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曆八年正月二十二，上城。
最近林府不是很太平，總有難怪情緒的人來這裏隔空痛罵，亦或者趁著夜色前來扔石頭，潑狗血啥的。
京城的夜晚是有衙役巡邏的，多多少少都會撞見一些作亂的人，可是他們都選擇視而不見。
現在，京城的人對林牧雲的意見很大，當初陛下開恩，把他從一個低微的小地主升級後成了貴族，結果呢？大殷生死存亡之際，他竟然置之度外，不管了。
“少爺平時對他們那麽好，給大殷帶來了那麽多好處，他們怎麽都忘記了？現在就說少爺的不是。”
“是啊，太忘恩負義了。”
“哎！委屈我們家少爺了。”
林府的丫鬟下人們在前院討論著，為林牧雲抱不平。可是再看林牧雲，他根本沒有受到影響，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寫寫畫畫。
沒人知道少爺在幹嘛，他每天都會向外寄出幾封信，這些信全部都是送去越州雲城的。
“牧雲來京城了，你們可曾見過？”寧夫人見到寧若雪就來了心思，過來問。
“娘親，你問這個幹嘛？”寧若雪很不好意思。
“我聽說最近大家對牧雲的意見很大啊，他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心情極為不好？”
“娘親何時這麽關心他了？”
“你這孩子，怎麽可以這麽說話呢？”寧夫人沒好氣道，“你和牧雲的婚事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你們離夫妻就差明媒正娶，他現在出這檔子事，你不得去給他點安慰？”
“他都沒打算保護大殷。”寧若雪也想過去找林牧雲，她知道，這時候林牧雲肯定很不開心，可是一想起林牧雲元宵夜對大殷毫無希望的樣子，就覺得不該。
“害！他跟你同歲，和你一樣大，你憑什麽要求他去做你爹或者陛下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這……”
寧夫人的一番話說得在理，寧若雪仔細一想，這事好像是她錯了。林牧雲在她心裏就是無所不能的，不僅是她，在很多人心裏，林牧雲都是無所不能的。
放眼看看京城，幾乎每個人都在怪林牧雲對大殷的滅頂之災無動於衷，因為每個人在此之前都主觀的認為林牧雲一定有辦法拯救大殷，結果就是落差太大，沒辦法接受，這種情緒就變成了憤怒，不接受。從某種意義而言，寧若雪冷落林牧雲，與那些在林府門口扔石頭的人沒有什麽兩樣。
“聽娘一句勸，快去照顧一下你未來的相公，娘親以前不認識林牧雲，道聽途說，認為他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可是真的跟他接觸才知道，他不比你爹年輕時差，以後啊，他肯定是貴人。你娘看人向來不會錯。”
寧夫人費了不少口舌，寧若雪也有台階下，就同意去找林牧雲了。可是她自己一個人去又不好意思，幹脆就進宮去找顧幽蘭，二女一起，總不會因為吵過架而尷尬了吧？
此時，一個未知的房間內，兩男一女正在對話，中年男人是主子，年輕男女是下屬。
“大人，查過了，林牧雲寄去越州的信都是一些要開設新店的計劃書，根本沒什麽用。”年輕男子向主子匯報。
“都是些什麽計劃書？”
“為了賺錢在京城開設書坊，去跑馬坡附近買地開荒，諸如此類。他似乎是打算在大殷易主以後快速把自己的商業推出去，滿腦子都是賺錢，根本沒打算和三國聯軍鬥。”
“賺錢？這時候他還有心思賺錢？”主子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林牧雲這個人狡猾得很，大難臨頭還想著賺錢，賺了錢，他有地花嗎？”
“那可不一定。”女子迴答，“林牧雲現在雖為啟新男爵，但是並不屬於官吏階層，自古江山易主，為了穩定統治，都不會動體製外的人，如果大殷被滅了，以林牧雲在大殷積累的威望，把他招降了，應該會很好穩固將來的統治者的統治，林牧雲可不傻，應該可以想到這一點。”
“對啊，對啊。”年輕男子立刻應和，“而且，林牧雲最近的表現，不就是在給北方三國示好嗎？麵對三國聯軍，他不支持打也不支持投，反正就是什麽也不管，還自個兒做起了生意，應該是打算放棄大殷這個靠山了。”
“嗯，有點道理。”主子陷入了思考，種種跡象表明，這樣的猜測是對的。可是以他對林牧雲的了解，似乎不可能。除非還有更加有力的證據。
“大人，還有一個發現。”女子想起了什麽，繼續道，“探子昨夜來報，林牧雲此前在以男爵的身份在雲隱山組建的神秘軍隊也解散了，全部人迴歸田地和工廠，隻留下一批護院。此舉不就是說明林牧雲放棄了武裝，向北方三國示好嗎？”
“嗯！”
看來林牧雲是真的打算換主人了，這家夥反應還真快，知道大殷大勢已去，立刻就著手準備另尋靠山，雖然很無恥，但是很聰明。
“把這些消息傳出去，林牧雲想好過，那就不讓他好過，現在三國聯軍被霍元崢擋在跑馬坡外，十天半月都不一定可以攻進來，在他們成功破了跑馬坡之前，就讓林牧雲死在大殷的口誅筆伐之下吧。”
“大人高明！小的這就去辦。”
說罷，年輕男女退去。中年男子站了起來，熹微的光從窗戶縫鑽進來，落在他放在桌上的幾張紙，紙上赫然出現一個由三個狼頭組成標誌。
寧若雪進宮去找顧幽蘭，向顧幽蘭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來她還有點愧疚，那晚確實太激動了，一點都沒有為林牧雲考慮。
顧幽蘭聽後，覺得寧若雪確實過分，平日裏知書達禮，這時候怎麽就如此咄咄逼人？林牧雲也是人，他能做的的都做了。
如今林牧雲無能為力了，大家都怪他，有誰想過，林牧雲說到底也是凡夫俗子，就算他有神性吧，麵對二百萬大軍，神來了有用嗎？
寧若雪被顧幽蘭教訓得十分羞愧，她怎麽也沒想到，在生死存亡這件事上，顧幽蘭比她還要沉著冷靜。
在這裏說再多也沒用，承皇後也認為該讓顧幽蘭去看望一下林牧雲，既然兩家都是這個意思，二女就同行去林府吧。
最近林府不是很太平，總有難怪情緒的人來這裏隔空痛罵，亦或者趁著夜色前來扔石頭，潑狗血啥的。
京城的夜晚是有衙役巡邏的，多多少少都會撞見一些作亂的人，可是他們都選擇視而不見。
現在，京城的人對林牧雲的意見很大，當初陛下開恩，把他從一個低微的小地主升級後成了貴族，結果呢？大殷生死存亡之際，他竟然置之度外，不管了。
“少爺平時對他們那麽好，給大殷帶來了那麽多好處，他們怎麽都忘記了？現在就說少爺的不是。”
“是啊，太忘恩負義了。”
“哎！委屈我們家少爺了。”
林府的丫鬟下人們在前院討論著，為林牧雲抱不平。可是再看林牧雲，他根本沒有受到影響，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寫寫畫畫。
沒人知道少爺在幹嘛，他每天都會向外寄出幾封信，這些信全部都是送去越州雲城的。
“牧雲來京城了，你們可曾見過？”寧夫人見到寧若雪就來了心思，過來問。
“娘親，你問這個幹嘛？”寧若雪很不好意思。
“我聽說最近大家對牧雲的意見很大啊，他一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心情極為不好？”
“娘親何時這麽關心他了？”
“你這孩子，怎麽可以這麽說話呢？”寧夫人沒好氣道，“你和牧雲的婚事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你們離夫妻就差明媒正娶，他現在出這檔子事，你不得去給他點安慰？”
“他都沒打算保護大殷。”寧若雪也想過去找林牧雲，她知道，這時候林牧雲肯定很不開心，可是一想起林牧雲元宵夜對大殷毫無希望的樣子，就覺得不該。
“害！他跟你同歲，和你一樣大，你憑什麽要求他去做你爹或者陛下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這……”
寧夫人的一番話說得在理，寧若雪仔細一想，這事好像是她錯了。林牧雲在她心裏就是無所不能的，不僅是她，在很多人心裏，林牧雲都是無所不能的。
放眼看看京城，幾乎每個人都在怪林牧雲對大殷的滅頂之災無動於衷，因為每個人在此之前都主觀的認為林牧雲一定有辦法拯救大殷，結果就是落差太大，沒辦法接受，這種情緒就變成了憤怒，不接受。從某種意義而言，寧若雪冷落林牧雲，與那些在林府門口扔石頭的人沒有什麽兩樣。
“聽娘一句勸，快去照顧一下你未來的相公，娘親以前不認識林牧雲，道聽途說，認為他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可是真的跟他接觸才知道，他不比你爹年輕時差，以後啊，他肯定是貴人。你娘看人向來不會錯。”
寧夫人費了不少口舌，寧若雪也有台階下，就同意去找林牧雲了。可是她自己一個人去又不好意思，幹脆就進宮去找顧幽蘭，二女一起，總不會因為吵過架而尷尬了吧？
此時，一個未知的房間內，兩男一女正在對話，中年男人是主子，年輕男女是下屬。
“大人，查過了，林牧雲寄去越州的信都是一些要開設新店的計劃書，根本沒什麽用。”年輕男子向主子匯報。
“都是些什麽計劃書？”
“為了賺錢在京城開設書坊，去跑馬坡附近買地開荒，諸如此類。他似乎是打算在大殷易主以後快速把自己的商業推出去，滿腦子都是賺錢，根本沒打算和三國聯軍鬥。”
“賺錢？這時候他還有心思賺錢？”主子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林牧雲這個人狡猾得很，大難臨頭還想著賺錢，賺了錢，他有地花嗎？”
“那可不一定。”女子迴答，“林牧雲現在雖為啟新男爵，但是並不屬於官吏階層，自古江山易主，為了穩定統治，都不會動體製外的人，如果大殷被滅了，以林牧雲在大殷積累的威望，把他招降了，應該會很好穩固將來的統治者的統治，林牧雲可不傻，應該可以想到這一點。”
“對啊，對啊。”年輕男子立刻應和，“而且，林牧雲最近的表現，不就是在給北方三國示好嗎？麵對三國聯軍，他不支持打也不支持投，反正就是什麽也不管，還自個兒做起了生意，應該是打算放棄大殷這個靠山了。”
“嗯，有點道理。”主子陷入了思考，種種跡象表明，這樣的猜測是對的。可是以他對林牧雲的了解，似乎不可能。除非還有更加有力的證據。
“大人，還有一個發現。”女子想起了什麽，繼續道，“探子昨夜來報，林牧雲此前在以男爵的身份在雲隱山組建的神秘軍隊也解散了，全部人迴歸田地和工廠，隻留下一批護院。此舉不就是說明林牧雲放棄了武裝，向北方三國示好嗎？”
“嗯！”
看來林牧雲是真的打算換主人了，這家夥反應還真快，知道大殷大勢已去，立刻就著手準備另尋靠山，雖然很無恥，但是很聰明。
“把這些消息傳出去，林牧雲想好過，那就不讓他好過，現在三國聯軍被霍元崢擋在跑馬坡外，十天半月都不一定可以攻進來，在他們成功破了跑馬坡之前，就讓林牧雲死在大殷的口誅筆伐之下吧。”
“大人高明！小的這就去辦。”
說罷，年輕男女退去。中年男子站了起來，熹微的光從窗戶縫鑽進來，落在他放在桌上的幾張紙，紙上赫然出現一個由三個狼頭組成標誌。
寧若雪進宮去找顧幽蘭，向顧幽蘭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來她還有點愧疚，那晚確實太激動了，一點都沒有為林牧雲考慮。
顧幽蘭聽後，覺得寧若雪確實過分，平日裏知書達禮，這時候怎麽就如此咄咄逼人？林牧雲也是人，他能做的的都做了。
如今林牧雲無能為力了，大家都怪他，有誰想過，林牧雲說到底也是凡夫俗子，就算他有神性吧，麵對二百萬大軍，神來了有用嗎？
寧若雪被顧幽蘭教訓得十分羞愧，她怎麽也沒想到，在生死存亡這件事上，顧幽蘭比她還要沉著冷靜。
在這裏說再多也沒用，承皇後也認為該讓顧幽蘭去看望一下林牧雲，既然兩家都是這個意思，二女就同行去林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