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四大宗門還隻是剛剛開始備戰,何鬆甚至連四大宗門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但這並不妨礙他提前給自己留上幾條後路。


    而且。


    就算已經準備去其他地方走上一圈,為自己尋幾處避難之地。


    再熟悉熟悉四周,等到自己即將跑路時,也好有個落腳之地,對周圍的情況也更熟悉一些。


    但何鬆也並非是想直接脫離厚土宗。


    如果能繼續在厚土宗待下去,對何鬆來說,好處自然也是有的。


    厚土宗藏書閣內的金丹法門,他可是眼饞很久了。


    可惜一直無緣得見。


    一旦脫離厚土宗,厚土宗藏書閣內的金丹法門,說不定就與自己無緣了。


    這也是何鬆聽到厚土宗已經開始備戰,但卻依舊沒有選擇直接離開,反而隻是為自己準備幾處後路的原因。


    真要直接脫離了厚土宗。


    金丹法門可怎麽辦?


    腦海中閃過道道念頭,何鬆目光看向厚土宗山門所在的方向。


    隨之搖搖頭,探出神識隨意一掃,在不驚動其他修士的情況下,很快便鎖定了方玉的氣息。


    以何鬆如今的神識強度,已經能夠感知到周圍二十多米遠的各種東西了。


    因此,在探出神識尋人時,何鬆已經不需要擔心自己探出神識之後,會接觸到其他修士。


    哪怕是相隔二十多米遠,何鬆也能輕鬆感應到那人的氣息。


    如此一來,便不需要用神識去探查對方,隻需要神識靠近對方,便可以尋到那人。


    想尋方玉。


    隻要他在何鬆的神識籠罩範圍之內,便可以在頃刻間尋到對方。


    尋到了方玉所在,何鬆也不耽擱,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方玉的麵前。


    一處距離何鬆府邸不遠的小院之中。


    方玉原本正在皺眉沉思什麽。


    但眼前卻突然一暗,何鬆的身影將他麵前的陽光遮蓋。


    下意識抬起頭來看向前方的方玉,很快便看到了此刻正麵無表情盯著自己的何鬆。


    一時間,方玉麵皮一抽,喉頭滾動一番之後,整個人連忙拜下。


    “屬下方玉,拜見蒼鬆真人,不知真人駕臨,屬下有失遠迎,還望真人恕罪。”


    說著,方玉額頭上還出現了絲絲細汗,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自從何鬆來到百草仙坊,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的時間。


    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裏,方玉隻當麵見過何鬆兩次。


    其餘的,都是遠遠觀望,何鬆並未召見。


    一次是何鬆初來時。


    一次是現在。


    直到如今,他依舊記得自己第一次想要去見何鬆,將仙坊事務稟告一番時,等來的卻是一道熟悉身影的場景。


    十幾年前,他聽從何鬆之命。


    在第一個月結束之時,前往何鬆的府邸匯報仙坊事務。


    可沒想到,當他來到何鬆的府邸時,所見到的,卻並非何鬆。


    而是一個在他眼裏,早已死去多時的練氣後期修士。


    對此,他並沒有慌張,因為他知道,煉傀之法在修仙界中並不罕見。


    但,百草仙坊的上一任鎮守真人,凝陰真人,有這麽一手煉傀之術。


    新來的這位蒼鬆真人,似乎也有這麽一手煉傀之術。


    這巧合,是不是有點太過巧合了?


    當時的他便有所猜測。


    或許,那位將他任命為仙坊總管的蒼鬆,不知何時已經身死道消,那位據傳早已離開的凝陰真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再次成為了百草仙坊的鎮守真人。


    隻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為什麽凝陰真人會煉傀之術,蒼鬆真人也會。


    而且,那時才僅僅一個月,煉傀哪能如此之快?


    腦海中迴想起自己當初的猜測。


    方玉本就低下的頭頓時更低了,連何鬆此刻的容貌都不敢看上一眼。


    生怕自己一個不慎,便引來眼前這老怪的痛下殺手。


    雖然他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但麵對一位築基真人,再小的概率也能讓自己身死道消。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


    哪怕眼前這蒼鬆真人依舊是原來的那位蒼鬆真人,自己也得表現出作為屬下應有的樣子才是。


    否則,一著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見此情形,絲毫不知道方玉心中所想的何鬆,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疑惑。


    怎麽?


    自己如今變得這麽可怕了?


    自己的手下,竟然連看自己一眼的膽子都沒有?


    還是說。


    眼前這方玉膽小如鼠,不堪大用?


    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何鬆目光看向方玉,也不說話,隻是這麽靜靜的看著他。


    片刻之後。


    直到將方玉看得頭頂冒汗,心中已經慌到不行,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的時候,何鬆這才好整以暇的收迴了目光。


    隨口道。


    “我要離開仙坊一陣,去往他處尋找機緣。”


    “百草仙坊,便交由你打理,這十幾年來你兢兢業業,我自然看在心中。”


    “這百草仙坊暫時交給你,我也算放心。”


    “不過若是真出了什麽非築基不可定的大事,你可以遣人去尋青狼仙坊的鎮守真人,請她出麵擺平。”


    “其餘的事情,照舊即可。”


    說完,也不等方玉答應或是反駁。


    何鬆的身影飄然離去。


    原地。


    隻剩下了依舊深深低著頭,麵上已經冷汗遍布的方玉。


    眼前的光線突然明亮起來,耳邊也沒有了何鬆的聲音,方玉心中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保住了小命。


    不過,這蒼鬆真人離開就離開,特意來知會自己做什麽?


    難道他就不擔心自己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到時候厚土宗追責?


    築基真人無故離開鎮守之地,若是引起了嚴重的後果,可是會被追責的。


    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方玉正想抬頭,卻見自己眼前的光線再次一暗。


    見到這一幕,方玉的頭顱瞬間再次低下。


    果不其然。


    他的耳邊隨即又響起了何鬆的聲音。


    “對了,我暫時離開的消息不要外傳,若是引來了厚土宗的問詢,到時候我會拿你試問。”


    聲音落下,何鬆的身影再次消失。


    等到眼前的光線又變得明亮之後,方玉想抬頭,卻又擔心何鬆再次迴來。


    不抬頭的話,若是自己這副模樣被其他人看到,可如何是好?


    一番猶豫。


    良久之後。


    見到何鬆遲遲沒有再次迴來,方玉這才擦了擦麵上的冷汗,抬起頭來看向四周。


    好在。


    何鬆早已離開,房間之中也再無何鬆的身影了。


    見此情形,方玉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麵對築基真人,這壓力著實有些太大了。


    好在。


    性命是保住了。


    方玉心中長歎一聲,麵上閃過一絲滿足之色。


    另一邊。


    何鬆此刻已經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東西。


    除了他來此之後所開辟的那五座藥園,以及玉兒帶不走之外,其他能夠帶走的東西,統統都被他收進了儲物袋內。


    五座藥園自然是任其留在原地。


    至於玉兒。


    何鬆隨手便將其丟進了一處藥園之中。


    想來,作為龜類靈獸的它,應該不至於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被餓死。


    在一切準備齊全,將所有東西全部帶在了身上之後,何鬆的身影也是沉入了地底,施展遁地術朝著遠方而去。


    既然要隱藏自己離開仙坊的消息,何鬆自然不可能施展遁光當著所有人的麵離開百草仙坊。


    此次離開百草仙坊。


    何鬆的目的也是為了去往別處開辟幾座隱蔽的洞府。


    同時,還需要順帶將周圍的環境觀察一遍,以免日後想要跑路時,卻發現不知該往何處逃。


    提前熟悉熟悉環境,至少也能讓何鬆心中有數。


    此刻。


    何鬆所在之地,乃是原七星教的勢力範圍內,玉衡仙城下轄的百草仙坊所在。


    玉衡仙城,位於原七星教勢力範圍的西方向。


    這個方向,毗鄰西方向的純陰宗。


    往南麵去,則是厚土宗的勢力範圍。


    往北,則是與鎖神教扶持的其他金丹魔宗所接壤。


    何鬆並未對那些金丹魔宗有過了解。


    以前在厚土宗藏書閣觀看書籍時,也隻知道厚土宗北方便是七星教所在。


    至於七星教的北方又是哪些魔道宗門,何鬆卻是並未在意。


    不過無妨。


    何鬆此次離開百草仙坊,乃是想去往他處,開辟幾處隱蔽的洞府。


    並不是想去與魔修廝殺。


    至於那些金丹魔宗的勢力範圍,何鬆肯定是不會去的。


    要去。


    也是去厚土宗周邊的其他幾座正道金丹宗門的勢力範圍。


    或者,去一陽派這座元嬰上宗的勢力範圍內,開辟隱蔽洞府。


    至於如今。


    何鬆仔細思索之後,在離開了百草仙坊數十裏之後,身影也是從地底竄出,施展血遁術,整個人化作一道水藍色的遁光,很快朝著西方而去。


    西方向,乃是純陰宗的勢力範圍。


    何鬆想要在外開辟隱蔽洞府,距離最近的純陰宗,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而且。


    如果可以的話,何鬆還想在厚土宗的勢力範圍之內,距離百草仙坊不遠之處,也開辟出一座隱蔽洞府。


    這樣一來,就算自己真的錯過了離開厚土宗的最佳時機,也能夠迅速離開百草仙坊,前往距離百草仙坊不遠處的隱蔽洞府之中躲避災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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