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火車西站。


    一個年輕人手裏拎著個軍綠色的旅行吧,一手牽著一個小女孩走進了候機大廳裏,他若無其事地掃了一眼大廳裏的公安民警們,拉起小女迅速地走進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候車室裏。


    “哥,我看到了,那裏,那裏有我們要坐的這趟火車。”


    小女孩伸手一指正在檢票的告示牌,年輕人拉了拉她的手,疾步走了過去,“妹妹,記住了哥告訴你的沒有,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哥,我記住了,到了那邊是不是我就可以去上學了?”


    小女孩點點頭,眼睛裏閃過一抹期盼之色,年輕人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睛裏閃過一抹憂鬱之色,雖然之前跟許一談好了,但是,現在自己成了殺人犯,他還會不會幫自己照顧胡蝶?


    這年輕人自然就是胡飛,小女孩就是他的妹妹胡蝶,昨天他給許一打了電話之後,就匆匆地帶著胡蝶出發了,坐汽車趕到京城,試探性地在警察麵前露了露臉,隨時準備逃逸,幸運的是警察直接無視了他的大眾臉。


    這讓胡飛心裏鬆了一口氣,看來遼河那邊警方還沒有發出協查通報,也就是還沒有來得及通緝他,至少在到達江南省之前他還是安全的。


    就是不知道許一會不會把自己抓住交給警方,如果,他能夠承諾照顧妹妹的話,就是進去蹲幾年班房也無所謂了,畢竟,肥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肥龍雖然該死,不過。他不是恐怖分子,他隻是一個流氓而已。


    兄妹兩人上了車,找到了座位,這是一輛直達列車從京城到達衡川隻要十六個小時,也就是說達到衡川市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哥,我們應該在上車前給許一哥哥打個電話的。”


    胡蝶低聲在胡飛的耳邊說道,胡飛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搖搖頭,雖然許一讓自己去江南找他,但是。誰知道許一打的什麽主意,人心隔肚皮呀。


    能夠不去蹲班房自然最好,胡飛相信自己就是帶著妹妹也能夠生存下去,隻不過不能給她一個正常的孩子生存環境罷了。


    他自己一輩子浪跡天涯也就罷了,總不能讓胡蝶也一樣跟著他到處流浪吧。有一個安定的環境對她來說才是最關鍵的。


    “行了,小家夥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睡一下吧。”胡飛拍了拍小丫頭的背,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上。


    片刻之後,胡蝶的腦袋一歪,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胡飛抱著妹妹,看著她的小臉蛋,心裏一時間糾結不已。在失去自由和給妹妹一個美好未來之間搖擺不定。


    “小夥子,這是你妹妹嗎?”胡飛身邊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他坐在靠近走廊的一邊。穿著一件藍色的中山裝,敞開了衣服上麵兩顆紐扣,中山裝裏麵的口袋角上露出一一抹紅色。


    “是的,我帶妹妹去江南找我表哥。”


    胡飛嗬嗬一笑,低頭看著妹妹熟睡的模樣,他的心裏五味雜陳。真的讓她跟著自己一輩子見不得光,一輩子亡命天涯?


    “哦。去江南哪裏,我也在江南下。”


    老頭嗬嗬一笑。露出一口黃板牙,“我這次來京城是硬被兒子接過來看病來了,這裏檢查那裏檢查浪費了不少錢,結果什麽都沒查出來,今天趁著兒子上班去了,我偷偷地溜出來了,還是我們農村過日子舒服。”


    “老人家,那是孩子關心你呢。”


    胡飛嗬嗬一笑,想起自己父母雙亡兩兄妹相依為命,如今還要亡命天涯,情緒頓時就低落了下去,手指摩挲著妹妹的頭頂,心裏暗暗地下定決心。


    祁溪現政府大院,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慢慢地停在縣政府辦公樓前。


    “走吧,我們上去看一看,要不然梅開山這家夥還以為我是吹牛的,不能把你爸拉過來撐場麵呢。”


    許一向李若曦咧嘴一笑,“今天也讓我享受一下狐假虎威的滋味吧。”


    李若曦抿嘴嬌笑一聲,推開車門下了車。


    “許總,歡迎,歡迎。”


    兩人一下車,梅開山就微笑著迎了上來,緊緊地握著許一的手,“走,上樓去喝杯水暖和一下,然後再說其他的吧。”


    “梅縣長,一段時間不見你這官威見漲啊。”許一嗬嗬一笑,握著梅開山的手一搖,“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們省政法委李書記的閨女,若曦,這位就是淑芬的爸爸。”


    “梅叔叔,您好。”


    李若曦微笑著跟梅開山打招唿。


    “走吧,上去喝杯熱茶暖和一下。”


    梅開山笑嗬嗬地將許一兩人請到了他的辦公室裏,親自倒了兩杯茶,摸出一顆煙遞給許一,“許一,這次叔叔我要批評你了,論公來說,工程項目開工建設是我政府的事情,論私,你是我女兒的男朋友。”


    “你的公奠基儀式怎麽不先來請我,而是去請對麵那位呢?”


    “叔,這不是我安排的,你知道我這幾天一直在京城忙著跑工程呢。”


    許一苦笑不得,梅開山這半公半私的說法無非就是表達了一個意思,他很不高興,按道理應該是先來請他去參加奠基儀式,然後蔣偉鋒知道了他要去,肯定就會有了托詞不去,通常來說,縣委一二把手不會同時出現在這樣的商業場合。


    而且,這事情的確是柴迎春安排的,按道理說,她在商場混了這麽多年,打交道的大領導很多,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的,難道是故意所為?


    “許一呀,不是我說你呀,你把柴迎春這麽個女人安排到公司來,很不合適啊。”梅開山冷哼一聲,走到椅子前坐下,“她肯定是知道了我女兒是你的女朋友,她這是故意借機扇我的臉呀。”


    “叔,不會吧,這怎麽可能,柴總不是這種人,從級別上來說,她去找蔣書記也沒錯,咱們畢竟是自己人,蔣書記可不是,而且大概她也沒想到蔣書記會答應去參加這麽個小活動吧。”


    許一聞言一愣,不能不說梅開山說的很有些可能,當然,嘴上無論如何是不能承認的。


    “我們之間的關係,整個衡川官場誰不知道,你現在去請別人都不請我這個老丈人,你心裏還有我這個老丈人嗎,讓別人怎麽看我?”


    梅開山哼了一聲,將香煙塞進嘴裏吸了一口,“對了,昨晚上淑芬爺爺給我打電話了,說你跟他們衡山道派有點矛盾,這是怎麽迴事?”


    “叔,沒事兒,都是上一輩的恩怨,我的師父跟他們之間有點誤會,過幾天我去山上拜訪一下他們掌教。”


    許一苦笑一聲,卻是沒想到梅淑芬爺爺會把這種事情告訴她爸爸。


    “對,有誤會就盡量解釋清楚,衡山道派在我們江南的力量還是比較大的。”梅開山點點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尤其是他們的掌教尊者看山道長,同省裏不少領導有交情,能夠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他們的好。”


    “叔,我明白了。”


    許一點點頭,看了一眼窗外,“叔,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過去了,一會兒還要請你講幾句呢,正好今天沒下雪。”


    胡飛也在看天,看著窗外越來越濃鬱的夜色,心情漸漸地平緩下來,經過一整天的反複考量,最終做出了決定,就在衡川去見許一,不管他會怎麽做,隻要他答應照顧妹妹胡蝶就好,哪怕是讓他去償命,隻要妹妹有人照顧也就了無牽掛。


    “哥,我餓了。”


    胡蝶拉著胡飛的手臂,看著對麵座位上的一個女孩在吃方便麵,她輕輕地吞了口唾沫,為了省錢胡飛隻給妹妹買了一桶快餐麵。


    剛剛火車上賣東西的乘務員走過不久,胡飛立即起身追上去,買了一桶快餐麵泡了給妹妹吃,胡蝶很乖巧地讓哥哥也吃,胡飛借口自己不餓,等下車了再去吃飯,然後起身到吸煙區去吸煙。


    吃過了快餐麵的胡蝶很快又趴在位子中間的台子上睡著了,這兩天跟著胡飛來迴奔波每個消停,她的年紀又小身體自然扛不住這麽折騰。


    夜色越來越深,車窗外偶爾看到幾點星星點點的燈火,胡飛站在車廂連接處,手指頭的香煙已經燒到過濾嘴了,將手指頭的香煙扔進了車壁上的裝煙頭的提盒子裏,轉頭看了一眼座位上,胡蝶睡得正香,坐在她身邊的老人也靠在位子上睡著了,甚至連中山裝的扣子都沒有扣好。


    就在這時,幾個年輕人從車廂的另外一頭走了過來,每個人負責幾個位子一路檢視下來,胡飛頓時就明白了這是幾個扒手。


    要不要多管閑事呢,胡飛眉頭一皺,換了其他時候肯定要挺身而出,他在部隊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跟恐怖分子都血戰過的他自然不會畏懼這幾個小混混。


    問題是,如今他自己身負命案呀,一不小心把事情鬧大了,被警察盯上了怎麽辦?


    胡飛看著一個留著長頭發的小混混模樣的家夥走到了妹妹胡蝶的位子邊上,想起妹妹的眼神,眼睜睜地看著那小混混將手伸向了老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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