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得盧俊義炸雷似得一聲怒喝道:“住手!”


    高寵收住了刀,看向這個號稱槍棒第一的漢子。


    林衝急忙也走了出來道:“高寵兄弟有所不知,非是家師羞辱兄弟,便是我和盧員外在拳腳上也不是家師的對手。”


    高寵素來敬重林衝,收了刀,卻對周侗有些不屑一顧,隻道是花花轎子人抬人罷了。


    周侗不怒反笑,拉住高寵的手道:“高頭領,你可願拜我為師?”


    像這樣的好苗子,卻令周侗心中十分喜愛,也不計較高寵剛才拔刀的挑釁之舉。


    高寵眉毛一皺,卻升起了一股擰勁,這老頭好生不曉事理,竟敢在聚義廳上出手!要不是看在林教頭的份上,定要討教討教河北槍棒第一的手段。


    高寵剛想拒絕,宋清卻出言道:“高寵,這周教師要收你為徒,是件好事,還猶豫什麽?”


    高寵無奈之下,隻好單膝跪下,有些不服的道:“高寵見過師父。”


    周侗激動地有些說不出話來,“好!好!好!”


    周侗起身,從身上拿出一把金刀來道:“好徒兒,這個就是我給你的見麵禮!”


    高寵先入為主,對這周侗一直有些反感,再看這把金刀,整個刀身黃金打造,哪裏砍得了人!心中卻有些不樂意的接了過來。


    盧俊義大怒,這把金刀,是當年周侗剛闖蕩江湖的時候,貼身兵器。別的不說,就單說周侗還有個綽號喚作鐵臂金刀周侗就足以說明這把刀上麵的情誼。


    好在盧俊義涵養不錯,這才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心中對高寵的反感尤甚。


    高寵剛接過來這根金刀,那邊一眾頭領正好都走了進來,花榮、魯智深、武鬆等人身為主將自然在前麵。


    武鬆看到了周侗,眼睛頓時直了,有些顫抖的道:“可是恩師?”


    周侗雲清神淡的笑了笑:“可是武二郎?”眼角卻撇了一眼高寵一眼。


    武鬆立馬跪下道:“恩師,正是小人!”


    眾人都有些納悶,這武鬆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麽和這樣的江湖上的祖師級的人物搭上了關係?


    看著眾人疑惑的眼光,林衝也是納悶,周侗何時又手下如此弟子?林衝看向盧俊義,盧俊義也是不清楚。


    看這時武鬆才道:“前些年我在少林學藝的時候,得幸遇到恩師,恩師傳我武藝,收我為記名弟子,恩同再造!”


    聽聞此言,周侗笑道:“想當年二郎可是響當當的灌口二郎神啊!”


    武鬆爽朗的一笑道:“小人早些年因為行俠仗義,東京道上的兄弟給了個諢號。”


    宋清對這周侗的興趣越發的大了,這才是牛人啊!調教出來的徒弟一個賽過一個,仔細算來,都沒一個低於五虎將的水平,這樣的武學宗師,若是能留在梁山,豈不美哉?


    眾人又說笑了一陣,這廂酒宴已經備好,按照主次坐定不提。


    酒過三巡後,宋清按耐不住對著周侗拋出了橄欖枝道:“周教師,此番到了梁山,何不多住些日子?”


    盧俊義笑了笑,出言道:“大王……”。“大王所言極是,若是不棄,小人可要叨擾一些時日!”話還沒說出口,周侗就打斷了盧俊義。


    宋清道了一聲善,取過來一壇極品神仙釀給周侗倒了一碗。


    周侗輕抿了一口,絲毫不顧及盧俊義黢黑的臉龐道:“大王,這梁山的神仙釀怎麽和外麵的有些不一樣啊?”


    聽聞此話,扈成等負責錢糧的都豎起了耳朵。


    周侗繼續道:“不光俊義莊子上的神仙釀都不如這梁山的美味,尤其是東京能買到的神仙釀,都淡的跟水似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宋清暗歎一聲,想來是這幫無良商賈肆意的添水。這樣下去並不是好事,隻怕神仙釀的招牌要被這群人給毀了去。


    宋清笑了笑,沒有言語,隻是看了扈成一眼。


    梁山的酒水酒精度極高,不過一個時辰,不少頭領就喝得差不多了,宋清看向扈成道:“扈頭領,你跟我來一下。”


    扈成頭皮有些發麻,自己隻因為有些功勞,這才得了個主管山寨神仙釀的肥差。可是山寨不少長舌之人,都說扈成是仗著自己妹子寨主喜愛,這才當上這個肥差。


    人言可畏啊!這次周侗的話卻是直指自己的過失,恐怕這次落不下好。


    扈成跟著宋清亦步亦趨的來到了書房,乖巧的小丫鬟早就備好了不涼不熱的茶水,兩人一人來了一杯,去一去酒氣。


    片刻後,宋清出言道:“如果我們在酒壇上加一些印記,旁人都能看出來這壇酒是不是原裝,不知可不可行。”


    扈成頗為意外的看了宋清一眼道:“山寨的酒水都是用的泥封,可以在紙上加上一圈烤漆,烤漆上加上印章,如此一來別人就是想仿製還要下一番功夫。”


    宋清心中暗歎一聲道:想不到扈成也有這樣的急智,思索片刻便出言補充道:“烤漆上蓋上年月,一來可以看出來生產的時間,二來可以提高仿製的成本。”


    如此一來,不就是相當於加上生產日期麽?


    扈成點點頭,這種事還得去找金大堅,有著現成的人才不用,豈不是浪費。


    宋清也沒有什麽事了,道:“你迴去準備吧,早日做出來。”


    扈成拱手告退,宋清卻想起來張叔夜。這個老人在山上無親無故的,想必恨煞了自己,又身上有病在身,自己不去看看,終歸說不過去。


    想罷,宋清也沒有去找別人,就讓芹兒準備了些酒食,尋了個飯盒提著朝張叔夜的房間而去。


    芹兒平日裏就悶在書房裏,極少出來,這一放出來就像花蝴蝶似得忽前忽後,畢竟還是個少女。


    兩人一路閑談,卻是已經悄然到了張叔夜房屋門口,芹兒急忙上前敲門道:“張相公在嗎?我家大王來看你。”


    片刻後張叔夜才打開房門,見是宋清有些驚訝道:“大王……”


    宋清嗬嗬一笑道:“相公還沒吃飯吧?先吃些飯菜吧。”說著指了指芹兒手中的飯盒。


    宋清走進了屋裏,桌子上還放著一些殘羹剩飯,想來是早晨剩下的,一對木著還放在桌子上。


    芹兒將桌子上收拾了一下,從飯盒中拿出來了一盤盤的菜肴,色香味俱全。


    張叔夜尷尬的笑了笑,剛才迴來的時候有些餓,吃了些剩飯。


    宋清從桌子上拿出來一壺酒道:“張相公,吃藥了麽?不妨喝上一杯神仙釀,睡上一覺,出身汗就好了。”


    張叔夜看著這個年紀比自己兒子還小上許多的寨主,不由得出言道:“宋清啊,宋清,你為何不報效國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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