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正凝神聚氣,用內力往陸長生體內探去。


    陸長生繼續說道,“更為古怪的是,最近這段時間殺戮太多,我體內的煞氣積蓄太多,有些超出我所能承受的範圍。以前這兩個小人都能幫我提煉煞氣,化為能量,助我殺敵。”


    “可是最近這兩個小人陷入沉睡當中了,根本就不理睬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天正說道,“怪不得你剛才那一刀開天辟地,身上煞氣外泄,雙眸猩紅,是有些走火入魔的意味。”


    “沉睡了嗎?我好像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啊。”


    陸長生說道,“我能看得到,兩個小人用玄黃雲霧將自己包裹起來,就如同蠶繭一般,將自己裹得緊緊的,一絲一毫也看不到裏麵。”


    “另外,這兩個雲繭,剛開始是白色的,後來變黃色,最近變成了金黃色。”


    “就在我來到龍虎山的時候,其中那個瘦小一點的雲繭似乎有所觸動,就動了動雲繭,我以為它會破繭而出,可是依舊沒有。”


    “剛才你的天罡正法劈中了我,那棵驚雷祖樹劈中了霸王刀,傳到了我身上,那個瘦小的雲繭上裂開了一條縫。”


    張天正連忙問道,“你能看到那個雲繭裏麵是什麽嗎?”


    陸長生搖搖頭,“那個雲繭本來就小,那條縫隻是剛剛裂開,我根本就看不到裏麵有任何東西。”


    張天正眉頭緊皺,“長生,你這身上的確很古怪啊。”


    “我的內力探入你身體,暢通無阻,可是到丹田附近的時候,就被阻攔在外麵了,我根本就探不進去。”


    “恐怕,這裏麵藏有天機啊。”


    “嗯,晚上月出之時,我來占卜一卦,能否測出一些什麽天機來。”


    陸長生看著張天正,“你要占卜窺天卦?”


    張天正說道,“老師將窺天卦傳給了我,一直還沒有用過的,今日既然你來了,而且你身上還有這麽古怪的事情,那必須得用一次了。”


    陸長生連連擺手,“那可不行,窺天卦窺測天機,要折壽的,萬萬不可能用在我身上。你才多大年輕,要是折壽十年,那接下來的仗可怎麽打,萬萬不可。”


    “再說了,當初我問張爺爺,張爺爺和我是這麽說的,既然這小人在你的丹田之中並沒有做出什麽傷害你的事情來,又能為你煉化煞氣,在幫你,想來是沒有害人之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無需過多憂慮。現在既然你也探不進去,那就不用去管他們了。反正已經裂開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破繭而出,那個時候又能重新幫我煉化煞氣,幫我提升境界。”


    張天正本來有極大的好奇心,要探測一下陸長生丹田之中的兩個小人,聽得陸長生提起張時修的言論,想想也有道理。


    隻要在丹田之中沒有傷害陸長生,說不定有其他天意在其中,那就不要輕舉妄動。


    兩人在地上坐了一會,後來又站在了驚雷祖樹上去眺望四方。


    開始陸長生還有些擔心,畢竟這棵驚雷祖樹可是龍虎山祖師張道陵種下的,自己站在樹冠之上,是不是有所不敬。


    可是張天正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登高望遠,修身養性,正是老祖師的心願。


    些許細節,無須在意。


    兩人在龍虎山頂看了一晚星宿。


    兩個平日裏話不多的人,卻在這樣一個夜晚說了一晚上的話。


    說到道門討伐佛門,說到天下局勢,說到另外一方世界,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還提到了那個雲遊四海,無所顧忌,又生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的虛靖,兩人都有些義憤填膺,又嘴角含笑。


    虛靖,那可當真是個神奇的存在,是個有趣的人啊。


    不知道他現在又在哪裏浪?


    燕州,古道。


    月色下,在一條鄉間小道上,一個年輕的道士,牽著一頭黑驢慢悠悠地走著。


    黑驢的背上,坐著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大約七八歲的樣子,紮著兩個小辮子,一晃一晃的。


    小女孩的懷中,有一個小腦袋時不時探出來往外麵張望一番,在小女孩手中吃點東西,又縮了進去。


    “啊嚏”


    “啊嚏”


    “啊嚏!


    年輕道士連續打了三個噴嚏,用手揉了揉鼻子,罵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家夥,深更半夜還在嚼本天師的舌根。”


    “本天師一生光明磊落,行的正、站得直,豈能由你們這些宵小在背後說我壞話。可恨,可恨。”


    黑驢背上的小女孩說道,“師父,肯定是今日那個被你騙了三兩銀子的婦人,迴家之後睡不著,在被窩裏罵你呢。”


    這個年輕道士自然是自詡為龍虎山最年輕、最能打的天師虛靖。


    而這個小姑娘,就是柳兒。


    虛靖嘴角抽了抽,“柳兒,怎麽能說是騙呢?”


    “為師好歹給她打了一卦,算了命,隻收了她三兩銀子,已經是很便宜的了。”


    柳兒扁著嘴說道,“師父,你這哪裏是算命啊,完全是揭短好不好。你和她什麽竹外桃花三兩枝,一枝紅杏出牆來。她當時還笑顏如花,以為師父你誇她長得美貌,如紅杏一般亮眼,有桃花運。估計是迴去睡一覺,越想越不對勁,原來師父是說她不守婦道呢?”


    虛靖伸手摸了摸驢頭,“柳兒啊,這相術一道,察言觀色是極為重要的。”


    “你看那婦人,雖然生得還算端正,可是那眼中如絲,趁人不注意,給我拋了不少個媚眼啊。如果不是為師穩重,不肯與之同流合汙,恐怕會掉入她設下的陷阱當中不可自拔。”


    “再說了,那婦人的丈夫可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一臉憨厚,為師不忍傷害,不能做出那等傷天害理之事啊。柳兒,你可看到了那婦人的丈夫頭頂的帽子?”


    柳兒微皺眉頭,“帽子?我沒有看到那男人還戴著什麽帽子啊?”


    虛靖說道,“有的有的,綠油油的,很醒目啊。”


    “唉,可惜前段時間我們逢店住店,逢吃必吃,逢玩必玩,帶出來的銀子都花完了,否則啊,也不至於在夜間趕路了。”


    柳兒嘟著嘴說道,“師父,你說帶我出來遊曆,去尋找那另外一方世界的通道,出來數月了,也沒有任何發現啊。”


    “要不,我們現在迴大邑吧,我想長生哥哥了。我想吃大邑的烤肉,達州的麻辣燙了。”


    虛靖連忙說道,“那可不行,要是放在先前銀子用完我也早就迴去了。可是現在這個緊要時候,我還真不能露麵。”


    柳兒不解地問道,“師父,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啊,還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龍虎山最年輕天師,你怕什麽啊?”


    虛靖嘴角一歪,冷笑一聲,“有人用我的名義挑起了一場滔天大戰啊。”


    “這些家夥,說點其他的不好,偏偏說我被道岸和尚給打死了,這簡直是敗壞我名聲啊。就憑道岸和尚那點手段,能打死我?我不把他腦袋敲成缽盂我就不姓虛。”


    柳兒說道,“師父,你本來就不姓虛啊,你姓張啊。”


    虛靖看著前方有人影,便將手指放在嘴邊,“噓!”


    “有人來了,為師得換張臉,免得壞了長生和天正的好事。”


    虛靖從懷中掏出一張人皮麵具,往臉上一抹,一個中年麻臉的道士便出現在柳兒的麵前。


    “長生啊,我為了你們所謂的大事,遮掩住我絕世的容顏,這筆賬你至少要用十壇酒才能還得清啊。”


    “道岸啊道岸,你這個賊禿驢,雖然你打死了我,佛門聖子贏了道門天下行走,你可算揚眉吐氣了,可是你現在日子應該也不好過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人一刀,鎮守華夏三千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慘綠少年阿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慘綠少年阿日並收藏一人一刀,鎮守華夏三千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