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落魄成這幅鬼德行了,嘴巴還是那麽欠。”


    倚靠牆壁的人側過頭,張鵬瞪圓眼睛帶些驚詫和果然:“也就是你了,快把這鬼玩意兒升上去,我要被切斷了。”


    那人雙臂抱胸,慵懶地神態輕微搖下腦袋:“我可不會哦,這要靠你自己逃開呢。”


    張鵬小幅度掙紮:“廢話,老子要是能逃,怎麽可能還在這兒當死板豬。”


    那人輕‘嘖’一聲:“對自己的認知蠻清楚的嘛。”指尖微動,嘴唇輕啟,張鵬就感覺束縛手腳的鐵鏈子越發鬆弛,他狂吸肚子,盡可能地收起贅肉,但也不知是巨斧落下得太近,還是長時間不鍛煉那些贅肉迴收不了多少,張鵬沒辦法餘出空隙從鐵板床上離開。


    他盡可能抬起腦袋,看巨斧和肚皮相距多少,一咬牙,狠下心,他直接從鐵板床上翻下去,任由斧刃貼著肚皮層劃出一道血痕,他慘叫著捂住血口,眼裏的恨意更甚。


    “嘖嘖嘖。”


    來人瞧著這血腥的一幕,聲音滿是調侃:“再深點,恐怕要上下割斷了吧。”


    “那個……小賤人!”


    張鵬現在仍然不知道夏菱歌的名字,但即使知道恐怕也擋不住他的罵聲。來人看著他如喪家之犬的狼狽和陰鷙,指尖又輕微轉了轉,“瞧你這麽慘的份兒上,送你個東西。”


    他抬手把東西扔到張鵬麵前:“可別讓我失望。”


    張鵬手腳並用地爬過去,將東西拿起來後眼睛突然一亮。


    **


    **


    【注意】


    【有人舉報玩家張小山為‘叛變者’】


    【‘遞名狀’正在審判中……】


    【玩家張小山非‘叛變者’】


    【玩家張小山死亡,遊戲繼續】


    ……


    張小山死了,就死在他們麵前。


    橘紅色的、詭異的火焰突然自他身上燃燒起來,灼熱的火光遍布他的全身,張小山扭曲著麵容,哀嚎著求救,他就像落入火焰裏求生不得的螻蟻,翻滾著身軀最後卻也隻能化作一灘撿不起來的灰燼。


    聖殿之上,甚至是他們朝神明禮拜之時,張小山就已這麽一種慘烈到詭譎的方式來宣告他的死亡,這場死亡鎮住所有人,也明白了如果名字被寫【遞名狀】上會是一種怎樣的下場。


    他們的臉色極為難看,但高台上的誦經官隻是淡漠地瞟上一眼,收迴視線轉頭朝其餘人道:“收迴你們的心神,朝神明禮拜時心神不得分散,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可他死了!!!”


    周薇驚恐地喊出聲,她離得張小山最近,也是最清楚瞧見張小山是怎樣化作一堆灰渣,扭曲的麵容,焦味的頭發,以及緩慢融化下來的皮肉骨骼,和來不及流淌就蒸發成氣的血液。


    嘔!


    她捂住嘴幹嘔。


    “夠了!”


    誦經官怒吼:“神明麵前,豈可如此大唿小叫,還不快跪下贖罪!”


    他們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多出兩道影子,信徒乖乖地站在門口,隻是看向他們的眼神充滿陰鷙和狠厲。


    周薇嚇一哆嗦,白溪拉住她急忙低頭跪下去,沈鬱也不慌不忙地重新做迴禱告狀態,司丞拉一把夏菱歌,夏菱歌也隨他低下腦袋。


    他們的視線紛紛落下,誰也沒有看見誦經官那古怪陰森的笑意。


    ……


    “這究竟怎麽迴事?!”


    禮拜完畢,誦經人離開。


    周薇再次忍不住了,朝他們怒喊:“張小山為什麽就那樣死了,你們誰做的?!誰做的?!”


    白溪握著胳膊,憂慮地問道:“是不是‘叛變者’出手了?他\/她趁我們閉著眼,然後寫下【遞名狀】放到火爐裏燒掉,然後張小山便死了?”


    “對,一定是這樣!”


    周薇掏出自己的【遞名狀】舉起來,看向他們說道:“你們,把自己的【遞名狀】都拿出來,剛才‘叛變者’使用【遞名狀】殺了張小山,那他現在肯定什麽都沒有!”


    白溪讚同她的觀點,拿出【遞名狀】:“我覺得周姐說的有道理,大家先把東西拿出來吧。”


    但出乎意料的,所有人都拿出能證明自己清白的【遞名狀】。


    周薇有些崩潰:“怎麽會這樣!”


    沈鬱懶洋洋地拿著紙條晃了晃:“但既然是【叛變者】,那肯定不會如我們一樣隻有一次機會,就算拿出來也不能證明什麽,小學姐,你說我說的對嗎?”


    夏菱歌和司丞也拿出自己的【遞名狀】,夏菱歌聽沈鬱提問,微微點下頭:“確實如此,不過我更希望是【叛變者】開始行動,而不是另一種可能。”


    “什麽?”


    夏菱歌看著他們:“張鵬沒死,不僅沒死,還和【叛變者】聯手了。”


    這句話猶如落到頭頂的第二聲晴天霹靂,夏菱歌環視他們的神色,說出猜想:“其實理由很簡單,玩家死亡係統會發出提示音,可張鵬沒有,他被關押的【禁閉室】我已經看過了,除非有人幫助,不然很難離開。”


    “那是誰?!!”


    周薇焦躁地揉著頭發,張鵬知道她的本名,很難保證下一個被火燒的人不是她!


    夏菱歌沒有說話,隻是視線落到白溪和沈鬱身上。


    “怎麽,懷疑我們?”


    沈鬱倚靠牆柱,雙手環繞:“沒錯,我,白溪和那家夥確實是同為秦盛集團的,但你也要清楚,遊戲副本隻論生和死,不講情誼,又或許【叛變者】就是想利用‘合作人’這一點故意混淆視聽,來逃脫呢,而且……”


    他目光落向夏菱歌,神情古怪道:“比起還未完全熟識的我們,已經基本知曉所有玩家名字的你,好像更危險吧。”


    其餘人的視線‘齊唰唰’落到夏菱歌身上,恐懼、厭惡、煩躁、陰狠等等情緒都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司丞擋到夏菱歌前麵:“學姐不會的,她尋找【叛變者】都會集齊所有線索,找到證據後再決斷,學姐不會隨便冤枉好人的。”


    周薇不屑:“你是忘了她想怎麽弄死張鵬的?”


    “我還以為張鵬的死,你也樂享其成。”夏菱歌的眸光掠過司丞,淡然地掃視過他們“而且話又說出來,你們這麽緊張,也意味所說出來的名字都是真的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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