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知的臉色更加難看,但她知道無論是張誌還是王有新,她都沒有辦法搶來他們的身份牌,低下腦袋握緊拳,隻能將這股委屈和不甘吞下去。


    “行了,別老哭喪著臉,不就是張身份牌嗎。”張誌拍拍胸脯“老子再給你去找一張。”


    他轉身走到門前,看著不知是死是活的司丞,一腳將他踹開:“瞎擋什麽道,真晦氣。”


    “這樣……不太好吧……”王有新小聲反對“不管怎麽說都是他救的我們,現在這麽對待他是不是有點……”


    “咋的,你想當爛好人?”張誌陰沉地瞟他一眼“說的這麽高尚,咋不把自己的身份牌給他。”


    王有新瑟縮一下不再說話了。


    張誌冷哼一聲,蹲下來拽下司丞掛著的身份牌,掂了掂,“走,這家夥已經沒用了。”


    **


    **


    聽見腳步聲,趴桌子上快要睡著的夏菱歌和賀知年紛紛抬起腦袋。


    “司丞呢?”夏菱歌問。


    “死了。”張誌帶有挑釁地迴道。


    夏菱歌有些茫然地歪歪腦袋,總覺得這‘死的’也太隨便了。


    張誌瞧著他們,語氣裏是掩不住的嘲諷和自豪:“現在就剩你們倆了,根本沒辦法和我們一群人鬥,識相點,就乖乖聽話,要是晴晴高興了,或許還能放你們一馬。”


    賀知年轉頭看向夏菱歌,夏菱歌抬下手指:“走,去看看。”


    賀知年附和:“哦。”


    他們把某人忽略得極為徹底。


    ……


    來到廚房,點開走廊過道裏的燈。


    他們一眼就瞧見板板正正躺粘液裏的人,賀知年走過去半蹲下來觀察,白色褲腿早已破破爛爛,露出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的小腿皮膚,血液紅得深沉,甚至有些發黑。


    “好家夥。”他震驚“這是下了趟油鍋吧,怎麽這麽慘。”


    夏菱歌倚靠門框,突然道:“他的身份牌也不見了。”


    “可不是,不會真死了吧。”


    賀知年摁兩下表麵,再將表盤側過來和司丞的表盤相互貼在一起,他沉默一瞬又道:“命挺硬,但也就剩二十秒,這家夥就徹底沒救了。”


    身份牌啊……


    夏菱歌眸色有一瞬深沉,彎下腰仔細尋找,發現張標寫‘鮮肉’的牌子,但似被什麽液體腐蝕過已經不能再用了。


    “小菱子,還剩十秒。”


    夏菱歌將腐爛牌子扔到一邊,隨聲道:“把你的身份牌給他戴上。”


    賀知年照做,但腦海裏的機械警告聲響起,他忽地想起不對勁兒:“我的身份牌給他……那我怎麽辦?!”


    夏菱歌瞧他一眼:“在係統抹殺前,你再拿迴來戴上不就行了?”


    賀知年悟了:“還能這樣。”


    夏菱歌站起身拍拍手:“我再去找一張身份牌。”她抬起步子轉瞬想起什麽,摘下身上‘小老板’的身份牌扔過去,“咱倆換一下,這張身份牌已經觸發不到什麽新模式了。”


    賀知年:“哦……”


    **


    **


    黑夜的荼蘼餐廳異常詭異陰冷,靜靜綻放的荼蘼花猶如狩獵者睜開的眼睛,安靜卻又詭異地注視著一切。


    夏菱歌繞了一圈,都沒找到想要找的‘人’,什麽時候這遊戲能有個定位就好了,唉……


    “這位客人,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她緩緩轉過身,就見剛剛空無一人的前台徒然多站一位服務員,祂的雙手規矩地放在腹部,嘴角揚著標準而機械化的微笑,眼睛黑洞洞,頭頂卻亮著一盞白慘慘的燈。


    “這位客人,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祂又問道。


    夏菱歌也靜靜看著前台服務員:“剛才是有的,不過現在……問題已經不大了。”


    她走過坐下,服務員隨即拿出一張菜單遞過來,夏菱歌大概看一眼,上麵寫的基本都是食物種類和相應的價格,但這價格……“也太貴了吧。”


    誰家好人一盤拍黃瓜要三百塊,


    明明可以硬搶,卻偏偏願意花費根黃瓜,祂真的……


    夏菱歌翻過去,發現肉類的價格反比蔬菜要便宜許多,她指著一碟冷凍肉問道:“生吃嗎?”


    “也可以呢。”服務員好脾氣笑道“您若有這種嗜好,我們也能夠根據您的口味來烹飪。”


    夏菱歌:“倒也不必。”她疊整齊菜單放到旁邊,正準備起身,手腕被人一把給拽住。


    服務生的笑容依舊甜美,但鉗製她胳膊的力道卻越發加重:“客人您還沒點菜呢,就這樣離開是不符合規矩的哦。”


    夏菱歌想避開祂的鉗製,卻發現服務生的力量大得出奇,而且那股力量越掙紮越重,她眨眨眼睛,倚靠前台櫃子,身體幹脆朝前傾斜,“一定要點菜嗎?”


    “當然,這是本店的規定。”服務生說道。


    夏菱歌點點頭,朝祂勾勾手:“那你靠近些,我告訴你點什麽菜。”


    服務生嘴角的笑一僵,神色竟帶有狐疑地瞅她幾眼,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祂微微傾過身體去聽。夏菱歌的指尖順著祂的發梢緩緩朝下滑,徑直落到祂身前的牌子上:“蓴菜。”


    ……


    賀知年不斷換身份牌的手快要廢了,腦袋裏的機械音時響時不響,他已經從最開始的緊張慌亂變得麻木冷漠,甚至產生一種‘這個遊戲不過如此’的參透。


    “還沒醒嗎?”


    夏菱歌揉著腦門,將身份牌扔過去:“給他戴上。”


    “你咋了?”賀知年看著腦門通紅一片的夏菱歌,邊給司丞換身份牌,邊茫然問道。


    夏菱歌盤腿坐下,想了想:“可能是,祂不喜歡那個梗。”


    要不然怎會在消失前還要砸她一下。


    賀知年:“???”


    他不是很懂……


    “那現在該怎麽辦?”


    三張身份牌全部各歸其位,賀知年也學著她的樣子坐地上。夏菱歌靠著牆壁長唿一口氣:“現在,有兩個法子。第一,再找張身份牌。因為現在除了李知知,所有玩家都擺脫了‘鮮肉’身份重生成‘人’,也獲得投票的權利,再找張身份牌可以拉攏李知知,這樣至少人數上比秦可晴更具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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