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卡丁車


    “從車載視角可以看到,馬澤平每一圈過彎的轉向角度,以及刹車程度都會有細微的不同,這證明他通過輪胎抓地力、油量的變化,改變駕駛方式,以達到最快的速度和最完美的輪胎管理......”英國天空體育在巴林賽後特地製作了專題,分析馬澤平的比賽表現。


    馬澤平躺在床上用手機看著,這是他一天為數不多的休息時間。平時除了體能訓練外,他就不停進行模擬器練習,從單圈到長距離,以至於都快記住了賽道旁有幾棵樹。


    卡索見馬澤平這樣,勸慰道:“魔鬼練習可能在短時間內起到一定效果,但是勞逸結合才是最好的訓練方式。我知道也很支持你想要拿出更好的成績,可也沒必要折磨自己啊!”


    在幼師的“苦口婆心”下,馬澤平點點頭,說道:“那我玩會遊戲吧!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沒玩了。”


    卡索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到馬澤平打開了《f1 2020》,還嘟囔道:“《f1 2021》什麽時候上線啊,我迫不及待對比遊戲中的哈斯和我們有多少區別了!”


    這種無感情的賽車機器模式持續到了星期五,馬澤平終於和卡索說道:“明天能不能減少點模擬器練習時間?我和朋友約好了去玩。”


    卡索臉上露出了笑容:“當然可以,隻是不要和別人起衝突。”他知道馬澤平的風評在逐漸迴轉,目前關頭千萬不能惹是生非。


    “絕對不會!”馬澤平承諾,“就是去西麵新開的卡丁車場玩。契科夫和我說那裏的賽道難度很高,很考驗車手的控車能力!”


    卡索:......


    天天開車真的不會吐嗎?!


    馬澤平謝絕了私人司機把自己送到卡丁車場,轉而自己去乘坐地鐵,感受下莫斯科的風土人情。莫斯科地鐵有著“地下藝術宮殿”的美譽,被公認為世界最美的地鐵,進了地鐵站,即使馬澤平這種不懂藝術的粗人,也為牆上、天花板上的藝術作品歎為觀止。


    到了卡丁車場,契科夫已經等著了,馬澤平熱情地招手:“羅賓,讓你久等了!”


    羅賓-契科夫是專業卡丁車車手,目前參加國際汽聯世界卡丁車錦標賽,卡丁車技術上不輸於馬澤平,兩人也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經常一起練習卡丁車和打遊戲。


    “最近你在ins上說的話,不符合你的風格啊!”契科夫上來就問道,“難道你進了f1,打算扭轉一下形象?”


    馬澤平微笑迴答:“我不是高尚的人,所追求的不過是錢和名聲,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缺錢。”


    “你確實變了。”契科夫語氣嚴肅了一些,“曾經你說,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你。”


    馬澤平心想這話題扯遠了對自己可不利,於是轉而說:“也許是進了f1後有更多想法了吧......不說了,時間到了嗎?可以進場了!”


    契科夫意味深長的點點頭,二人就走進卡丁車場內。


    跑了幾圈,馬澤平覺得這條賽道確實難開,急彎多路窄,還有高低落差。馬澤平過幾個快速上下坡的高速盲彎,刺激感如同坐過山車,不過f1都開過了,區區過山車怕什麽。


    “也沒有網上說的那麽難,就是車挺滑的。”契科夫在耳機裏吐槽起了卡丁車。


    馬澤平說道:“你就慶幸吧,至少沒有搗亂的人故意把車停路中間拍照。”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會,才傳來契科夫的聲音:“你在說些什麽啊?來開卡丁車的人,不會這麽漠視安全的,況且工作人員也不會坐視不管。”


    “俄羅斯卡丁車場環境那麽好的嗎?”馬澤平感受到了心理落差,嘴上編了個理由:“我是沒反應過來——曾經我在美國見過這種人,是個女的,我罵她的時候,她說自己有抑鬱症,要把我掛網上,可兇了!”


    結果分心間,馬澤平就spin了,賽車碰到牆上。好在這是個低速彎,他也還在熟悉賽道沒有全力推,未造成損傷。


    “哦,天啊,你居然撞了!”契科夫發出了好友的嘲笑,“好在大家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不然他們都會以此去申請超級駕照的!”


    “我是馬澤spin。”聽到對方半開玩笑的嘲諷,馬澤平老臉微紅。


    突然,一輛卡丁車從馬澤平眼前過去,車上的人掀開頭盔麵罩叫道:“小子,不會開還是迴家找媽媽去吧,別來這裏出醜!”並大拇指朝下指了指。


    馬澤平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那人嘲諷了?


    頓時馬澤平血壓就上來了,不說自己現在的身份,就算前世,作為資深卡丁車愛好者的他也不是能夠被路人隨意嘲諷的,於是向耳機裏說道:“我超,居然有人嘲諷我!”


    契科夫聽了同樣有點不敢置信,問道:“啊,還有這種爛人?!”


    馬澤平無奈:“我也想問問呢!不管了,我和你說一下,那個人的頭盔是深藍色加深紅色,戴的灰色手套,車號是6號,果然得到了拉提菲的真傳......你先幫我擋會,我馬上就追上來讓他知道什麽叫殘忍!”


    馬澤平擺正車身,一腳地板油下去,開始推進!


    就在這時,他的視線右上角再次出現兩行小字:“長距離模式已開啟”“保胎模式已開啟”。


    不是吧,這都能用係統?!


    馬澤平目瞪口呆,心想係統管的還挺寬,況且隨便跑娛樂卡丁車,你保什麽胎啊?!


    無語間,馬澤平直接暫停世界關掉保胎模式,開始真正的油門踏到底!


    重新啟動令馬澤平慢了那人大概半圈,追擊確實需要花費幾圈。但是如果俯瞰整個卡丁車場,除了馬澤平外,所有人包括契科夫都像在開老爺車!


    並非他們太慢,而是馬澤平太猛了!


    “上帝,那台車好快,他怎麽敢這麽早就給油的,真不會飛出去嗎?”


    “這幾個高速盲彎是全油門過的嗎?我看網絡上的大神都要鬆一腳的!”


    場地記錄圈速的大屏幕上,隨著馬澤平衝過終點線,他的這圈瞬間上到曆史第一,並大幅領先第二名3秒!


    即使這家卡丁車場是新開的,顧客不是很多,但是3秒依然是很恐怖的差距,像第2名對第5名的領先僅僅0.8秒。


    卡丁車場的老板還在辦公室裏喝茶,被工作人員請了出來,後者說道:“圈速飛快的是場上的9號車,他每一圈每一彎幾乎都蹭牆而過,卻從來不撞車,反而獲得更快的過彎速度。我猜想他至少是一名職業賽車手。”


    老板點點頭,對員工吩咐道:“那你們盯緊點,再去看看他的登記表姓名。”


    馬澤平快速追擊,另一邊的契科夫卻沒能拖住那人,隻聽他對馬澤平抱怨道:“6號車怎麽這樣,硬擠就不說了,入彎時還頂我車尾,雖然我沒spin,但他還是超越了。”


    馬澤平心想契科夫脾氣確實很好,要是自己恐怕就得一記魚雷把他拍牆上,說道:“他估計知道我倆是一夥的,保持高壓,逼迫他走防守線。”


    “copy,交給我了!”契科夫露出自信的笑容。


    又跑了大概一圈,契科夫徹底破防了,在耳機裏絕望大吼:“蘇卡不列!這個爛人,不但在我進攻時強行關門,而且我抽頭,他竟然把我往牆上別!這開車方式怎麽和你一樣......不對,應該是怎麽如此敗人品!”


    馬澤平總感覺想打噴嚏,說道:“那你就不要超車,繼續壓迫,我離你就差兩個彎了!”


    下一圈的發車直道上,馬澤平不出所料的追上二人,契科夫非常默契的向左讓出內線。


    馬澤平掀起頭盔麵罩,對那人叫喊道:“你怎麽那麽慢啊!沒吃飯嗎?”


    那人沒有迴應,卻汗流浹背,不知是累的還是膽怯。他何嚐不知道對方開始時落後了多少,在短短幾圈內就追了迴來,是多麽恐怖的實力!


    然而事到如今沒有後悔藥可吃,他咬緊牙關,心想依靠剛才的肮髒防守方式,至少也可以抵擋幾個迴合,最好讓對方知難而退,即便他也知道這種情況幾率很小。


    馬澤平很耐心,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貓在玩弄抓住的老鼠,什麽時候開飯隻是看他心情罷了。


    到了那幾個高速上下坡彎,馬澤平知道晚餐時間到了,對方絕對想不到自己能全油門過,那就給他一點小小的f1正式車手震撼。


    馬澤平有點體會到上周日佩雷茲在6-8號組合彎的心情,不過他有係統,對方有嗎?


    第一個左手彎,馬澤平跟隨對手入彎,瞬間彎中速度的差距就使雙方快速貼近。於是馬澤平搶先向右占據下一個右手彎的內線,果然到了出彎階段自己已經領先了大半個車身!


    “結束。”馬澤平吐出了一個俄語單詞,然而他馬上臉色劇變!


    對手故意向右切線,用車頭頂上自己車尾,卡丁車直接整體失控了!


    來不及憤怒,馬澤平迅速反打方向盤,腳踩刹車試圖救車,可是全油門的速度怎能輕易刹下來,加上賽道狹窄,他立刻感覺到身體右側傳來極大的衝擊力,說明卡丁車已經上牆了!


    但是車沒有因為撞車而停止,它依靠剩餘速度、慣性、下坡地勢繼續滑行,又橫穿賽道,重重撞在左側的輪胎牆上,造成嚴重的護牆損傷!


    接著到了坡底,兩個高速彎的盡頭是個迴頭彎,馬澤平的賽車又橫向朝迴頭彎滑去,並拍在盡頭的輪胎牆上,這次整台車原地起飛,側翻在輪胎牆上方。


    “尼基塔!”


    “大神!”


    “愣著幹什麽?搖紅旗,快點救人!”卡丁車場的老板呆若木雞,幾秒後才對同樣震驚的手下喊道。


    契科夫第一時間把車停在迴頭彎處,解開安全帶下車提供幫助,在他後方的路人也紛紛停車幫忙,工作人員也從四麵八方趕來。


    卡丁車整體撞爛了,馬澤平閉著眼睛,直到耳旁傳來契科夫的唿喊,才嚐試動了動手腳。得到正常反饋後,不由鬆了口氣,心底慶幸沒死沒殘,慢慢說道:“羅賓......我還好,先把車正過來。”


    “不行,這會對你造成二次傷害的!”契科夫嚴肅的說。


    工作人員圍過來,場地的醫護人員也匆匆趕到,再三確認馬澤平的情況後,一個醫護人員說道:“他還好,大家一起幫忙抬車!”


    工作人員和好心人一同慢慢把車擺正,又把安全帶解開,正準備用擔架抬人,馬澤平說道:“讓我試著站起來......”


    眾人拉手的拉手,扶腰的扶腰,馬澤平艱難的站起來,歎口氣道:“看起來,應該不會影響到伊莫拉站。”


    一個路人聽到後,快速反應過來:“你是馬澤平?”


    契科夫點點頭道:“是的,他就是f1車手,馬澤平。”


    人群迅速躁動起來,一名醫護人員大聲斥責道:“現在馬澤平傷情未定,我希望大家配合一下,尊重他人的生命安全!”


    此話一出,眾人又默不作聲,馬澤平忽然匯聚精神,問道:“剛才的6號車,是誰?”


    無人迴答。


    馬澤平語氣更加嚴厲:“我再問一遍,剛才的6號車,是誰?!”


    人群右後方,一個人畏畏縮縮站了出來,說道:“是我......”


    聲音準確無誤,隻是早已沒有之前的囂張,馬澤平靜靜看著他,半晌後冷笑,豎起大拇指:“你做的好,我會報答你的。”


    不理會那人的反應,馬澤平對醫護人員說道:“叫過救護車了嗎?我們盡早去做檢查吧。”


    夜色已深,馬澤平從醫院裏出來。俄羅斯最大寡頭,他的父親德米特裏-馬澤平一臉心疼的樣子,伸手想要攙扶兒子。


    馬澤平笑著擺手:“哪有那麽脆弱?隻是腰部的一些軟組織挫傷而已。醫生說了,不會影響到下周的分站。”


    馬澤平姐姐,安娜斯塔西亞說道:“你不知道,我們聽到你在卡丁車場發生嚴重事故時,大家都擔心死了!”


    雖說馬澤平長得不怎麽樣,饅頭臉加上快高到後腦勺的發際線,不過安娜斯塔西亞卻長相甜美,且身材高挑,即使馬澤平這種隻知道賽車的直男,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風姿卓越。


    馬澤平也隻是微笑道:“看來以後網絡上剪輯所有f1車手生涯最大事故時,到我這得是卡丁車場的監控視頻——不過,確實是卡丁車的嚴密防護救了我。”


    忽然,馬澤平想起了一件事,問道:“6號車那個人,查到是誰了嗎?”


    德米特裏-馬澤平迴答:“查到了,他叫奧楚涅夫,37歲,是一家快遞公司的調度人員。”


    安娜斯塔西亞問道:“你想怎麽做?”


    “輸比賽又輸人品。”馬澤平臉上露出一絲狠意,說道,“讓他丟工作,也算是給這堂人品課交點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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