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不是夢。


    衛梟真的迴來了。


    她的預感是真的,她的衛梟怎麽可能會死。


    他那麽驕傲,那麽狂妄,那麽能耐,怎麽可能會死。


    她就死死的抱住衛梟,將頭埋入他的懷中,聽著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眼角不知不覺中,有淚滑下。


    客廳中的火勢不大,這麽多人動手,很快將火撲熄。


    大廳四處都是水漬烏漬,四周牆壁被濃煙薰黑,那些昂貴的豪華沙發現在隻剩漆黑的支座。


    醉艾艾不管這些,她隻管緊緊的抱住衛梟,沉浸在再度見著衛梟的激動與歡欣中。


    慢慢的,那點激動過去,她察覺到異樣。


    她能感覺衛梟的身板挺得筆直,整個身體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他就這麽生硬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居然,冷漠得連迴抱一下她都不肯。


    她緩緩的鬆開他,站起身體,再度打量著他。


    他依舊雲淡風輕的站在那兒,望著她,唇邊輕勾起一抹笑意。


    醉艾艾跟著,輕笑了起來。


    隨即,她跳起來,狠狠給了衛梟一個耳光。


    他一直就在的,他一直就在的,什麽他死了這些,統統全是假話。


    他借口去國外,就莫名的玩失蹤,讓她的婚禮,成了最大的笑話,他卻躲在這城堡中的某個角落,冷眼看著她在婚禮上出糗。


    甚至還時常在夜裏,溜進她的房間,笑話著她的一切。


    要不是今天,她實在忍無可忍,發瘋一樣要趕走眾人,發瘋一樣要燒掉這城堡,怕是他還躲在這城堡的某個地方,冷眼看著她的笑話。


    “衛梟,你終於肯現身了?這裝死的感覺不錯吧?那你還現身做什麽,你繼續裝死啊。”她憤聲指責著他,一種被他長久欺騙、戲弄於手掌間的感覺,在全身漫延。


    他能明白嗎?這世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


    何況,還是這麽一種詐死方式的欺騙。


    她的思念,她的擔憂,她的委屈……這一切,如今看來,真是他妹的好笑。


    衛梟的臉上,火辣辣的燙。


    很顯然,醉艾艾給的這一巴掌,用盡了全力。


    他能感覺那五指的力道。


    他知道她恨他,現在會更恨她。


    她一直都盼著他死的,一直是期盼著他不要迴來的。


    現在,他迴來了,她明顯很失望吧。


    他嚅嚅唇,想解釋,想說自己差點真的迴不來,想說自己現在已經殘廢了……


    可這樣解釋,是在搖尾乞憐。


    他們的感情,已經是極不對等的。


    他愛她,想全心嗬護著她,可她根本就不領情。


    一直是他在強勢禁錮著她。


    現在,他殘廢了,連吃飯都得別人喂在嘴裏,他已經極度心理不平衡了,為什麽,還需要拿著這樣的事情,博取醉艾艾的同情與憐惜?


    他嚅著唇,想解釋,卻最終,什麽也沒解釋。


    “你是真的巴不得我死嗎?”他擰著眉問,隻盼她說一句,說一句不是的,她沒有盼著他死,那他就告訴她實情。


    隻要她對他有一丁點的情份,他就不至於這樣惶惶。


    可她笑得卻是那麽的殘忍:“衛梟,我就是巴不得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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