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陳勁先答應他,反正後續的事情他自己也把握不住。


    小山剛打開門,室內的煙味就撲了他滿臉,自己抽著沒感覺,但聞到別人造出來的煙味,小山還是有些不耐煩,特別是看到裏麵三人的麵貌之後,他手臂上的煙頭舊傷都在隱隱作痛。


    “喲,這不是路山嗎?別來無恙啊。”王耀東指尖捏著一根煙頭,表情逐漸變得猙獰,他惡聲惡氣地朝向門口掩蓋住麵容的陳勁,“你,出去。”


    陳勁仍舊沒抬頭,說著一口加著不知道哪裏口音的蹩腳普通話:“辣可不行喔老板,我得先把這酒擺起,不然經理是要扣工資的咧。”


    “嘖。”被莫名其妙反抗,王耀東感覺自己的權威收到了挑釁,他一怒之下站起身,卻被甄池拉了拉手臂。


    他偷偷看了眼麵無表情的小山,臉上的肥肉抖動,前幾天被路山打出的傷還在痛,即便現在有王耀東在,他還是有些怕:“東哥,我們先教訓這小子吧,他現在有點功夫的。”


    王耀東順著台階下來,坐迴沙發上,眼神狠戾地上下打量了小山一番:“怎麽?這麽久不見,規矩都不懂了?”


    另一旁坐著的人得了示意,起身後顯得體型更加龐大,小山還沒開始掙紮就被攥住手腕,隨後窩一痛,他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發出一聲悶響。


    王耀東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有種迴歸校園的感覺:“這樣才對嘛,張強,你說要怎麽教訓他呢。”


    大塊頭手上的力沒鬆,聞言看向王耀東抿了抿唇,又看了眼小山,用另一隻手打了幾句手語。


    王耀東看不懂,甄池則當作翻譯官的角色:“他想……睡他。”


    王耀東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以後朗聲大笑:“我靠,張強你玩挺大啊。”他頓了頓,又想起了什麽,“哦對,路山之前好像還給你寫過情書呢,你倆這算不算是兩情相悅了哈哈哈。”


    記憶又迴到第一次在廁所的時候,路山手臂繃緊,下意識掙紮,胃裏猶如大海在翻騰,他為自己曾經喜歡過張強而惡心。


    “啪──”地一聲響,房間裏瞬間變得寂靜,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全都看向聲音來源處。


    陳勁仍舊低著頭,手忙腳亂地撿著碎片:“哎呦,不好意思喔有點手滑,笑山你幫我辣個掃把唄。”


    王耀東本來就對他剛剛忤逆自己的行為多有不滿,這次直接大罵出聲:“你他媽故意的是吧,把你們經理找來。”


    “啊真的是不好一濕。”陳勁彎腰鞠著躬,剛偷溜到小山旁邊,還沒動手就聽到甄池“誒”了一聲,把陳勁的身份亮了出來,“他是警察。”


    小山心頭一顫,努力掙紮著,但張強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懦弱的模樣,健身過度的身材就代表著小山想掙脫不太容易。


    “警察?”王耀東震驚,又仔細看了兩眼,確認自己見過他,又開始趾高氣揚開口,“哦,警察同誌也要賺外快嗎?而且還是跟犯罪嫌疑人一起?”


    身份被識破,陳勁也不再裝,直起身子盯著王耀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是嗎?”王耀東不怪好意地笑著,“看來警官跟我這位老同學很熟呢,不如坐下喝兩杯,還有,如果我想,這件事情可不會到此為止。”


    陳勁頓時茫然失措,又礙於王耀東的權勢不敢亂動。


    王耀東輕咳一聲,甄池便很有眼色地從桌麵拿出一瓶酒啟開,放在陳勁麵前:“陳警官,請吧。”


    陳勁手指握住瓶身,剛準備接觸瓶口,卻又聽到王耀東的下一句話:“張強,我允許你把他睡了。”


    第101章 過火


    王耀東衝著陳勁挑釁地笑,對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很是享受:“警官怎麽這個表情,難不成您也跟張強一樣……”


    “砰──”


    陳勁手起瓶落,外瓶以及液體飛濺到桌麵地麵,小山看著王耀東被聲響鎮住,待他因恐懼往後躲的時候,陳勁已然已經走到張強的旁邊。


    兩人開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鬥毆。


    警察因鬥毆進警局,很罕見的情況。


    以致於事情解決之後,陳勁被叫到了辦公室,接受領導的訓斥及寫檢討的懲罰。


    他垂著頭出門,身上挨了張強幾下現在正在隱隱泛著痛,一抬頭,就看到正在門口等他的小山,他立刻收迴泄氣的表情變得愉悅起來。


    “等很久了嗎?”


    小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聞言看了他一眼:“跟你道別,我要離開了,我想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他剛迴來時的想法確實很極端,坐牢都無所謂,他不在乎,本來生活就沒什麽意思,但現在,他的任性似乎連累了別人。


    “為什麽?我會幫你的,我們收集資料,去學校查監控,校園暴力也屬於違法行為。”陳勁有些慌亂。


    “沒用的,你找不到證據,老師同學都在偏袒他們,他們都是旁觀者,但也隻是旁觀者。”小山站起身搖搖頭,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就這樣吧,陳勁,謝謝你。”


    謝謝你喜歡我。


    後半句話他沒說出口,避開陳勁想要挽留他的手,垂眸起身走了出去。-


    “殺青快樂!”


    蘇栩把手裏的酸奶花遞到言清越手裏,慶賀他就此殺青。


    又因為自己花粉過敏,所以才用了最近網絡上流行的包裝方法,把12瓶酸奶綁在棍上做成了一束花的模樣。


    “謝謝栩哥。”言清越接過,很新奇地看了兩眼。


    相較於蘇栩,方旬才更大方些,直接把晟興娛樂某個製片人的名片給了他,並讓他後續去試戲。


    直接給資源,言清越受寵若驚,從此對方旬改觀,鞠著躬感謝,都快趴地上了。


    等殺青儀式結束後,蘇栩跟方旬兩人才前往化妝間卸妝。


    臉上的泛青妝造不太好洗,化妝師整整用了三塊卸妝巾才勉強擦掉。


    蘇栩用餘光偷窺了眼另一旁的方旬,他臉上的情況更嚴重,畢竟他才是真正打架那個,蘇栩隻是勸架的。


    方旬突然看過來,蘇栩一時之間沒有收迴視線,偷窺就這麽被他發現了。


    “偷看我?”方旬揚了揚眉,把椅子往他這邊挪了挪,“光明正大看,我不收費。”


    旁邊的化妝師都忍不住笑了,蘇栩收迴視線,任憑方旬怎麽說都沒再往他那邊看一眼。


    本來男配殺青不會舉辦宴席,但由於都是熟人,沈毅便特批了一天,在拍攝基地旁沒多遠找了個火鍋店。


    五人圍成一圈,邊吃邊喝。


    沈毅遞來的酒,蘇栩自然不好避開,還沒接到手上就被方旬截走:“我替他喝。”


    “好好好。”沈毅沒太注意,覺得兩人關係擋個酒而已很正常,又遞給言清越一杯。


    希靈養生,更何況除了沈毅根本沒其他人敢灌她酒,她便在一旁看著這一群人。


    沈毅平日喝茶,這次突然喝酒,蘇栩才知道他酒量不算太差,雖然有人擋酒,但他最後還是被沈毅硬讓了幾杯。


    吃完飯後幾人各自上了自家的保姆車,蘇栩自然與方旬同乘一輛。


    頭腦發暈,蘇栩感覺神經都被酒精麻痹了,他晃了晃腦袋,上車的步伐一亂,踩空的一瞬間被身後人扶住,方旬扣著他的腰,胸口貼在他後背:“醉了?”


    蘇栩搖搖頭想說沒有,但一晃頭腦袋更暈了。


    蘇栩沒吭聲,方旬便把這當成默認,於是半攬著他上了車,對鏡頭敏感的方旬也自然感受到他們正在被偷拍。


    他瞥了眼遠處停著的一輛白色麵包車,上車後跟經紀人提前說了一聲。


    “我跟蘇栩被拍了,如果沒人聯係你出價買視頻的話,我會主動官宣。”這是他的原話。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整個工作室一整晚都沒睡覺,邊盯著熱搜以及營銷號的動靜,另一邊連夜提前寫公關。


    而在酒店裏的方旬正哄著醉鬼。


    蘇栩剛進房間就往門口一坐,抱著膝蓋窩在角落裏,把臉埋在手臂上,一動不動。


    方旬蹲在他旁邊輕輕拍著他的手臂:“我們先坐沙發上去好不好?”


    蘇栩還是沒說話,隻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醉酒洗澡容易出事,方旬打算讓他先坐沙發上自己幫他先隨便擦擦,但蘇栩不配合,他也沒辦法。


    “出什麽事啦?跟我說說?”方旬邊套話,邊試圖把他的手臂扯開,還不能太使勁。


    好像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蘇栩微微抬起頭,露出一點眼睛,眼眶因為醉酒而變得濕漉漉的,說話聲細微:“不見了……”


    話說得沒頭沒尾,方旬倒是有些寵溺地笑了笑:“什麽不見了?”


    根據方旬的理解,應該是布丁,總不能是孫浩文吧,想到這,他笑著的唇角下垂幾分,有些緊張地等著蘇栩的下一句話。


    “……方旬。”蘇栩看了他一眼,又往後縮了縮,“方旬在哪。”


    被第一句話驚訝到的方旬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第二句說得動作呆滯,想去拍他的手也僵硬地停在空中。


    方旬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嘴角又揚起,眼睛裏細碎的笑意簡直要溢出,繼續問他:“找他做什麽?”


    蘇栩眼皮垂了下去,又繼續埋在臂彎裏,似乎不想跟他講話:“不要你管。”


    “不說我就不幫你找他了。”方旬逗他,又靈光一閃,“要不你告訴我,你喜歡他嗎?”


    “說了就會告訴我嗎?”蘇栩又露出眼睛,醉酒的他看起來很單純。


    “當然,我從不騙人。”方旬拍拍胸脯對他保證,手控製不住地捏了捏他的臉頰。


    蘇栩沉默了半晌,在感受到他的誠意之後才再次開口:“喜歡。”


    “有多喜歡?”方旬又湊近了些,手掌從臉上挪到他的後頸,蘇栩被他按得有點難受,想要把他的手挪開,卻被他偷襲,就這麽被抱了起來。


    蘇栩驚唿一聲,連忙用手臂抱住他的脖頸,腿上卻在掙紮:“騙子,放開我,我要去找……”


    唇上一軟,蘇栩停下掙紮,眼睛卻莫名有些紅了,眼看他眼眶的淚水快要落下,方旬連忙撤迴,抱著他坐在沙發上,有些無奈:“哭什麽?”


    蘇栩淚水瞬間落下,拳頭捶向方旬胸口,委屈開口:“別碰我……”


    剛激起的喜悅又被冷水澆滅,蘇栩再次開口:“隻能被方旬碰……”


    情緒起伏過大,身體也有些受不了控製,方旬暗罵一聲,按著蘇栩的後頸再次吻了上去。


    疼痛讓意識變得清晰,天花板上的燈光有些晃眼,蘇栩抬起手臂擋著光,下一刻卻又被扯下來,方旬攥著他的手臂,額角的汗水打濕了發絲。


    “再說一遍喜歡我。”


    酒意漸消,蘇栩看清了麵前的人,剛剛說過的胡話卻還記得,看方旬的樣子,似乎還以為自己在醉著。


    蘇栩舒了口氣,很輕易地掙開了手腕的束縛,抬手攬住他的脖子,趁著醉意主動也變得不再艱難。


    他嘴唇貼在方旬耳朵上,黏黏糊糊地開口:“喜歡你。”


    放縱自己的結局就是身體的不適,翌日中午,蘇栩被熱醒,剛準備翻身身體就開始發出抗議,最明顯的是膝蓋和腰部,還有難以啟齒的地方。


    玩得太過火了。


    身旁的位置空無一人,看外麵太陽的朝向蘇栩就知道時間不算太早,還好昨天沈毅提前說過今天拍夜戲。


    他穿著有些偏大的睡衣,看不到身上的痕跡,但他也知道自己情況不好。


    腦袋還是有些暈,嗓子的過度使用讓他口幹舌燥,他幹咳了一聲,掀開被子打算去床尾倒點水喝。


    腳剛落地,他腿一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痛得他頓時齜牙咧嘴,發出一聲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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