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白童都感覺走在懸崖邊緣,一顆心,早就無止盡的往下掉。


    守在急救室門外有個女人,正在那兒不停的哭訴著:“你們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活他啊……他都是為了我,要不是我,他不會出事的……”


    聽著腳步聲響,她將哭泣的雙手拿開,抬頭望了過來:“白童?”


    那是黃穎。


    慘白的燈光下,她的臉上,帶著斑斑血跡,而穿著的白色連衣裙,似乎也被鮮血給滲透。


    這些,都是餘焯的血嗎?


    白童眼前黑了兩黑,一股腥甜的味道從喉間湧上。


    “白童……”黃穎叫她。


    白童扶著牆,才幾乎沒有摔倒在地。


    這個時候,她不能暈,她要是暈了,連餘焯最後一麵都見不到,該怎麽辦?


    這個念頭支撐著她,支撐著她在長椅上穩穩坐下。


    “餘焯的情況,怎麽樣了。”她最終緩緩問出聲。


    “還在急救……”黃穎又是難受得掉淚:“要不是我,他不會這樣……”


    這話,無異是在白童已經萬般痛楚的心口中,再度狠狠的撒上一把鹽。白童隻感覺整顆心,都痛得揪了起來。


    自己的丈夫,自己在擔心他的生死未卜,這個女人,卻在反複的強調著,是為了她?


    “黃小姐,請你下去休息,這兒我自己守著就好。”白童冷冷的、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不……”黃穎固執的迴答:“我要在這兒守著他,我不能離開他。”


    急救室的門被推開,有個護士出來,黃穎立刻圍了上去:“醫生,他怎麽樣,手術情況怎麽樣?”


    “病人情況很危險,麻煩家屬在這兒簽個字。”護士將手術同意書遞了過來。


    黃穎拿著筆就準備簽字,等筆落在那一欄時,她才想起什麽,將筆遞給了白童。


    白童拿著筆,重若千鈞。


    那字,都是歪歪扭扭,不知道是哪一股力量支持著她,才將這字給簽完。


    急救室的門,從新給關上。


    白童從新靠在長椅上,緊抿了雙唇,臉色蒼白得可怕。


    小敏拿著東西,此刻才趕了過來。


    “白童姐。”她擔憂的叫:“你本來就病著,怎麽光著腳就跑出來了?”


    白童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赤著雙腳,踩在醫院冰冷的地磚上。


    她有記得自己穿得有鞋,可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跑掉的。


    小敏這個助理,此刻是非常的盡職盡責,她從保姆車上,取了一雙柔軟的棉拖,放在白童的麵前,又拿了一件外套大衣,替白童披上。


    看著白童那副三魂丟了七魄的模樣,小敏的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她幾乎是看著白童跟餘焯一路走過來。


    兩人明明才公布關係沒多久,還在甜蜜的籌備著婚事,餘焯要是真的出事,白童怎麽受得了。


    “白童姐,你將鞋穿上吧。”小敏壓抑著哭聲,提醒著白童:“餘先生已經在裏麵搶救,你要是再有什麽意外,這又怎麽辦?”


    白童機械的將腳,伸進了棉拖中,衝小敏淒然笑笑:“我知道,我會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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