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酒店裏,蘇栩被拉到方旬房間裏,而頸環也被再次戴上。


    “這裏有定位?”蘇栩冷不丁地開口,方旬頓了一下後卻笑了,也沒打算隱瞞他。


    “對,所以小栩不要想著跑,無論你跑多遠我都會把你找迴來的。”


    “不對,是抓。”方旬說完後又換了個動詞,蘇栩卻聽得有些頭皮發麻,心裏卻在盤算著逃跑計劃。


    他認識的人不多,除了綜藝裏的人之外,就隻有公司的陳晨跟王少宇,但顯然都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蘇栩靈光乍現,突然想起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宋文俊。


    對方曾拋向自己交好的橄欖枝,雖然當時對他的話有些許誤解,但他現在確實有些明白了他當初的意思。


    方旬果真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幸好當時宋文俊存完號碼後蘇栩瞄了一眼,之後又記了下來,隻要借個手機,一切問題都將遊刃而解。


    最困難的事情是如何避開方旬。


    翌日清晨,拍攝正式開始。


    因為沈毅覺得蘇栩此時的狀態跟後期的小山更接近,於是第一場戲蘇栩便被迫去挑戰高難度戲份。


    天色還沒全亮,雲層壓得很低,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雨點,小山蹲坐在酒吧的後門,工作服被洗的袖口抽絲,他半露著的手肘上有零星幾處傷疤。


    圓形泛紅,很明顯的燙傷。


    他垂著手臂,手上握著的手機正好是他剛看過的一則新聞近日,市內一男子以多次被恐嚇為由報警……


    眼白因熬夜布滿紅血絲,蘇栩眯了眯眼睛,看向遠處緩緩升起的陽光,這時後背卻被拍了一下。


    陳景明有些聒噪的聲音傳來:“小山,收拾收拾準備下班了。”


    隨著腳步越來越近,半瓶拆開的乳酸菌擋住了他看日出的視線,陳景明左手攬住他的肩膀,愉快開口:“有客人用來調酒的沒用完,幹淨的。”


    小山接過道了聲謝,之後抬步進了屋。


    “嘿,真冷酷。”陳景明嘟囔了一句,之後又跟上去,嘴裏還喊著“酷哥走慢點!”


    “卡!”


    場記打板後,蘇栩從屋裏走出來,手上還握著那半瓶乳酸菌,他走到錄像後方,看著沈毅再次播放畫麵。


    “整體來說還算可以,但是具體要說的話,小栩的表情可以收斂一點,不要太多的悲傷,你應該是呆滯的表情,又有些報仇後的釋然。”


    蘇栩雖然沒聽太懂他的解釋,但還是點點頭:“再來一遍。”


    沈毅深深看他一眼,沒想到他對自己要求這麽高,之後指揮場記又拍了一遍。


    蘇栩坐在台階上,盯著日出發呆,心裏想著自己曾經被校暴的場景,身上的痛讓他清醒了些,下一刻畫麵又轉到欺負他的人身上。


    那人被堵在巷子裏,兩腿發軟地癱坐在地上,地麵上還有疑似尿液的痕跡。


    想到這,小山輕笑一聲,仿佛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


    “卡!nice!這次很可以。”沈毅滿意的把視頻翻了兩遍,看向一旁站著的方旬問他,“小蘇挺有天賦的。”


    可方旬卻不這麽想,看剛剛蘇栩的樣子應該是入戲了,雖然拍攝效果好,但對他的精力卻會有很大影響。


    比如現在,蘇栩坐著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剛剛演戲的情緒還沒散開,但當他看到站著的方旬時,臉色一下子又變得冷峻起來。


    剛剛入戲的感覺一下子從體內剝離。


    從天蒙蒙亮拍到日出,所有人都有些筋疲力盡。


    早餐盒飯整整齊齊地碼在休息室的桌麵上,蘇栩剛進去就聞到一股飯香,饑腸轆轆的感覺更加強烈。


    臉上的妝還沒卸,蘇栩也不太在意,洗過手後便拿起早飯,然而下一刻房門被打開,方旬緩步走進來,手裏拎著一個保溫箱。


    他把蘇栩手裏拿著的包子收迴,將保溫盒打開:“吃這個,江鬆剛去店裏買的。”


    精致的早餐擺出來,跟包子豆漿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蘇栩搖搖頭:“我喜歡中餐。”


    下一刻卻看到方旬端起一碗湯,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如果你想讓我嘴對嘴喂你,我倒是不介意。”


    兩人對峙著,但最後還是蘇栩先敗下陣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你要改變一下表演方式。”方旬冷不丁開口,“雖然你現在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但對你精神不是很友好,你是什麽時候變成這種表演方式的。”


    據方旬迴憶,曾經蘇栩雖然演的都是些傻白甜對演技沒有要求的角色,但他表演的方式一直都是表麵型。


    而這次他的表演方式卻猛然換成了圈內避之不及的體驗派,確實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蘇栩咀嚼的動作頓了一下,他不知道原主之前怎麽表演的,但對於沒有經過係統性訓練的自己來說,體驗深入角色本身是他最快入戲的方法。


    而挺方旬這樣講,原主之前似乎是表演派,從不入戲的那種,所以才沒有揮發出畢業設計那種演技。


    【作者有話說】


    這周去了爛榜,隻能更六千,私密馬賽~orz


    第92章 教學


    “忘了,不過這樣更容易入戲。”蘇栩這樣搪塞他。


    後頸被捏住,蘇栩下意識縮脖子卻引得方旬更用力,他想起布丁有時候不聽話的時候方旬也會這樣,思考之餘便看到方旬表情凝重。


    “不能這樣。”


    蘇栩:“那我不會其他表演方式,違約金我也賠不起。”


    “沒讓你解約。”方旬攬住他的腰,“有什麽不會的可以問我。”


    能跟他說話就算好了,還要蘇栩主動找他,他倆現在的關係擺在這,蘇栩根本不可能主動。


    他不吭聲,方旬就裝不懂,語氣愈加放肆:“免費教學,不過得用其他的補給我。”


    “不用了方老師,您業務繁忙,如果想做的話不用這麽迂迴,畢竟我根本拒絕不了不是嗎?”


    蘇栩第一次叫他方老師,還沒來得及開心,餘下的話便直直地往他心窩裏戳。


    看著方旬一臉受傷,蘇栩麵上沒多大變化,心裏卻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言辭。


    僅瞥了一眼,他便收迴視線,繼續吃他的飯,他卻忘了後脖頸還被捏在方旬手裏,還沒張嘴就又被拉了迴去:“那就強硬一點,你必須跟我學,時間就定在每天晚上睡覺前。”


    剛說完自己不能拒絕,方旬就來這麽一出,蘇栩也不便再開口,騰出一隻手拍了下他的手腕讓他鬆開。


    “鬆開,我又不是布丁。”


    布丁可沒你難拿捏。


    方旬暗自想道,卻沒敢說出口,說出來不免得又惹他生氣。-


    上午蘇栩還有兩場戲,其中一場是小山與陳勁的初見。


    說是初見,但僅限於小山對陳勁。


    自從組織將小山歸於懷疑人員,他的資料便被發到陳勁手裏,陳勁早就從裏到外熟讀了不止一遍。


    酒吧營業時間一般在黃昏至淩晨,陳勁上學期間安安分分,連歌廳都沒去過幾次,更別說酒吧了。


    晚八點,陳勁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對酒吧裏任何地方都很好奇,他坐到吧台,瞧著酒單裏看不出酒品種的調製酒花名,故作熟練地點了一杯血腥瑪麗。


    趁調酒師調酒間隙,陳勁自來熟的打開了話匣:“哥們兒,你這邊有沒有一個叫路山的夥計啊。”


    那調酒師手上動作不停,說話熟稔:“小山啊,他今天八點的班,兄弟你還得等一會兒。誒你是他朋友?”


    “不是,就是想認識認識。”


    調酒師深深看了他一眼,了然道:“這樣啊,小山確實長得挺標致,但您還是歇著吧,他不喜歡男的。”


    “而且他脾氣有點古怪,您要是招了他注意晚上別走夜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勁想著那幾位公子哥統一的話徑,對這位小山加重了懷疑,他麵上不顯,接著調酒師的話往下問:“這有什麽說法嗎?”


    “嘿,這說法可就大了。”調酒師輕笑一聲,準備杯子將調好的酒倒進杯子裏,“小山雖然脾氣怪,但身手可算不上差,你要是想占他便宜,他一定讓你還過來。”


    陳勁琢磨了一下,接過調好的酒:“這麽兇啊,那我待會兒可得好好見識一下。”


    沒到八點,陳勁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從後門進來,那人有些過長的頭發散落在前額,把眼睛擋了大半。


    “誒來啦,喏,你的愛慕者。”調酒師看到他調笑了一聲,用下巴指了指吧台。


    於是陳勁便看到小山抬眼冷冷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戴上帽子把前額的頭發捋到腦後,拿起托盤看向調酒師:“哪間需要送酒。”


    “206。”調酒師說著看向陳勁一直盯著小山的眼神,“不主動點啊,待會兒人跑了。”


    陳勁將最後一口酒悶了,順著小山的腳步往樓上走:“等下。”


    小山停步,手裏的盤子端得穩穩的:“有事?”


    陳勁按耐住心裏的悸動,直接把內口袋裏的身份信息亮了出來:“市局實習民警,方便耽誤你幾分鍾嗎?”


    小山麵色瞬間變得凝重,突然,他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警官也不能沒有緣由的打擾公民工作吧。”


    笑聲使陳勁怔了怔,趁他怔愣之時,小山轉身便離開了。-


    打板聲響起,蘇栩手裏的托盤瞬間被拿走,他轉過身時,方旬已經走到沈毅身旁去看拍攝效果。


    於是他也隨之過去。


    “小蘇這一段可以啊,有點冷酷小王子的樣子了。倒是小方這裏。”沈毅用手指了指畫麵最後一幕,“你這眼裏的柔情過多了,你要記得你倆可是第一次見麵,你眼裏應該是驚豔和欲言又止。”


    “驚豔很容易理解吧,他長得就是你的菜,欲言又止呢,是因為你沒有報備上級,直接來這裏堵他,又被他懟了一頓,憋屈的不行又不能去怪他。”


    “沈導,你這越說我越憋屈了,你得誇誇我我才能進步啊。”方旬歎著氣搖頭,話裏帶著酸味,眼裏卻沒有一點妒忌的意思。


    沈毅看了他一眼:“我可沒有挑方影帝茬的意思,是小蘇進步太大了,我沒忍住啊。”


    “謝謝沈導。”蘇栩接受他的誇讚,方旬唇角的笑引得他耳根有些發燥。


    他的進步與方旬脫不了幹係,昨天說過的教學也在昨夜進行了首次試學,而他確實得到了些真才實學。


    第二場戲是蘇栩獨自一人的戲份。


    酒吧裏可以用燈光來改變時間,而白天的戲份自然隻能在白天拍,租賃的房間就在隔壁,轉場也沒那麽複雜。


    租賃的房間裏有三室一廳,其中一間便作為小山的房間進行拍攝。


    房間牆麵上貼著破破爛爛的牆紙,家具也很簡陋,除了一張床跟破舊的書櫃之外,還有一張爛了一半的沙發,連旁邊的海綿與木頭都露了出來。


    上麵正趴著一隻瘦小的狸花貓,看著像是一隻流浪貓,不僅體格消瘦,身上的毛都黏在一塊兒,甚至有一些地方都露出了皮膚。


    蘇栩一進門就看到那隻貓乖乖趴著,但蘇栩看得有點心疼,他兩步走到沙發旁,隻蹲著,動也不敢動地看貓,手上根本不敢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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