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轉身離開。霍奉仲氣息沉了沉,恨鐵不成鋼道:“你父親不成器,小輩中,霍風到底不是……唉算了,他到底還是還差了點。在我心裏隻有你能堪當大任,隻要你點頭,我就能把整個霍家交給你,你到底還要執拗到什麽時候?!”霍乘沒興趣聽他在這裏喋喋不休,他轉身想要離開:“霍家的東西,和我無關。”“那我可要提醒你一句。”霍乘走到門前的腳步一頓。霍奉仲扶著拐杖,鷹似的眼神盯過來:“沈越可就隻有那一個兒子,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你又是怎麽認識的他。但我提醒你,那個omega將來就算是配王室貴族也合情合理,沈家怎麽也不會允許他和一個私生子在一起。”書房內寂靜極了,隻有霍奉仲一人的話語落在地上,一瞬間,在逐漸固化的空氣中,霍乘麵上凝現極為微妙的情緒,仿佛什麽東西被毫不客氣地揭開。“當然了,如果你願意接手霍家……”霍乘打斷他的話:“你想多了。”說罷,霍乘冷下臉頭也不迴地離開。門一打開,霍乘迎麵撞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也不知道已經偷聽多久的霍風。對方麵色陰沉,在看到後麵出來的霍奉仲時,轉而又春風化雨變得和煦溫柔起來:“媽讓我上來看看你你們聊完了沒有,要走了嗎?”霍乘眼睛眯了眯,盯著一臉無辜的霍風看了看,什麽也沒說徑直下樓離開。出了霍宅以後,霍乘一時間沒有想好要去哪裏,他掐了掐眉心,本就不佳的心情此時更加一落千丈,尤其在知道秀秀被他牽扯後。正想著,魏觀明的電話打來。“霍乘,那個omega我找到了,事情解決了大半,你有空嗎,要不要出來喝一杯?”“好。”霍乘說,“正好我也有事情要你幫忙。”夜晚。在確定要在萬聖節邀請霍乘一起出去後,沈秀竹躺在床上半天沒有入睡。他翻來覆去,將兔子舉高扔了又扔,最終還是爬起來將放在床頭的手機拿出來點開屬於霍乘的那一串電話號碼。就等三秒。沈秀竹想,如果三秒以後沒人接那他就掛電話,絕對不打擾哥哥休息。話筒裏很快傳來嘟嘟的聲音,甚至在超過十秒鍾後依舊沒有人接。沈秀竹直截了當地掛斷電話,眼裏倒是沒有太多失望,畢竟都這個時候了,哥哥也許早就已經休息了。沈秀竹重新躺迴床上,緩緩閉上眼。與此同時,城市夜晚裏的某個酒吧包廂裏。霍乘窗戶關上,徹底隔絕了街道外的噪音,隨後自顧自將桌上還沒有喝完的半杯酒一飲而盡。魏觀明就坐在他對麵,看著原本該是陪自己喝酒的人結果一杯杯喝的比自己還猛,他適時提醒:“行了啊,你今天喝得太多了,誰惹你不高興了?”霍乘沒說話,眼中依舊清明,他將桌上的一瓶酒倒進玻璃杯,冰球在杯中旋轉發出清脆的響聲:“沒什麽,隻是覺得該將一些陳年舊賬算一算了。”魏觀明挑挑眉,不明所以地看著霍乘,試探問:“霍風?”然而霍乘卻不打算多說,隻提醒他:“這幾天多盯著點,他應該會有動作。”“放心,我的事還沒完呢。早晚要給他個教訓。”一說到霍風,魏觀明咬牙切齒,“媽的就因為他差點把老子給整停職調查。”“對了,那個omega已經找到了,他又被霍風給弄captain裏麵接客去了,膽子倒是挺大,聽說每周五霍風還會去給他當當金主撐撐腰,這次我絕對不放過他……”“周五啊……知道了。”霍乘倒在沙發上,身邊已經空了數個酒瓶,他晃了晃手裏的玻璃杯,琥珀色的酒液入喉,原本清明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朦朧起來。意識裏魏觀明好像說了什麽,和老板打了聲招唿沒過多久就離開了。包廂內就剩下霍乘一個人。他不可抑製地想起今天霍奉仲說的話,被偷拍的照片上是他和沈秀竹兩人當時一起逛超市的場景。彼時他正拿著薯片問秀秀吃不吃,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在偷拍,並且在這之後竟然還去騷擾了秀秀,他完全不知道。是他的失職。而至於是誰做的這一切,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霍乘伸手將桌上已經打開的一瓶酒拿過來倒進杯子裏,他則靠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喝著,神色陰鬱,完全沒有了麵對沈秀竹時溫和穩重的模樣。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然而還沒等霍乘反應過來,電話就已經被單方麵地掛斷,一瞬間霍乘還已經自己聽錯了。他最開始沒管,繼續自顧自喝酒,直到外麵街道上的聲音越來越少,四周萬籟俱寂,霍乘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好像還有個電話沒有接。他揉了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半闔著眼將隨手扔在桌上的手機拿過來。待看到屏幕上赫然是沈秀竹的未接來電時,霍乘混亂的思緒一下清醒了大半,連忙迴了過去。“秀秀?”沈秀竹嗓音中似乎含著睡意般模模糊糊:“喂,哥哥。”霍乘放下酒杯,這才意識到現在好像已經很晚了:“已經睡下了嗎?抱歉,剛才沒有聽到你的電話。”沈秀竹瞥了一眼床頭的鬧鍾,時針已經走向數字“2”,他聽著對麵霍乘比平常更加低沉沙啞的嗓音,問:“哥哥,這個時間還在忙嗎?”“嗯,有些事情沒有做完。”霍乘隨口解釋,沒有多說。沈秀竹卻追問:“什麽事情?”從前在霍乘解釋說有事情要做的時候,沈秀竹一貫都是點點頭說知道了,從來不會過多的詢問細節,這是沈秀竹第一次嚐試問關於霍乘的事情。他想多了解一些關於哥哥的事情,當然也包括他為什麽這麽晚了還在忙。霍乘同樣頓了頓,自然不能真的告訴秀秀他在半夜喝酒買醉吧,故而他隨口撒謊:“嗯,導師留下的一些實驗材料需要整理。”沈秀竹窩在被子裏,控訴:“啊……哥哥剛入校就這麽忙嗎?你的導師也太不人性了。”霍乘應和著,和他一起控訴某個從開學開始就實行放養政策的導師:“是啊,秀秀以後選導師一定不要像我這樣。“嗯,我會讓陳伯好好把關的。”沈秀竹點頭認真道。“不說這件事了。”霍乘問,“秀秀半夜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情嗎?”“也沒有什麽大事,我想問哥哥下周五晚上有空嗎?”沈秀竹這才想起來最開始給霍乘打電話是為了什麽,他輕聲說,“萬聖節我想和哥哥一起出去玩。”“好啊。”霍乘繞過一堆空掉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一口答應沈秀竹的邀約,聲音帶著一貫的溫和縱容,“正好秀秀秀在學校也學習一天了,出來放鬆放鬆也好,萬一學壞了身體怎麽辦。”沈秀竹忍不住笑起來,窩在被子裏蜷了蜷腿:“我才不像別的omega那樣身體那麽弱。”“好好好,知道秀秀最健康了。”霍乘帶著笑意的嗓音響在耳邊,已經完全將魏觀明臨走前說的計劃給忘得一幹二淨,“萬聖節那天我會準備好糖果的。”沈秀竹嘴張了又合,還是決定先不給哥哥說會給他準備衣服的事情:“嗯,那哥哥晚安,我睡了。”“好,秀秀晚安。”霍乘掛斷電話,原本鬱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起身去洗漱。一直到躺在隔間的休息室時,霍乘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下周五他好像要和魏觀明一起去找霍風算賬?……霍乘的計劃沈秀竹自然是不知道的,這幾天他一直在忙著另外一件事。觀北裏。應沈秀竹的邀約,許延和周應時第一次來家裏做客。對於小少爺破天荒的第一次邀請同學來家裏玩耍,陳伯展現了極大的熱情,看許延和周應像是天大的恩人一般,從進門開始,處處周到和關懷。“小少爺,這是我剛切的水果,您和兩位小同學記得吃。”“小少爺,我剛烤了一些司康和蛋撻,拿給兩位小同學嚐一下。”“小少爺,還有兩位小同學,中午想吃什麽,我提前準備食材。”“小少爺……”沈秀竹在衣帽間一堆布料裏翻找東西,頭也沒抬:“都可以,陳伯。”陳伯點點頭,目光慈愛地看向一旁的周應時和許延:“兩位想吃些什麽,或者有什麽偏好和忌口嗎?”周應時第一次麵對穿西裝一看就非常專業的管家,誠惶誠恐地擺手:“沒,沒有,您隨意就好……”“好的,那麽魚您是想吃紅燒還是糖醋,粥品可以接受海鮮嗎?蔬菜類有什麽不喜歡的……”周應時:“呃,啊……這個……”許延拿著平板走過來,冷靜道:“他不吃蒜和香菜,我沒有忌口,其餘隨意,麻煩了。”“不麻煩,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陳伯眼中含著笑意,“我出門準備,兩位小同學隨意就好。”許延點點頭,矜持地看著陳伯離開。周應時緩過來神,忍不住戳了戳許延:“延哥,好淡定啊。”許延垂眸看向一臉笑嘻嘻的周應時,手臂一伸將他攬在懷裏:“緊張什麽,陳管家你不是經常在校門口見嗎?”“真正麵對是第一次嘛!”周應時嘟囔,“他叫沈秀竹小少爺!穿著西裝的管家,見到真的了!”“你來我家,阿姨們也天天叫你少爺。”“知道你也是大少爺了。但那不一樣,她們太熱情太親切了了,完全沒有那種感覺好嗎……”許延好笑地湊近周應時和他貼了貼。而完全沒注意他們說了什麽的沈秀竹從一堆布料裏抬起頭,將手裏黑色和紅色的布拿給他們看:“這兩個怎麽樣?”周應時:“可以!”許延看著沈秀竹手裏絲滑泛著光澤的布料,撐著下巴懶洋洋道:“做裙子的話應該會不錯。”周應時眼神疑惑:“嗯?裙子?不是要做萬聖節的衣服嗎?”許延:“誰說萬聖節就不能穿裙子了,不是還要做翅膀嗎?小惡魔不都穿裙子嗎?alpha都喜歡這樣。”周應時疑惑了:“啊是這樣嗎?可是一開始說的不是……”“裙子……好像也可以。”沈秀竹看著手裏的布料,眼神若有所思,“我之前還沒有穿過。”許延麵上一本正經地提建議:“嗯,那正好。戴個假發就可以了,看不出來的,alpha都喜歡。”說罷,還將手裏的平板拿出來給他們看。隻見上麵草草幾筆就已經勾勒出屬於沈秀竹的人形,然後一套紅黑配色的小惡魔裙子正穿在他身上,短裙蓬鬆像個小蛋糕一樣,隻到大腿的一半,除了頭上紅色的尖角外,還有長長的愛心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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