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小師妹氣息與唿吸,隨肉眼可見越來越弱,青鹿的心裏也愈發著急起來。


    “小師妹,咱們先治傷!”


    他小跑過去。


    伸出了手。


    卻被午馬狠狠甩開。


    “你滾開,青鹿,你不會懂,你永遠不會懂!”


    午馬淚如雨下,聲嘶力竭:“我身上肩負太多人希望了!”


    “我始終記得,離開前那一雙雙注視著我的炙熱之眼,有首席,有孩子,有老人,有女人,也有退役士兵…….”


    “他們把全部希望,都放在我身上,我必須成功把師尊請下山,也必須如此!我隻能成功,隻能成功!!!”


    午馬望向那扇緊閉的道館內門,目光灼灼。


    “不僅是你不懂,師兄他們也不可能懂,殿下走後,這短短十幾天,我們楚王軍死去了多少人,流下多少眼淚,你們永遠不懂,我們…….我們真的不想在繼續流淚了。”


    “不想在看到那些狂妄的笨蛋,再一個個的,一個個的…….跑去,送命…….我們需要師尊,統領大局…….”


    “我午馬,願,以死明誌…….”


    氣息越來越弱,聲音從開始的呐喊也變得細若蚊聲。


    終於。


    即便是強大的十二宵者之一,也,到達了極限。


    她不知道師尊為何不下山,甚至那時候選擇隱居都是那般的突兀。


    沒人知道原因。


    估計除了楚王殿下,整個天下都不知道王之左翼隱居原因。


    但那個年代,楚王軍有些人在猜測,是殿下與王之左翼鬧開了,又有人猜測是王之左翼又從天命看到了什麽,所以選擇最合適的,也有人…….


    眾說芸芸。


    沒人知道真正的王之左翼意圖。


    便是午馬身為那個人的弟子,也,滿頭霧水。


    師尊定然有自己選擇隱居的原因,這個她倒是可以確定。


    一直不出山,定是師尊看到了什麽。


    可現在,楚王軍用盡了一切辦法,以首席為主,所有想將那群狂妄家夥繼續擰成一股繩的人,都想盡辦法,想把那群家夥再次凝聚。


    可他們不行,他們沒威望,也沒有那個號召力。


    如果有一點點辦法,他們都不想打擾這位王之左翼,他們絕望了,絕望到隻剩下尋找左翼下山。


    他們無能,他們是弱者,他們,是如此的自稱。


    同樣的信仰,分為幾股力量。


    信仰即將分流。


    他們需要他,比任何時候都需要…….


    午馬看到了那些人炙熱的期望,她必須把師尊下山,即便以蚍蜉之命命道德綁架師尊,也,必須的,把他請下山…….


    終是。


    抵達極限,而在午馬意識徹底昏迷之時,那扇緊閉道館內門徐徐打開,耳邊傳來一句老氣橫秋之聲。


    “天命也,一切皆為天命。”


    “貧道,此生遵循天命,不曾有過逾越,也該,順從本心而活一次。”


    那無比熟悉且威嚴的聲音中,一聲聲,一句句,午馬竟是從中聽到無盡的歎息。


    之後的事情,她便不記得了,她徹底昏迷了過去。


    沒人知道那天,王之左翼到底有沒有下山幫助一盤散沙的楚王部,隻知道自那天後,有人登上天山,隻發現空無一人的無名道館。


    道館無名,一直沒有名字。


    七色道人行走世間,廣羅天下信徒,王之左翼教派弟子遍布天下,但那些教派弟子或許都不知道,自己師尊是居住於無名道館,甚至連師尊是誰都不知道。


    道館無名,道館無名…….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也有屬於他們自己那炙熱渴望的道館名字。


    他們心中認為道館叫什麽,那這無名道館,便叫什麽。


    至於王之左翼,沒人再知道他的行蹤。


    或許他是帶人下山去江東了,又或許他嫌棄此處不在清淨,便離開道館,前去選擇新的地方隱居,繼續的…….隱世。


    這事情誰知道,誰,又能清楚呢。


    隻知道不久後,楚王離開後尚且還依舊活躍天策上將眼中的楚王軍,一下子銷聲匿跡,就仿佛全部遣散一樣,很少有人出現在他眼中。


    ….….….….….….


    長安城。


    皇城附近。


    一座小院。


    小院很大,居住著四口人。


    而今日這裏的氣氛,甚是詭異。


    某間房間裏。


    當家做主的男人,竟是在用一把刀抵著自己喉嚨。


    他要自殺!


    這一幕被妻子和孩子看到,而他們都沒有阻止他,反而是目光炙熱的看著那個男人,那個家裏頂梁柱的男人,以前是,現在崩潰要自殺的他也是。


    那個男人,是當初背叛玄武將軍,害得玄武將軍與玄武營3000條人命,又間接害死了五席,是世間最後一個玄武士。


    那夜。


    那場剿滅玄武營的戰爭結束,原本長孫無忌是要以除後患殺了這個家夥,但天策上將素來對有功之人獎賞,再加上這人隻是一個玄武士,翻不起什麽風浪,便按原先約定放過他,並且還放過他的家人。


    天策上將總是如此,對自己人總是那般的寬容,對敵人是那般的狠辣。


    他的妻子,他那幾歲女兒,還有妻子肚裏的孩子,全被保住了,並且還給皇城附近黃金地段房子生活,可以說是往後衣食無憂。


    按理來說,這是人生圓滿。


    但這名玄武士自從那夜之後,整日都活在了噩夢裏,不僅是夢裏,他閉眼!他睜眼!眼前都是那夜死不瞑目的玄武營士兵,以及待自己恩重如山的玄武將軍!


    他有罪,是世間最有罪的人!


    終於,今天無法承受那等罪惡,選擇要在此處自殺。


    “夫君,等你到了黃泉,我和寶兒她們也會緊隨其後。”


    “我們一家,都在地下和玄武將軍他們懺悔,我們,給他們做牛做馬,不斷的去償債,直到還清!”


    男人的媳婦,徐徐開口。


    雖然語氣平靜,但話語卻是也要自殺,一句句都是沉甸甸的承諾。


    不僅男人有罪,她們也有罪,如果不是她們被長孫無忌抓住,男人就不用承受這份罪。


    她們才是罪魁禍首。


    玄武士望著妻女,能看到她們眼神的堅定。


    他看不得,看不得自己幾歲孩子和妻子也要隨自己死去,那眼神,太過磨人意誌。


    於是。


    他閉上了眼。


    雙手拿著匕首,一步步刺向喉嚨。


    萬物寂滅。


    在這一刻他仿佛達到忘我環境,周圍一片白茫茫,沒有任何聲音,再也沒有人能打擾他。


    於是。


    他心理負擔變輕,刺向自己喉嚨的匕首加快。


    一步步,一步步,越來越近…….


    他有罪,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他是如此認為。


    然而。


    就在這時,有道富有磁性且溫柔的聲音傳來。


    “你的命,你妻女的命,是我以及玄武營所有將士換來,真要選擇送死,辜負我三千將士那一日犧牲嗎?”


    轟!!


    此話傳到玄武士耳朵裏,他心神震顫。


    出現了!


    玄武將軍的聲音,又一次出現了!!


    這十幾天了,他一直聽著玄武將軍和3000玄武士的聲音而過,不過那些聲音是怪罪,沒有他告密就不會死,他們死不瞑目。


    而今日…….


    玄武士聽到這溫柔的聲音,眼圈泛紅,淚如雨下。


    他睜開眼睛看向前方,發現那真是自家玄武將軍,隻不過隻有他的身體,麵部都是白茫茫一片。


    即便如此,玄武士也能猜到那沒有麵龐的臉,是怎樣一雙溫柔的眼睛,祥和的麵容。


    “啪嗒”一聲,匕首落在地上,蕩起陣陣聲響。


    “將軍…….”


    玄武士淚如雨下。


    也在此時,這白茫茫之地,一個又一個玄武士出現,是那夜陣亡的玄武營兄弟。


    “活下去。”


    “帶著我們的份活下去,然後,去複仇。”


    “等殿下歸來,繼續守護他。”


    “活下去,活下去…….”


    “…….”


    所有人都在讓他活下去,他們是那麽的期待他,期待著他做出與自殺不一樣的選擇。


    “將軍,大家…….”


    “我對不起伱們,對不起,對不起…….”


    玄武士跪倒在地,哭得更兇了,聲嘶力竭呐喊。


    “沒事,我們不怪你。”


    沒有麵容的玄武將軍,伸出了手,要把他給扶起來。


    玄武士哭得如傾如訴。


    他崩潰了。


    將軍總是如此溫柔,如此的深愛著他們…….


    他哭得撕心裂肺,而後便伸手要抓住將軍的手,在抓住的一瞬間,場景變幻莫測,他伸出的手竟是撫摸到了自己妻子的麵龐。


    妻子怔楞楞的看著他:“夫君,你…….”


    她欲言又止。


    玄武士知道她要說什麽,哭著抱住她,哭訴的聲音充滿堅定:“我們不自殺了,不自殺了!我們再也不能自殺!”


    “甚至是不能死,我們身上,帶著他們的命!要替他們…….替他們活下去…….”


    這一次,玄武將軍再次“救迴”這個笨蛋的家人,讓他懸崖勒馬。


    玄武將軍雖然沒活著,可他始終在玄武士的記憶裏,永遠不倒。


    “走!我們要去江東!我們的命運,該讓江東父老審判!!”


    玄武士有了新的決定。


    作為他的妻子,女人支持著他的決定,不管他是什麽樣的選擇,都會支持。


    畢竟這名玄武士,是她們家裏的頂梁柱,也是她們的英雄。


    他的確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可他,依舊是她們母女眼中的英雄。


    收拾行囊。


    於當天下午,世間最後一位在役玄武士,帶著他的妻女,一家四口前往江東。


    與此同時。


    他離開的消息傳到長孫無忌耳中。


    “噢?那家夥,離開了長安?”


    長孫無忌眼眸微挑,來了興趣。


    “不錯,家主,我們要不要…….”


    這名家衛做了個抹脖子行為。


    長孫無忌笑道:“不必,一介背信棄義的可憐蟲罷了。”


    “而且陛下也讓咱們放過他,豈能讓陛下失信他人,一介小人物,不必在意,他要走讓他走吧。”


    長孫無忌也選擇放過了他。


    他以為他是小人物,的確,現在的確是。


    可有時候,小人物,也會成長。


    有的小人物,不可能一輩子是小人物。


    ….….….….….….


    長安城西側。


    一座荒山。


    這裏山腰有一墓碑立著,荒涼的墓碑,可墓碑主人生前卻是舉世聞名,乃,帝國王牌軍師,帝國最強戰將之一,朱雀營領袖朱雀將軍。


    在這墓碑不遠處,有著一處墓地群,那是一名名朱雀衛安葬的地方。


    那些墓碑群低於這墓碑一頭,看起來很講究。


    朱雀將軍和朱雀營將士的墓,是李孝恭帶人立的。


    雖然天策上將和長孫無忌等人怪罪,但也隻是口頭怪罪。


    即便是天策上將,也不會因為一群死人,而去問責活著且擁有實權的王爺。


    大唐三王,兩死一送突厥,大唐國力衰弱,天策上將已經沒底氣繼續胡來了。


    “噠噠噠…….”


    此時平靜之地,響起一陣腳步聲。


    是李孝恭帶著酒前來。


    “老朋友,我準備離開長安城返迴駐地了,再來看你一次。”


    他笑了一聲,而後坐在朱雀將軍墓碑前。


    沒有祭拜,就這麽直接的坐著,還直接靠在那墓碑上。


    “這些天,你不在長安城,可不知道長安城發生的事情吧?”


    “你要知道就點點頭,不知道就別點了。”


    李孝恭打開酒壇灌了口酒,笑道:“看來你不知道,那我可有的說了。”


    “老朋友,你說楚王在突厥那邊,會不會受欺負?噢,對了,忘記你現在不能說話了。”


    “不過你家殿下雖然走了,但他手下可不閑乎,長安城,前幾天楚王軍送來的長孫順德的人頭,那可把長孫無忌那些人嚇得,而且楚王軍,也就是你們的人,還說楚王會迴來。”


    “哎,你說,你們殿下真的會迴來嗎?”


    “要是迴來就點點頭,不會就…….”


    李孝恭還想說話,但是此時有一陣微風吹過,撫起他的頭發,並且還吹動墓碑上那把長槍上的紅纓。


    那是朱雀將軍生前配槍,李孝恭從見到朱雀將軍第一天到最後一天,一直都是這把槍,索性就把這槍和朱雀將軍葬在一起了。


    此刻。


    微風來的快,去的也快。


    李孝恭看著長槍上紅纓還在晃動,眼眸閃爍:“原來如此,你也認為他迴得來啊。”


    “你說他迴來,那大唐,會變成怎麽樣。”


    李孝恭目光追憶,似乎在思考楚王迴來的那一日。


    不過還是很快搖搖頭。


    不去多想。


    “即便你們家楚王迴來,我李孝恭,也會擋在對你有知遇之恩的那人麵前,把他攔在大唐國土以外,你可別怪我。”


    李孝恭笑著說道。


    他迂腐,他愚忠。


    就像朱雀將軍那夜明知有投降苟命機會,也要死戰一樣,他李孝恭為眼下的大唐,也是會的。


    知己,知己知己…….


    他們兩個人,是何其的相似啊。


    或許,也正是因為性格相似,他們才會成為知己。


    朱雀將軍愚忠,他李孝恭也會愚忠而死。


    要怪,就怪陣營不同。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喝酒喝酒!”


    李孝恭轉移話題,把酒倒在朱雀將軍墓前,和他說著往日密辛。


    .…….….….….….


    雁雲城。


    這裏與數天前的狂熱相比,變得沉默,甚至還有點冷清。


    家家戶戶,除了上街買菜,很少有人在街上遊逛。


    此事。


    隻因,那個男人,楚王,逃脫了突厥掌控!!


    他們害怕,害怕那個男人再次兵臨雁雲城門下。


    是的,以前楚王曾率軍打到過梁城腳下,他們當中有許多女人的男人,也是在那次守城之戰死去。


    雖然那次楚王攻城沒成功,但給他們留下的印象深刻。


    恐怖!


    可怕!


    狂妄!!


    沒有人反對如此對楚王的評價,那一次梁城全國上下皆兵,對抗楚王,死的人太多太多了,讓他們對這個男人產生來自靈魂的恐懼。


    他們怕,真怕那個男人再次兵臨城下!


    其實當得知楚王從突厥脫困,雁雲城有的人是想要逃走的,可梁國上下除了雁雲城,他們還能跑到哪裏去呢?


    畢竟,這裏的城牆還更加堅固,讓人心安。


    此時。


    一位漢人買菜迴家,路上還不斷念叨。


    “哎呦,這鬼天氣,可真夠冷的。”


    不斷的念叨,就像話癆一樣。


    可等到迴到家,卻是又變了一副模樣。


    原本諂笑目光,變得淩厲!


    “撕拉”一聲,他脫下了人皮,竟然…….竟然是十二宵者中的巳蛇。


    “先生,殿下讓我保護你,讓你可以大展拳腳搞錢。”


    “但這些天來,您一件事也沒讓我做,這是為何。”


    巳蛇朝著那被陰影遮住的黑暗空間,詢問。


    “嗬嗬,不急,不急不急。”


    從那陰影處,走出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爺子。


    那是,和珅。


    之前第二次簽到獎勵,和珅。


    楚王自得到後,直接是找機會把和珅放在雁雲城,並且還讓巳蛇保護他。


    和神的能力,在人多地方,才能更好發揮。


    至於打仗跟隨,那就算了吧。


    “不急?那到底什麽是時候。”


    巳蛇滿是不解,甚至都開始懷疑起來這人的能力。


    和珅摸著自己的腦袋,笑道:“弄錢嘛,得講究合適的時機,現在外麵什麽情況。”


    巳蛇聞言,想了想,開口道:“全民皆兵,人人自危。”


    “這是殿下給他們的壓力,我們殿下,總是能如此的令人膽寒。”


    巳蛇說到這,眼神充斥著驕傲與自豪。


    與榮有焉。


    和珅笑道:“是啊,殿下自當是很強的,不過強大也是需要軍費支持才行。”


    “眼下,雁雲城人人自危,是到了搞錢的時候。”


    和珅摸著自己光頭,從紙窗戶看向外麵,樂嗬嗬笑道:“搞錢,我和珅,可是最喜歡搞錢了。”


    ….….….….….….


    突厥草原。


    狼居胥山,山腳。


    七日之約,已經過去了四天,楚王一路帶著燕雲十八騎偷偷前行,總算是抵達了此處。


    其實按照平常時候突厥的警戒程度,哪怕隻有十九人輕裝簡行,也很難抵達狼居胥山的山腳下。


    因為這裏是他們的聖山,去往聖山的路上,守備無數,他們不容許任何人汙染聖山,哪怕是突厥自己人也不行。


    而白虎營的到來,讓頡利可汗把全部力量都集中起來,前去對付。


    這也就導致,前來狼居胥山的路上無比輕鬆,並且這狼居胥山,守備都是極其稀少。


    此刻。


    李寬看著腦海裏,自己位置即將與小紅點重合,不過在路上,則有一個小部落在必經之地。


    這個小部落他查看過了,總共有三十多突厥騎兵,以及一百多突厥牧民。


    “開始吧。”


    李寬平靜開口。


    而隨著他話音落下,燕雲十八騎頓時如同狼群一般衝出,目標直指那個小部落。


    “敵襲!敵襲!!”


    “誰?竟然是漢人,漢人怎會在我突厥聖山!”


    “殺!殺了他們!!”


    “快避難,所有牧民去避難!”


    “愚蠢的漢人,竟敢來此處,前來送死是吧?”


    “…….”


    突厥騎兵一聲聲,一句句,滿是憤怒與焦急。


    燕雲十八騎沒有迴話,他們隻是在不斷的衝鋒,不斷的收割著這群人的生命。


    而作為他們領袖的李寬,沒有加入衝鋒,隻是緩慢策馬而行。


    “噠噠噠…….”


    他與他身下的馬,速度緩慢,就仿佛是跑步一般走著。


    而在他周圍,不斷有鮮血崩出,是燕雲十八騎不斷收割這些突厥人的生命。


    有突厥騎兵,有突厥牧民,沒有人能讓他們停下刀鋒,即便是突厥孩子,也是如此…….


    有的牧民親眼看到,他們引以為傲的突厥騎兵,在那恐怖的漢人手中不是一合之敵,一陣掠過便是一條生命的逝去。


    殺神!


    他們在這群突厥牧民眼中,是活生生的殺神!!


    而那個在如此殺戮場景,還能宛若散步往聖山前去的楚王,更是殺神中的殺神!


    即便那個男人沒有出手,他們也知道,那個男人的可怕之處。


    殺伐漸漸停止。


    是這裏已經沒人給燕雲十八騎殺了。


    這處突厥小部落,無一人幸免,全部被殺!


    燕雲十八騎身上都帶有血,李寬則是一塵不染,即便是身處殺戮中心的他,依舊一塵不染。


    方才殺戮,是有突厥騎兵朝他衝來,但在路上就被守護著他的燕雲十八騎殺死。


    沒有人可以靠近他,除非他們先殺死燕雲十八騎。


    【叮,檢測到宿主抵達簽到地點,簽到獎勵發放。】


    【叮,簽到獎勵發放成功,恭喜宿主獲得七千白袍軍,名將陳慶之。】


    【叮,下一次簽到地點刷新,請宿主前方指定地點獲得獎勵。】


    白袍軍,陳慶之…….


    李寬眼眸閃爍。


    這獎勵,倒是出乎他意料。


    “殿下,地點已經抵達,我們該離開了。”


    這時,有燕雲十八騎開口。


    路上,李寬有和他們具體說到達哪個地點,所以說,燕雲十八騎都知道,這裏便是最終目的地。


    “離開?為何離開?”


    李寬頭也不迴笑道。


    那名燕雲十八騎錯愕,


    李寬抬頭看向狼居胥山山峰:“本王,來都來了,豈有不登山之理?”


    說到此處,他朝著那狼居胥山山峰,仰天長笑:“哈哈哈哈,該讓這片大地,留下第二位登上狼居胥山之人了。”


    “讓他們知道,漢代霍去病之後,漢人中,本王!楚王李寬!還能繼續讓他們顫栗!讓他們的聖山,顫栗!!”


    狼居胥山為突厥聖山,山上與山腳距離太遠,還得爬山,所以頡利可汗沒有撤走山上的防禦,那邊極為兵精馬壯。


    李寬知道。


    他太了解頡利。


    但是,那又如何?


    即便是精銳大軍,這狼居胥山,他也要登上去!


    在別人的家裏,兵不多,糧不多,還想著去他頭上作威作福。


    狂妄!


    是啊…….


    他是如此的狂妄,總是如此。


    而眼下燕雲十八騎,也算是徹底認識這位主子。


    原來李寬所說的目標地點,也就是腳下這片土地,不是最終目標,是階段性目標,隻是他們,誤以為是最終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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