都敢惹,不得不說你們膽子夠大。”


    “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我第二佩服的人了,不過第一的位置你們可不能肖想,那隻能是我大哥。”


    他們離開。隻留下沈沐羽靜靜地佇立原處,窗外射進來的光籠罩他的脊背,卻使他的麵容隱沒陰影之下,他抬起睫羽任由微風吹拂碎發遮擋住眼眸,半晌,似嘲諷似無奈的沉聲低喃:“你可真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


    輕淡的聲音仿佛一碰即碎。


    而吹拂碎發的風卻恍惚加大了些,又似融入暗暗的低笑。


    **


    **


    從樹德大學出來,趙天成嚷嚷著要請他們吃一頓順便認識幾波兄弟,夏菱歌不喜歡太鬧騰,司丞也擔憂著姐姐司阮,就婉拒了趙天成。


    但賀知年卻是個愛湊熱鬧的。


    他們就此分開。


    寬大的馬路駛過一輛又一輛的汽車,寒風吹過枯葉,夏菱歌取出手機瞧著夏父給她發的消息,無非又是加班沒辦法迴來,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她淡淡看完,隻迴複了一個字——‘好’。


    “學姐。”


    司丞靜靜看著她:“之後有什麽打算嗎?”


    夏菱歌收起手機:“既來之則安之,太多的我也思考不出來。你姐姐怎麽樣?”


    “還好,總算不排斥住院了。”司丞答道“這還是多虧學姐想出來的那份賭注……”


    夏菱歌不以為意的擺擺手:“沒什麽要緊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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