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李斯、王翦、孔鮒以及墨家長老飛白這些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中翹楚,此刻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趙高袖中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斯咽了口唾沫,他感覺自己心髒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王翦嘴唇微微張了張,想說什麽卻一絲聲音也沒有傳出來。


    孔鮒則是捂住了胸口,他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墨家長老飛白直接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激動。


    他們總算明白始皇剛剛為何那麽激動了。


    二十石,二十石,他們沒有想到不足一畝的地方竟然能挖出這麽多土豆。


    這個產量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絕不絕後他們不知道但一定是空前的。


    大秦又得一國之重器,關鍵還是出自公主嫚之手。


    這一連串的功績累計下來,就是給公主嫚封個王侯都不過分。


    相比於他人的震驚,嬴政則是一臉的淡定,在他拿到一個土豆時,他就在心裏估算過了,這土豆產量絕對超乎他們的想象,也正因為如此,他剛剛才會情緒外露。


    嬴政轉眸看向嬴陰嫚輕聲問道:“嫚兒,你怎麽看?”


    嬴陰嫚眸光閃動了一下,二十石也就是兩千多斤,與上輩子可以上噸的畝產量並不算什麽,但這裏是大秦,沒有化肥隻有農家肥,也正因為如此,她當初說的時候特地壓低了產量,現在能有這麽高的產量,確實有點超乎她的預期了,隻能說句不愧是係統出品。


    “恭喜爹爹,大秦又喜得重寶。”說著,嬴陰嫚拱手向嬴政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這時眾人已經迴過神來,紛紛拱手向嬴政行禮:“恭賀陛下,喜得重寶。”


    嬴政笑著點了點頭,確實是重寶,他十分清楚,這高產土豆背後的意義,不管是鞏固大秦的統治還是發展經濟充盈國庫在不久的將來都會起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相比於土豆或者造紙術等,他更認為現在的嫚兒才是大秦最為珍貴的寶藏。


    “把土豆都帶上,我們迴明月莊。”嬴政沉聲說道。


    聽到命令,眾人紛紛行動起來,或抬或搬,很快就將裝滿土豆的竹簍放到了提前準備的牛車上。


    看著嬴陰嫚一行人在夕陽中遠去的背影,吳桑有些擔心向一旁的田鑼問道:“師兄,你說首領會不會忘了給咱們得承諾,把土豆都獻上去?”


    田鑼聽後笑著拍了拍吳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師弟放心,首領不是那種人,她答應過我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話音未落,兩人身後響起黑夫的聲音。


    “田老,小桑,還站在那兒做什麽?趕緊過來挖土豆。”


    田鑼和吳桑聞言皆是一愣,尋著聲音向黑夫看去,然後就看到黑夫在田地裏用力的揮動著鋤頭。


    “黑夫,這田裏的土豆早就挖完了,還挖什麽土豆?”吳桑朝著黑夫大聲喊道。


    黑夫停下手裏動作大聲喊道:“剛剛人多手雜,萬一漏掉了一個咋辦?總要再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才行。”


    吳桑一聽有道理,半塊就可以長出七八的大土豆的土豆,漏掉一個都是巨虧。


    “黑夫,那我跟你一起。”說著,吳桑拎起一把鋤頭走到了田裏。


    田鑼看著不用鬆土就可以直接播種下一次土豆的田地,沉默了一下,然後他也拎起一把鋤頭加入了黑夫和吳桑的行列。


    ……


    明月莊。


    尚君院內,燈火通明。


    嬴政揮退了所有人,隻留下了嬴陰嫚一人。


    “嫚兒,陪爹到院中走走。”


    “諾。”


    庭院中,月光如水,輕輕灑在青石小徑上,微風中夾帶著淡淡的花香,讓人心曠神怡。


    嬴政緩步而行,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沉穩有力,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嫚兒,關於這些土豆,你有何想法?”嬴政溫和地開口。


    嬴陰嫚聽後直接笑道:“爹爹,給我留下一石的土豆作為種子便好。待到八月天氣微涼,這些土豆剛好可以種下,等到入冬還能再豐收一次。”


    嬴政聽到嬴陰嫚將大部分的土豆都要貢獻出來,他感到十分欣慰,但他想問的不是這個,於是輕歎道:“嫚兒,你知道朕問的不是這個。”


    朕?嬴陰嫚心中一動,她便宜老爹這是要問國事兒啊?


    跟土豆有關的國事兒,那就是接下來如何布局土豆的種植和推廣了?


    嬴陰嫚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


    “爹爹,土豆喜低溫,在北地隻能在春天來臨時種植一季,南方隻能在秋收後種植一季。而像三川郡這樣得天獨厚的的中原腹地,可在春秋種植兩季。”


    “如今北地的天氣剛剛迴暖,正是種植土豆的最佳時機。根據田老的經驗,土豆的生長周期約為七十六天。”


    “若此時將土豆立刻運往北地種植,兩個多月後,大秦將迎來第一批豐收的土豆。”


    “那時正好能趕上中原腹地的秋種時節,可將土豆運往中原地區種植,待到中原秋收時,便能獲得第二批土豆。”


    “想來那時南方天氣差不多已經轉涼,又是種植土豆的好時機,播種之後,大秦將會收獲第三批土豆。”


    嬴政聽後點了點頭,嫚兒所言確實有理,但隻考慮了土豆本身生長所需,但沒有考慮到更多的因素:


    “所以,嫚兒,你建議將十九石的土豆全部運往北地種植?”


    嬴陰嫚輕輕搖了搖頭:“非也,女兒剛剛說的是一種非常理想化的擴大種植模式,隻能說是一個參考。”


    “要真正落實土豆的推廣,還需考慮諸多因素,諸如運輸線路、人力物力的耗費等細節問題。”


    “這些方麵女兒了解尚淺,不敢妄言。”


    “但我想,這些專業的事情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想來爹爹身邊的眾多才俊,他們定能製定出更為詳盡切實可行的方案來。”


    嬴政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一個好的上位者,就是要有自知之明,敢於承認自己的不足之處,最重要的是會借助外力來解決問題。


    “嫚兒,五帝之學的事情,還需要等待幾天。這幾日,你可以多和那幾位多多交流一下。”


    嬴陰嫚聽後笑著點了點頭,她明白自家老爹的意思,單靠一道詔令就想真正掌管五帝之學,是不可能。


    她最好能在詔令下來之前,多和諸子百家的人多培養培養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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