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畫


    這天早上起來,掀開窗簾,看見外麵一片潔白。阿雅瞪大眼眸,瞬間跳起來,穿上拖鞋往外麵跑,院子裏一片潔白,微微的厚。


    下雪了!


    踩著嘎吱嘎吱的,“啊啊啊,下雪了!”


    為什麽下雪會讓人激動啊?


    阿雅不知道,但是這種潔白的東西第一眼看見真的會讓人歡喜,特別是一夜之間起來乍然看見,好驚喜。


    媽媽在屋裏喊,“寶貝,穿好衣服!”


    “好。”


    上麵的晶紫和柔穎聽見聲音也起來,看見外麵一片潔白,頓時興奮起來。阿雅彎腰抓起一把雪往她們那邊拋過去,“漂亮嗎?”


    “漂亮極了!”


    媽媽:“寶貝們,穿衣!”


    “好。”


    阿雅跑進屋,媽媽揉揉她的腦袋。打開門朝著晶紫她們那邊喊:“晶紫,柔穎,起來慢些,小心滑倒,穿厚些。”


    “好的,阿姨!”


    三人穿好衣服飛奔出去,玩上片刻的雪才進屋來,激動的不行。


    阿雅提議道:“我們早上做一道雪三味吧。”


    晶紫:“那是什麽配方?”


    柔穎:“跟雪有關,不會是用雪坐的吧?”


    阿雅笑眯眯的說:“猜對了!走,收集雪去。這是一道雪國的小吃,早上吃不太好,但是應景啊。”


    “好啊好啊。”


    幾人轉身進屋去拿來一個大盤子,從居住樹的葉片上收集一盤子的雪迴來。


    柔穎捏著一團放到鼻尖嗅嗅,驚奇的說:“這個雪有居住樹特別的香味耶!”


    晶紫忙過去聞聞,真的有居住樹的香氣。


    “這個做成配方一定好吃。”


    阿雅:“不知道,做了才知道。開始吧,柔穎你拿草莓研磨成細膩的漿,晶紫你研磨香葉。”


    “好的。”


    這道配方製作非常簡單,材料隻要用到地瓜、草莓、香葉、雪、一點蜂蜜。但是家裏沒有蜂蜜,用麥芽糖代替就好。


    阿雅負責處理地瓜,選用白色地瓜,跟雪的顏色最和諧。


    地瓜需要研磨之後過濾,得到白色的漿液,注入模具之後蒸熟,變成軟軟的外皮,在裏麵填入雪,快速將兩半模具合攏,得到巨大的雪球。


    將雪球放到盤子中間,澆上草莓醬、香葉醬、麥芽糖漿,十分簡單。


    最後搭配一杯熱茶飲,麵包果、草莓、香葉製作的茶飲,有濃香,補充冬天吃雪失去的溫暖。


    “爸爸媽媽,吃飯了。”


    “好。”


    外麵大雪,隻能在家裏吃飯。桌子換成一張小桌子,坐五個人也足夠。


    桌子邊爸爸已經燃起小火爐,居住樹嚴密的樹幹和葉片將暖氣緊緊保留在房子裏,將這裏打造成與外麵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一盤雪三味、一杯熱茶飲,生活從來沒有這樣美妙過。


    爸爸:“今天要去趕集哦,你們一起去嗎?”


    三人眼睛亮晶晶的,“要去!”


    吃完飯,有個午休。


    阿雅拿出書本開始學習,等到下午大家起來,集市出發。


    今天的集市是很嚴肅的集市,大街上有不少東西賣。


    可愛的香包、紅布、居住樹製作的毛毯、被子、地毯等等。


    柔穎好奇的問:“阿雅,不是家家戶戶都製作地毯、被子,為什麽這裏還有賣的?”


    阿雅說:“我家這樣迴來晚的樹葉收集不夠就會來買現成的,還有一些年輕人、工作繁忙的家庭,沒時間製作這些東西,或者懶得製作這些東西的都會來買。”


    “原來如此,我能不能買一些迴家,居住樹的葉片製作的被子、床單真的好舒服,味道好好聞。”


    “可以啊,走,看看去。你喜歡什麽香味的?”


    “哎?”


    柔穎一時間說不上來,隻能到攤位麵前聞了味道再說。隻是摸了別人的東西不買感覺好不好意思。


    媽媽拍拍柔穎的肩膀道:“不用不好意思,不喜歡很正常的。”


    一路逛了好幾家,最後選擇了一家味道跟阿雅家居住樹很像的,這家一共拿了三套出來賣,她全買走了。


    晶紫也買了一套,怕買多了拿不走。


    爸爸帶著大家去一家奶奶家買了不少紅布製成的祈福布條,這是大事,不能不上心。


    這裏還有不少售賣民族衣服的,就是媽媽製作的那種。冬天的衣服超級好看,毛茸茸的,穿上一定可愛極了。


    柔穎又看上一套粉色的毛茸茸的衣服,這件衣服很特別,有淡淡的合歡花香氣。


    “這件衣服好香啊~”


    媽媽說:“這是合歡居住樹的花朵製作的衣服,能保暖,還有淡淡的花香。”


    “哇,花朵製作的衣服?”


    媽媽:“嗯,合歡花的花朵開放之後就像一個個毛球,使用特別的處理技術能讓它變得更加柔軟、蓬鬆耐磨損。將這些花朵按照一定方式縫製起來就可以了。”


    聽著都好麻煩,但是衣服柔穎喜歡,而且逛一路就一件,她一定要買下來。


    衣服果然不便宜,居然要八千!


    贈送一雙鞋子。


    鞋子是合歡樹皮製作的,柔軟防水,裏麵是居住樹毛茸茸的葉片,非常保暖。


    “好的,我要了。”


    隨後又逛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天色漸黑才迴家。迴家柔穎就迫不及待將衣服換上,在大家麵前轉了好幾圈。


    “好看不好看?”


    “好看~”


    “嘿嘿。”


    媽媽說:“正好,我製作的新衣服也好了,你們一人一件,記得暫時不要穿,祭祀神樹那天再穿。”


    “好,謝謝媽媽。”


    “謝謝阿姨。”


    晚上媽媽抱過來一套被套、床單,聞著味道不是他們家居住樹的香氣。阿雅問:“這是葉尋家居住樹的葉子嗎?”


    媽媽笑道:“嗯,是葉尋那棵小居住樹的葉子。”


    阿雅驚歎道:“沒想到他的居住樹都能攢這麽多葉子了,好厲害。”


    媽媽:“估計初秋就開始攢了,要不要換上?”


    “不要,我這套還沒髒呢。”


    “好,給你放櫃子裏。今年去學校要不要帶一套過去?”


    阿雅想了想說:“不帶了吧,好麻煩。柔穎和晶紫買了不少東西,我們家再帶感覺有點麻煩。”


    “給你帶一套就行,拿的事情不用寶貝操心。早點休息。”


    “好,媽媽晚安。”


    等媽媽走後她拿起書繼續看,筆記本記的滿滿的。裏麵也有這段時間製作配方的感悟,沒有一天將學習落下。


    很充實。


    很快就來到神樹祭祀的前一夜,家裏將各種東西準備好。媽媽給了孩子們一人一根紅布條,給了阿雅一片居住樹的葉片,她對柔穎和晶紫說:“我們家的居住樹葉片不適合你們拿著去祭祀,到時候你們隻要拴祈福帶就好。”


    “好的,阿姨。”


    晚上,阿雅悄咪咪起來製作了一根棒棒糖,爸爸媽媽聽見動靜出來看一眼,偷偷摸摸的笑。


    第二天一大早,突然鍾聲大響,整個村的都能聽見。隨後便是此起彼伏的精靈唿喊聲,一遍遍蕩漾開,非常熱鬧。


    過年的氣氛彌漫開來。


    隔壁鄰居們紛紛問好,“又一年好啊。”


    “好啊,好啊,大家都新年好啊!”


    阿雅和柔穎她們起來,開始準備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五果羹,蘋果、桃子、梨子、紅棗、小草果、香葉、麵包果。


    先將紅棗熬煮上,各種果子切碎之後放進去一起煮,得到一鍋香噴噴的湯,最後加入炒製焦香的麵包果,美味出鍋。


    棉柔的麵包果,脆生生的果肉,還有紅棗的軟糯。濃鬱溫柔的焦香中有草莓的香甜,桃子的蜜味。


    美味將早晨寒冷、不清醒、對被子的迷戀全部清掃一空。


    “美好的一天~”


    “美好的一天!”


    吃完早飯後大家都在等著第二道鍾聲響,有點激動。


    紛紛換上新衣服,五個人的衣服差不多樣式,紅色的梅花,白中夾雜淡綠色的基調,都是毛茸茸的。居住樹的樹葉製作,味道清香,上身保暖。


    戴上平日裏很少戴的發飾、手鏈,整個人煥然一新。


    “阿雅,你好可愛~”


    “你們也好可愛。”


    晶紫:“我好激動啊,感覺要做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柔穎:“沒想到這裏過年跟城裏完全不一樣,我家過年就是家裏做一頓好吃的分享餐,節日就結束了。”


    晶紫:“我家也是,不過爺爺會帶著我們到居住樹下麵祈禱一下。我家的居住樹現在看來好小,迴家我就好好養它,讓它長的超級大。”


    媽媽笑道:“女孩子養不了居住樹哦,你可以叫你爸爸好好養。”


    晶紫失落道:“這樣嗎?家裏居住樹是爺爺的,爸爸的還沒種呢。”


    柔穎:“我爸爸的剛種下去,他經常沒時間照顧,不知道會不會長大。”


    這些問題爸爸媽媽無法解決,隻能安慰一下。


    很快,鍾聲響起!


    森林中突然好多精靈尖叫起來,紛紛湧上樹梢往神樹那邊飛奔而去。


    爸爸大喊:“快跑!”


    隨後他就飛了出去,幾下子消失在樹間。


    晶紫和柔穎沒反應過來,阿雅拉著人往前也跑,“要去搶位置的,不然就撿不到更多神樹葉子。”


    “啊?”


    兩人很茫然。


    媽媽過來帶著兩個不太熟悉走樹上的精靈,對阿雅說:“媽媽來,阿雅,你專心走路。”


    “好的。”


    娘幾個來到神樹這邊,神樹周圍已經圍著密密麻麻的人,粗看一百多,全是健壯的男精靈。


    大家用古老的精靈語互相唿喊著,媽媽和阿雅仔細傾聽,聽見爸爸的聲音忙拉著柔穎和晶紫往那邊鑽。


    過去的時候大家會給讓位置,還好。


    晶紫和柔穎一臉懵的跟著走,完全搞不懂他們在做什麽,這些精靈語勉強能感受到情緒,具體的意思不大明白。


    但是場麵很壯觀,好神奇!


    阿雅悄悄對兩人說:“這是特色了,越靠近神樹說明精靈的速度越快,身體越強壯,在戰鬥、求生中越厲害。這是以前部落生存留下來的習慣,已經很少有村落保持這種活動了。”


    柔穎問:“萬一家距離神樹很近不就占便宜了。”


    媽媽笑道:“不會哦,剛才你們不是看見了,大家都是從我們家那邊出發的。”


    “哎?”


    這個她們真沒注意。


    媽媽:“參加這個活動的人主要有成家立業的家裏的男性精靈,獨自居住的女性精靈,成年的男性精靈,成年的打算獨自居住的女性精靈,所以人會減少大半。我們村人比較少,因此你們看不出大家是從一個起點出發的。在那種上千戶的大部落你們就能感受到了。”


    “哇,還有這樣的做法嗎?”


    柔穎:“這些古老的習俗好有意思。”


    媽媽:“嗯,不過很多都失傳了。”


    很快,幾人來到爸爸身邊。爸爸給了媽媽一個擁抱,自豪的問:“這次位置怎麽樣?”


    媽媽笑眯眯的說:“超級棒!”


    阿雅也說:“爸爸最厲害了!”


    爸爸嘿嘿笑,臉色微紅。


    此時一個人悄悄擠了過來,晶紫疑惑的問:“葉尋?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葉尋搖頭,從衣服兜裏拿出一片葉子和一個盒子給阿雅,“阿雅,這個給你。”


    阿雅接過來,將葉片拿了跟自己家的葉片放到一起,拿起盒子晃晃,‘哢噠哢噠’的響。


    阿雅好奇的問:“裏麵是什麽啊?”


    葉尋不好意思的說:“你迴去打開就知道了,我走了。”


    阿雅也拿出一個盒子給他,“迴禮。”


    “好的。”


    等葉尋離開,兩個閨蜜眼眸詭異的看著阿雅,阿雅臉色微紅的問:“你們看啥?”


    柔穎問:“好朋友之間這天要送禮物的嗎?你都沒給我們說。”


    阿雅嘿嘿笑,從懷裏拿出兩根棒棒糖給她們,“給,迴去補上也行。”


    熱鬧過後,第三次鍾聲響起。


    前麵的村長開始唱祭祀詞,非常玄奧的歌聲,讓大家不自覺的閉上眼睛聆聽。


    唱詞結束,眾人拿出自己的手中的居住樹葉片高高舉起,手裏的葉片代表這是他們的居所,希望居所得到神樹和母神的庇佑。同時願意用自己最寶貴的居所來拱衛神樹和母神,無論發生什麽危險,他們都願意為敬愛的母神戰鬥,保衛家園,保衛家人,保衛賴以生存的村落、部落、國家!


    這是非常鄭重的契約諾言!


    柔穎和晶紫愣神的看著,隨即被眼前的一幕震的久久不能說話。


    隻見大家手裏的葉片紛紛自動飛起來,融入到神樹中去,隨後神樹開始生長許多新葉,老舊的葉片掉落下來。


    嘩啦啦的,不知為何,兩人眼睛紅紅的想哭。


    老村長喊一聲:“啊咦嘞!~”


    “啊咦嘞!~”


    “啊咦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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