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我實在是分身乏術,近半年來,一直在忙著拍電影,拍電視劇,根本沒時間處理電視台的事。”


    鄭明宇苦笑連連,無奈地說道:“我那剛退休不到半年的老父親,如今都不得不重新上崗擔任副台長,暫時幫忙管理電視台。”


    李建軍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道:“哎,那實在可惜了些,山渝台目前已經有一檔收視率穩定的綜藝節目,算是取得了一個不錯的開始,如果後續投入更多的精力,肯定能遠超一些落後的地方衛視。”


    眼下有這個絕佳的機會,鄭明宇決定找專業人士取取經:“李叔,你覺得我們山渝台將來該如何發展。”


    或許是因為一個女婿半個兒的原因,李建軍毫不藏私,點上煙,思考一陣後開口說道:


    “如果是為了將來更好的發展,我建議你們取消全部購物廣告,現在很多電視台都在跟風搞電視購物,產品質量越來越差,你沒必要為了這麽點蠅頭小利而損壞電視台名聲。


    其次,要推陳出新,靠一檔王牌綜藝節目走不遠的,同一個模式,觀眾看久了容易膩,要麽在內容形式上創新,要麽推出新綜藝來吸引觀眾眼球。


    再則,一定要找準電視台定位,做娛樂台就老老實實搞娛樂,別整那些過於嚴肅的綜藝節目,兩者受眾群體不同。”


    “李叔說得有道理,迴頭我就調整計劃,暫時不接購物廣告了。”


    鄭明宇聽後受益匪淺,現如今電視購物確實發展到了瓶頸,老太太老大爺的錢不是那麽好騙的了,而且他也不差那點廣告收入。


    見對方這麽上道,李建軍滿意地點點頭,現在能虛心接受意見的年輕人已經很少見了,更多的是李若男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頭青。


    想到女兒,他突然眼前一亮,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嗬嗬,明宇啊,其實我們兩家電視台目前沒有利益衝突,暫時可以結為戰略夥伴,達成更深層度的合作的。”


    “戰略夥伴?李叔的意思是?”


    合作,鄭明宇理解,地方衛視苦央視久矣,彼此間合作不算稀罕事。


    比如幾家電視台聯合起來買劇,放在其他衛視可以,放在央視根本不可能,這個年代的央視高高在上,他們不屑於平分。


    他不理解的是戰略夥伴是什麽個意思。


    李建軍抖了抖煙灰解釋道:“戰略夥伴嘛,就是互相扶持,現在的山渝台比較弱小,所以為了支持山渝台的發展,我可以支援一員大將給你。”


    送大將?還有這種好事?李叔,你要這麽說我就不客氣啦,鄭明宇心裏瞬間湧現出一股暖流。


    嶽父的厚愛,他決定先接收下來:“李叔,不知道派來支援的是哪位老師?洪滔老師?隆丹妮姐還是汪韓大哥??”


    “這小子怎麽會知道台裏那幾個還沒嶄露頭角的人才的?會不會是若男私底下泄的底?”


    聽到對方叫出三個已經被台裏標為重點關注對象的人名,李建軍心裏驚疑不定,目光在女兒和鄭明宇之間來迴審視。


    “好家夥,我還沒揮鋤頭呢,你倒指揮起我女兒準備挖牆腳啦?”


    李建軍腦補出一場諜戰大片,頓時打定主意,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不能要了,得趕緊送走才行。


    他指著李若男笑稱:


    “嗬嗬,你說的那幾個人,年輕沒有經驗,哪裏擔得起大將的名頭,你看你若男姐怎麽樣?送去你們台當個副台長綽綽有餘。”


    “……”不怎麽樣,鄭明宇聞言,興奮的小臉立馬垮了下來,心裏暗道:


    台長不愧為台長,算盤打得叮當響,又為女兒謀福利,又為女兒鋪後路。


    這是去支援的還是去奪權偷家的,有台長支招,不會過幾年,山渝台姓李不姓鄭了吧……


    “……”一旁的李若男聽後,更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什麽情況,好好的事業編不要,跑去下海創業?爸爸不要我啦?


    “好,去山渝台好!女人就該有自己的事業。”若男媽媽在一旁拍手稱快,同時鄙夷地看向女兒,“瞧你在水果台不求上進的樣子,我都不稀得說你。”


    本來鄭明宇在等著李若男這位當事人站出來強勢拒絕的,結果姑娘爛泥扶不上牆,聽到消息後愣在原地,半天迴不過神來。


    無奈他隻好赤膊上陣,故作為難道:“李叔,這不合適,若男姐未來的目標是水果台台長,去我那兒屈就,不是白白浪費了她一身才華嗎?”


    哪知道李建軍果斷搖頭道:“她太單純,不適合勾心鬥角的職場,走到目前的位置已經算到頭了,再往上指不定會遭到什麽小人暗算,還是去你那裏好,沒人敢欺負她。”


    “什麽意思?什麽叫沒人敢欺負她,她去山渝台是當副台長的,還是去當台長夫人的?”


    鄭明宇很想揪著李建軍衣服當麵問個清楚,可是麵對強壯的退伍軍人,有些不敢……


    他勉強掙紮道:“李叔,我們家電視台其實是我爸說了算,要不這樣,等我迴去和他商量商量,再做決定如何?”


    很明顯的推諉說辭,這是不想負責任?李建軍心裏想著,不由得臉色難看下來,言語中帶著濃濃的威脅意思:


    “商量商量?好,好得很,正巧若男媽媽有空,幹脆我讓她帶著文件去山渝市商量,你看怎麽樣?”


    “……”鄭明宇哪裏聽不出李叔的話裏有話,隻要敢不同意,對方大有找上門認親家的打算。


    “沒問題,李叔,我歡迎若男姐加入山渝台,不過還是得問問她本人的意願。”


    他遲疑了幾秒,立馬舉雙手讚成,眼下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強勢的李若男身上了。


    “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你們自己看看辦,誰愛去誰去!”


    迴過神的李若男沒有辜負鄭明宇的期望,拒絕得那叫一個幹脆果斷,把刁蠻任性發揮到了極致。


    拒絕完後根本不待人說話,便起身負氣跑迴了房間。


    見狀,鄭明宇假惺惺的說:“李叔,若男姐有這麽嚴重的抵觸心理,過去了山渝台恐怕不好開展工作呀,要不咱們尊重下她的意見?此事從長計議怎麽樣?”


    若男媽媽獰笑道:“不去也得去,明宇,你放心,這丫頭交給我處理,她要是敢不去,到時我親自押著去。”


    鄭明宇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阿姨簡直是不當人啊,他努力勸道:“阿姨,這不合適吧……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但是解渴呀!”若男媽媽大手一揮,強勢的說,“這件事就這麽定了,無需多言。”


    “……”


    拒絕也拒絕了,該勸的話也勸了,人家就是鐵了心的要把閨女送到山渝去偷家。


    鄭明宇沒有別的辦法,眼下也隻能指望李若男能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女人常用的無賴手段了。


    要是沒用,他還有一招阿扣精神,盡力苦逼的安慰自己,可以死馬當活馬醫,未來有個背景深厚的副台長幫忙打理電視台業務也不錯。


    反正隨便他們怎麽偷,隻要沒有鄭三代,誰也搶不走自己的電視台股份。


    ……


    另一邊,李若男迴到臥室立馬給死黨打去電話訴苦:“非紅,你說該怎麽辦?我爸媽他們非要讓我去山渝台工作。”


    “山渝台?連山渝快樂go都不如的那個山渝台?”俞非紅疑惑不解,想不通李台長為什麽要如此安排,好好的水果台不呆,跑去垃圾的山渝台混資曆。


    “錯了,就是去鄭明宇他家的山渝快樂go,爸說我不適合體製內的勾心鬥角,適合去他那裏養老。”李若男簡單解釋道。


    養老這種沒有上進心的話,她說得相當理直氣壯,得虧某人被蒙在鼓裏不知道,不然恐怕會升起退貨的心思。


    “養老?鄭明宇會要你去養老?”俞非紅萬分不理解,兩人不說水火不容吧,也隱隱有些相互看不順眼,鄭明宇怎麽可能收留老同學去養老?


    思考了一會兒,李若男不得其意,神經大條道:“估計他和我爸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交易!我總覺得今天家裏氣氛怪怪的。”


    “……”這種話也能亂說?俞非紅大感無語,隨即打聽道,“你爸讓你去擔任什麽職位?”


    “不清楚,聽他的意思,大概是想讓我去當副台長,全權處理一切事務!”


    “你管這叫去養老?”俞非紅聽聞頓時來了興趣,頗為心動道,“嗬嗬,要不我也去當個副台長玩玩?咱們攜手共創一番事業。”


    “……創什麽事業?他那裏是私營台,鄭明宇一個說了算,我們去了也隻是打工,到時候出了分歧聽誰的?”


    “聽誰的可說不準呢,我和明宇他媽可是幹姐妹。”


    “什麽?你和他們家還有這層關係?這麽論下來,我還是他小姨咯?哈哈哈!”


    聽到這件隱私,李若男順間把煩心事拋到腦後,開心地八卦起輩分上的事。


    俞非紅笑了笑迴道:“嗬嗬,勉強算是吧,怎麽樣,願不願意去山渝台?到時咱倆說了算,把山渝台打造成我們倆的家,你可以任意發揮你的才華,我也可以想拍啥拍啥。”


    “我們倆的家?”李若男大受觸動,心裏突然冒出許多美麗的畫麵,當即斬釘截鐵道,“去!有你陪我,哪裏都去得!”


    掛掉死黨電話,她立刻興衝衝地跑下樓,對著大家宣布:“我決定了,要去給山渝台添磚加瓦。”


    “……”鄭明宇傻眼了。


    這特麽半個小時不到就反水啦?要不要這麽快?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呢?都不反抗一下的麽?


    “好,不愧是我李建軍的女兒,就要有這股敢闖敢幹的勇氣。”李建軍聽到後高興得開懷大笑,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得沙發梆子梆梆響。


    “若男姐,你……你這怎麽突然想通了?”鄭明宇吞吞吐吐地問道。


    李若男對著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用曖昧的語氣調侃道:“叫什麽姐?以後要叫姨!”


    鄭明宇:“……”


    沙發一旁的李建軍和若男媽媽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驚懼,這……這……現在的年輕人玩得這麽開?


    “李叔,阿姨,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先迴去了。”


    “慢走,歡迎下次再來家裏玩,若男,替我們去送送明宇。”


    最後,鄭明宇帶著滿身的創傷迴到了酒店,這一趟湖省之旅不僅被人狠狠拿捏住了把柄,還給電視台帶迴去一個女主人,失敗,失敗之極……


    事還沒完,哪知道他迴到酒店房間,俞非紅就找上門來,又要去一個電視台副台長職位。


    得,這下山渝台有兩個女主人,根本沒他這個正牌台長啥事了。


    酒店裏,鄭明宇躺床上認真思考了一番,發覺這也算是個不錯的改革契機。


    他自知很難把時間全部投入到電視台上,倒不如慢慢放手台裏的管理運營,隻負責策劃新的綜藝節目,其他事統統交給兩女人自己去玩。


    反正兩位女人知根知底!把電視台交給她們很放心。


    特別是一百好感度的俞非紅。有係統的監視,根本不會存在背叛這個問題。


    一夜無事發生……


    第二天,鄭明宇帶著《藍色生死戀》劇組眾人,再一次光臨水果台,準備參加新開播綜藝《娛樂無極限》的節目錄製。


    在演播廳見到走在最前麵的鄭明宇,主持人蘇高像個鐵杆粉絲一樣衝上去,主動握住他的手,神色激動道:


    “你好,鄭導,終於見到你本人了,第一次見麵,請多多指教,我是你的湖省粉絲團團長。”


    “你好!感謝你的支持。”鄭明宇禮貌的迴禮,尷尬地想甩開對方緊握著不放的雙手。


    第一次見麵,蘇高給他印象最深的便是她那張嘴,難怪被觀眾戲稱為大嘴蘇高,嘴巴確實挺大。


    不笑的時候還好,一笑都能看到後槽牙了。


    她的身材高挑,長得並不是十分驚豔,但勝在氣質絕佳,長相大氣,親和力十足,和成年後的宋倩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不過這位所謂的鐵杆粉絲,湖省粉絲團團長,在鄭明宇看來,多少顯得不夠真誠了。


    香妹子有七十多的好感值,稱為鐵粉毫不為過,到她這裏,隻有四十的好感值,也敢擔任粉絲團長一職?臥底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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