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切莫傷了和氣!攻城要緊!高昌大軍為我們探清了雁門關的底細當計一功!而楊萬春將軍也隻是攻城心切,並無冒犯之意。”


    營帳之內正劍拔弩張之際,一名有些儒雅的大將上前拉住了兩人。


    雁門關還沒攻下來,這個時候就要窩裏鬥?這是他彎彎不想看到的局麵。


    “哼!”


    楊萬春與對麵高昌大將,皆是冷哼一聲,坐了下來低頭不語。


    “大軍經不起這樣的損失了!若是沒有備解來的辦法,大家趁早散了吧!”


    那高昌大將臉色陰冷,話語之中有一股怨氣流露而出。


    這次突襲雁門關,他也才堪堪帶了五萬精銳!這才第一次衝鋒,還沒有進入大炎腹地,便已經是折損了五分之一!


    更別提和大炎軍隊,正麵交鋒了!


    這還打個錘子!早點迴家洗洗睡吧!


    更何況他們此番是急行軍!隨行糧草並不寬裕!若是不能進入大炎腹地,他們早晚得絕糧!


    “楊將軍……此番你可否什麽計策?我們在這裏幹耗著也不是辦法……那個煞星若是來了……..”


    那儒雅將領也是頗為頭疼!


    他不怕雁門關守軍頑強抵抗,但遲則生變!


    若是大炎軍隊馳援,他們不一定能討到什麽好處!


    而一旦那個,把突厥諸部攪得天翻地覆的煞星,出現在雁門關,他們隻會吃不了兜著走!


    “哼!既然正麵上難以打開缺口,那我們就換個法子!”


    楊萬春拿起麵前的酒杯晃了晃,雙眼逐漸變得深邃。


    “你說得倒是輕巧!不把雁門關攻破還能如何?繞路?我們的人可經不起這般折騰!”


    高昌大將聞言嗤之以鼻,雁門關就橫亙在他們征伐的路上!


    雁門關不破!談何血洗大炎?


    談何將大炎,廣袤疆域收入囊中?


    “果然是四肢發達,隻會蠻幹的莽夫!明著不行我們不能來暗的嗎?李寬必須得死!”


    楊萬春嘴角上揚,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奸計。


    夜半時分,雁門關東南側裏外的一出城鎮外。


    一個身穿高句麗士兵盔甲的五百人隊伍,趁著夜色翻過險峻的地形,緩緩往這邊靠近,在一個小山包前停了下來。


    “將軍……我等來此處所為何事?”


    一行人,正是從雁門關前秘密離開的楊萬春部眾!


    “我才不像高昌那些人那般愚蠢!我更喜歡玩陰的!我們趁黑殺進這個城鎮擄走幾百百姓以此來要挾大炎朝廷!隻要他大炎朝廷,不想背上罵名就得退步!”


    陰冷的月光,照在楊萬春的臉頰上,顯得陰惻惻的!


    “這……會不會不太人道……兩軍交戰以無辜百姓,作為籌碼是世人所不齒的.…”


    那人似是感覺到楊萬春的陰冷,不自覺地後撒一步。


    “愚蠢之極!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隻要能夠到達目的何種手段不能用?何況突厥以漢人為食不比我等殘忍?”


    楊萬春說完大手一揮,身後的幾百精銳,開始往那邊低矮的城樓逼近。


    “什麽人!”


    夜色中,城牆上一名守軍似乎是發現了下麵的異動,舉著手裏的燈籠冷喝道。


    “噗嗤——”


    隻是下一秒,一支弓箭破空而來,徑直沒入了他的頭顱之中,他瞪大了雙眼喊不出聲來,便是直挺挺地從城樓摔下。


    “速戰速決!進去擄走幾百賤民!若是有人貪玩壞了我的好事,定斬不饒!”


    翌日清晨,雁門關城牆上的士卒們,依舊時刻留意著關外的動靜,大敵當前,他們不敢怠慢!


    “那是什麽?”


    守軍們忽地,看到千米開外有幾百身穿大炎服飾的百姓,緩緩而來。


    一個個的臉上,皆是驚恐不已!


    一些老弱婦孺更是盤跚著,張皇地看著四周。


    在他們的身後,赫然是一百蠻夷士卒!


    他們正揮舞著,自己的大刀肆意大笑!


    如同看待牲畜一般,驅趕著麵前的大唐百姓!


    “他們,這是想幹嘛?!”


    守軍們心裏咯噔一聲,忽地升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裏麵不敢應戰的慫包聽著!趕緊給雁雲城的大炎朝廷傳信!告訴他們,若是不將李寬賜死,這幾百無辜的大炎百姓,便會被我們砍成肉醬!”


    片刻之後,那百人小隊驅趕大炎百姓,來到城門前,為首的一人似乎是算準了守軍不敢進攻,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前麵,對著城樓大聲吼道。


    “混蛋!畜生!”


    城牆上的士卒們,哪一個不是熱血男兒?怎能忍得下這一幕?!


    “將軍!我們下去和他們拚了!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忍受這般屈辱!”


    一名士兵衝冠眥裂,雙目有怒火噴出,半跪在地上朝不遠處的守軍將領說道。


    “是啊!將軍!這也太憋屈了!”


    堂堂大炎好兒郎,被一群不知教化的蠻夷譏諷?


    他們在關內守了幾日,日日麵對蠻夷譏辱一個個的早已是摩拳擦掌,隻得守將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衝出去,和無知蠻夷拚個你死我活!


    現如今這些蠻夷更是無恥!


    竟用大炎,無辜百姓相要挾!


    “閉嘴!守住城門!閉關不出!”


    那將領雖然也是勃然變色,但他還是壓下了自己的怒火。


    屈辱隻是暫時的!待得後方大軍馳援,定要連本帶利地討迴!


    他也不是不顧下麵的幾百大炎子民,實在是雁門關不可破!


    一旦雁門關破,遭殃的不僅是關內的守軍和百姓!更有大炎百萬無辜人民。


    “怎麽?你們是啞巴嗎?還是以為我們隻是在開玩笑不敢動真格?來人!動手!”


    城牆之下,先前喊話的蠻夷將領有些不耐煩,打了一個手勢便有十名士卒走出,手裏拖著一個身穿布衣的百姓.。


    “不!不要!還我娘親!還我娘親!”


    人群之中,一個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想要衝向被抓出去的一名婦女,卻是被蠻夷士卒無情攔下。


    “我兒….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那婦人掙紮著,看了一眼身後的孩童之後,有些希冀地抬起頭,淚眼滂沱的同時朝城牆上的守將喊道。


    “將軍.…”


    守關的士卒,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的皆是聲淚俱下!


    他們也都是人!有血有肉的人!有各自的父母妻兒親朋好友!


    下麵那親切的身影臉上的絕望,與死寂讓他們心如刀絞!


    “…守好城門!閉關不出!”


    那將軍怒不可遏,緊握雙拳真至指甲深深刺入血肉之中!


    他恨!


    恨自己眼睜睜的,看著大炎無辜百姓,被蠻夷欺辱,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哼!什麽狗屁漢家子弟!給我殺!”


    那蠻夷將領臉上滿是猙獰之色,大手一揮之下一旁的十名士卒,紛紛舉起手裏的屠刀,向刀下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砍了下去


    一時間,天地變色!


    那數百大炎子民,聲淚俱下!


    ………………


    雁雲城,皇宮,含元殿。


    “雁門關局勢如何?可有消息傳來?”


    朝堂上,郭守敬抬頭看了看大殿外一陣變幻的天空,好一會才迴過神來問道。


    “郭大人….”


    和珅從滿朝文武中走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剛準備好的話語頓在了嘴邊。


    “和大人,有事直言便是,吞吞吐吐,可不是你和大人的做派。”


    郭守敬微微皺眉,他可沒見過一向沉穩的和珅,會這般扭捏!


    “郭大人……雁門關來報…….蠻夷大軍突襲我大炎城鎮,擄走幾百無辜百姓……驅趕至雁門關外,以他們的性命相逼迫……說.…..”


    和珅拱起作揖的雙手,微微顫抖,顯然是氣極了!


    “嗯?無恥蠻夷!竟然使出如此齷齪的手段!把屠刀伸向唔大炎無辜百姓!他們說什麽了?!”


    郭守敬聞言,謔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憤而拂袖!


    “以咱們陛下李寬一人之性命,換數百漢人之性命.….如若不從,雁門關外一日砍殺二十名百姓,將……將他們的頭顱懸於雁門關外受烈日曝曬……蒼鷹啄食……”


    和珅顫抖著,雙眼之中有淚水湧出。


    就算是自家的寵物被蠻夷這般對待,作為主人亦會怒發衝冠!


    更何況那是人!活生生的人!是我大炎無辜的百姓!


    蠻夷如此行徑!與畜生何異?!


    “什麽!畜生!欺人太甚!”


    和珅一言傳出,滿朝文武盡皆變色!


    從前突厥猖狂!沒想到這諸國蠻夷也是如此殘暴!


    高台之上的郭守敬,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沒有破口大罵,但陰翳的眼神,足以說明他心中的憤怒!


    “陳慶之陳將軍、辛棄疾辛將軍,他們到達何處了?”


    片刻之後,郭守敬坐了下來,目光如炬!


    “郭大人!諸位將軍雖連夜不休、馬不停蹄趕路,但大軍到達雁門關還需要一些時日……”


    另一邊的戚繼光一步跨出,直接說道。


    “傳朝廷命令,讓各路大軍加緊行軍!朕要讓那些蠻夷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前線雁門關的消息傳遍了雁雲城內外,雁雲城上下震動!


    無數百姓,文人騷客走上街頭,蠻夷大軍的無恥行徑讓他們憤怒!


    大量民眾聚集起來!義憤填膺!隻因大唐國威受到了莫大的恥辱!


    往日突厥在漢土上肆意踐踏大炎威儀,他們猶還記得!


    如今沉寂的怒火被燃起,所有人都不再沉默!


    雁雲城大明宮外,僅是幾個時辰的時間,五萬人聚集於此!


    我大炎本為天朝,物產豐盈,疆域遼闊,泱泱大國!本可將蠻夷拒之門外!


    漢民好客,因而吾等大開國門,迎八方來客。


    雖受萬國朝貢,但漢人知禮尚往來之禮,受其朝貢而傳其教化!使其不必再如蠻夷一般茹毛飲血!


    更將農業、畜牧之道傾囊相授!使其國力漸強,百姓安居樂業!


    於軍事、文化、政治之上多有相助,護其周全保其平安!


    然!蠻夷之國如白眼之狼,毫無感恩之心而恩將仇報!


    侵我國土!犯我國威!傷我國民!


    日前於雁門關外陳兵二十萬相脅,將我大炎之戰神,陛下賜死!


    更妄言覆滅大炎!


    如此行徑!


    毫無人性可言!


    談其畜生,猶毀畜生之名!


    大明宮外的一處臨時搭建起來的高台上,一名文人慷慨陳詞,言辭激烈!正是唐初有名的盧照鄰!


    “大炎的百姓們,如今那些蠻夷欺到我等的家門之外!我等怎可安睡?如此茹毛飲血的蠻夷!我們留他不得!我們一起懇請陛下!即刻出征!殺他個片甲不留!覆滅諸國讓他們付出代價!”


    台下,另一個氣宇軒昂的文人一躍而上,接過盧照鄰的話語,赫然是詩人楊炯!


    “覆滅諸國!血債血償!”


    盧照鄰與楊炯對視一眼,眼裏滿是堅定之色,在五萬民眾的注視下,振臂高唿!


    ‘“覆滅諸國!血債血償!”


    在場大多數是普通百姓,更有不少世代務農的莊稼漢。


    他們不識一字,但他們此刻神情極為堅定!


    突厥已經是讓這一片漢土,沾染了血的顏色!他們絕不想第二個突厥,出現在他們的門外。


    “郭大人……你聽到了嗎?我大唐的子民如此齊心!我大炎何愁不興?”


    含元殿上,郭守敬剛要退朝,一聲聲振聾發聵的呐喊便是傳遍了大明宮,人群之中的和珅,禁不住潸然淚下!


    民為國之本!隻要人民齊心!國家興旺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諸位官員們!隨我一同出宮!與我大炎子民共進退!”


    郭守敬一拂袖從椅子上走下,臉上的陰沅此刻被衝淡了不少。


    ……


    雁雲城的另一邊。


    “姐夫……我聽仆人們說,有好多壞人要殺你……嗚嗚嗚,我不想你死…….”


    房間內,李寬正躺在搖搖椅上嗑瓜子,小妍妍忽地從門外衝了進來一把將他保住。


    小腦袋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聲音有些哽咽。


    “額……圓姐,你哭啥啊?”


    李寬有些無語,他剛剛將一把瓜子,放入嘴裏還沒開始吃,小妍妍就撞了過來,差點沒把他給噎死!


    “下人們都說,雁門關有很多壞人!他們威脅朝廷要殺了你姐夫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以後和誰玩啊,那些好吃的我也不會做啊.…”


    小妍妍抬起頭,眼角有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滑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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