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的勝利不是勝利,笑到最後才最重要,杜榮尚深諳此理。自他知道自己是耶律詢真正的兒子、自己才應當是北遼皇帝的那一刻起,他在心中就做出了決定,他要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他知道,他不能寄居於李繼存屋下,他必須有自己的力量。


    離開汴郡後,他便秘密返迴範陽,因為自己尚有幾箱珠寶藏在這裏。這一路隨自己北上的都是自己的軍聞司舊部,他知道,隻有把自己的家當拿出來才能把這些人都留下來。


    這些年,他始終有藏匿珠寶錢財的習慣,盡管世人都說自己貪婪,自己也不跟他們過多爭辯。想來也很可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天下有幾人不貪財?且不說這朱友倫之妾宋氏,就連這草原太師於子非、河東大將石恆看見了金銀珠寶不也欣然笑納嗎?那張鈞飛拿到了自己還給他的手鐲也麵露喜悅啊。倒是,迴想這些年唯一一個真得不貪財的人,就是當年的湧關賊將尚進了,可最後被一群貪財之人給害死了。


    “杜大人,按你上次離開晏州之前的吩咐,已派弟兄把周遭州郡的軍聞司舊將統統找來,都安置在範陽了,不知何時見一下他們?”部下顏衝湊在他耳邊說。


    “今晚吧,”杜榮尚對他說,“把我帶迴的幾箱珠寶送到這裏,把大家今晚召集到此。”


    傍晚之後,陸陸續續有人自範陽城各地會聚於此。


    “兄弟們,軍聞司已是前朝事了,諸位於各地也算為皇上、為江公公鞠躬盡瘁了,我代替陛下、義父感激大家。”說完,杜榮尚起身在眾人麵前鞠了一躬。


    下麵嘰嘰喳喳,甚至已經有人掩麵而泣。是啊,這些人死身守護的王朝轟然崩塌,他們怎麽能真得不為所動。


    “知道大家最近日子過得苦,”杜榮尚打開桌上的箱子,指著裏麵的珠寶,邊說邊啜泣,“大家為軍聞司效力,做得都是要命的活,甚至要拋家棄子、背井離鄉,著實不易。今日,我把我這些年攢下的一點錢財分與大家,隻當給大家一點安家費,希望大家別客氣。”


    說到這裏,有幾人已經泣不成聲了,軍聞司的舊屬要不投軍去了,要不四處討飯,今天在這裏的人,大部分做得也都是苦力活。


    “杜大人,我們不走了,”首先一個人站了出來,此人名為薛起,曾是軍聞司營州主事,“這些年為軍聞司效力,除了打探情報,舞刀弄槍,也不會幹別的了。杜大人俠肝義膽,又是江大人義子,請您把我們留在身邊,跟著您幹點大事。”


    “是啊,大人,我們平常在外也是受人欺負,”顏衝附和,“如今天下大亂,我們看大人乃是人中豪傑,請您允許我們追隨您。”


    “請杜大人收留我們,主持軍聞司大局,吾等以大人馬首是瞻!”眾人紛紛跪下。


    自此,各地無路可去的的軍聞司舊吏紛紛來投,杜榮尚聚集起一幹精銳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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