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餘父收拾著桌子,白童跟著去幫忙收拾。


    她不可能真的當客人一樣坐在一邊,什麽都不做,坦然享受著一切。


    要知道,她可一慣是個賢惠的女人,現在嫁給餘焯,她自然而然,會好好孝順著餘焯的父母。


    廚房中,餘父已經挽了袖子,準備洗碗。


    白童一眼就看見他左右兩邊的手臂上,紋著青龍白虎的紋身。


    若說小青年身上紋點身是趕趕時髦,可他這麽一麽年紀了,還紋著身,這就不簡單。


    餘父大約是看見白童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他嘿嘿一笑,特自豪的又將袖口挽高一點:“瞧瞧,想當年,我可是這a城的一霸,誰看著我不讓開一點。那些年,我打架,打得進監獄可是輕車熟路,哪個警察見著我不叫聲哥?我跟你說,你要是以後進了監獄,報一聲我的名,誰都會照顧你一點。”


    白童再度默。


    自己還以為,自己離過婚坐過牢,已經是人生的很大汙點,很怕餘焯的父母嫌棄,結果敢情人家進監獄,都輕車熟路了。


    餘父收拾洗好碗筷,又打水替餘母擦了臉和手,牽著她的手,老兩口慢悠悠的沿著外麵的街道散步。


    “他們感情真好。”白童無不羨慕的說。


    在餘母眼瞎已經是個殘疾人士,餘父還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真的值得所有人羨慕。


    “嗯。”餘焯點頭:“我媽的眼睛,當年是為了我爸受傷的,所以我爸說過,這一輩子,就當我媽的眼睛。”


    “啊?”白童可沒料得,這中間,還有這麽一點故事。


    餘焯笑笑,既然帶著白童迴來了,他也沒必要隱瞞什麽。


    “以往,我爸可是這一帶有名的混混,整天打架惹事生非的,誰見了都要繞開一點走,後來我媽為了他,眼睛失明,再也看不見了,我爸就突然之間大徹大悟,金盆洗手,改邪歸正了。”餘焯語氣閑散的說。


    可就在他這種平淡的口氣中,白童分明看見一樁可歌可泣的愛情。


    似乎這樣的普通人家,沒有什麽生離死別,也沒有什麽相愛相殺之類的戲碼。


    可是,一個女人為了男人毀了雙眼,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改邪歸正,這本生,就足夠令人感動。


    更令人動容的,餘媽毀了雙眼,也從未曾有過一句抱怨,能看出她現在的心態,都是挺好的,跟餘爸相處得其樂融融。


    而餘爸,這麽多年守著一個瞎眼的女人,卻是如珠似寶的對待著,收斂以往桀驁不馴的性子,甘心的當著一個做飯洗碗料理家務的普通男人。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能互相守護著幾十年的歲月,這豈是一句空洞蒼白的“我愛你”能表達的。


    “真令人感動。”白童心下動容,眼中滿滿是向往之色。


    “放心,我會象我爸對我媽那樣,一輩子好好對你的。”餘焯自然而然的攬著白童的肩。


    他這不是一句簡單的承諾,這是真的願意用他的一生一世,來好好守護著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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