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壯漢的屍體,梁怡無力地癱坐著,揚起的灰塵迷蒙了她的雙眼。“你怎麽又跟來了?!!”父親生氣地看著一臉受傷的梁怡,麵對著這樣固執又依賴著自己的女兒,梁興鴻不由得歎氣把隨身的獵犬唿喚迴來。梁怡假裝生氣地跟著獵犬走向父親,她嘴角的上揚透露著她的小秘密。“父親,我說了我也要成為獨當一麵的大醫師!你帶哥哥去偷偷練功,我怎麽能不來偷學!你能到處教別人,怎麽就不教自己的女兒呢!”“我哪有亂教別人!?”梁興鴻用力地敲著梁怡的腦袋。“可是!可是!”梁怡捂著頭,仰望著她的父親嘟囔著,“巷頭吳偉哥幫他母親插針治療頭疼的針法不就是秘法第五章的針法麽!還說不是到處教。”“呀哎,你哥帶兔子迴來了!”梁興鴻突然開心的指著梁怡的背後,梁怡放下雙手開心的迴頭迎接,可是梁怡的背後卻沒有哥哥粱堃的蹤影,等迴過神來時父親又狠狠地敲了她的頭。“都說作為女孩子不能這麽隨便的相信男人。”父親嗤笑著看著這個小女兒生氣的表情,她委屈的表情都和過世的妻子非常的相似,看來欺負自己女兒的壞樂趣還真難改,“吳偉母親的頭痛是急症,要是立刻能減緩她的痛苦就必須由親近的人學會。正所謂遠水不能救近火,醫者醫病更需用心醫心。你這種不體貼的個性,怎麽會是個好醫師!連成為個好女孩都是問題。”“可是......”就在梁怡想要反駁的時候,村子的方向突然傳來連連的慘叫聲。隻見梁興鴻的臉霎那間刷白,立刻將梁怡緊緊抱在懷中,可是手卻忍不住不停的發抖,難道還是被發現了嗎?他的內心比手更感到顫抖,明明已經躲在了無人知曉的山村裏了!而且村裏的人也不知曉外麵的世界,絕對不會有人告密的。那......梁興鴻腦裏不停的對著身邊的人發問。“父親,發生什麽事了?是村裏嗎?”梁怡的疑問打斷了梁興鴻腦中的質問,他不由得看著眼前還如此幼小的女兒,怎麽辦?怎麽辦好呢?他慢慢放開緊抱著的手,蹲了下來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該怎麽辦好呢?“怡,能答應父親一件事嗎?”梁興鴻麵帶著奇怪的笑臉,雖然梁怡還是很疑惑,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絕對相信父親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而認真的點點頭。“答應父親這件很重要的事哦!”梁興鴻不知為何感到了一絲的放鬆,“答應父親以後都不要吃蒜頭哦,女孩子不能有口氣呢!”“父親!!!”遠處還傳來著不停息的慘叫,怎麽自己的父親還在開著這樣的玩笑呢!梁怡不由得感到生氣。“這可能是父親最後對你開的玩笑了,小怡。”聽到這話梁怡不知為何眼淚忽然流了下來,內心像是寺院裏的大鍾被沉重的打擊著。她完全反應不過來,隻能這樣盯著笑眯眯的父親。“乖!”梁興鴻溺愛地揉著的頭發,語氣中帶著壓抑,此時輕柔吹動的微風,像是在附和著慘叫唱別離。“答應我,和哥哥一起絕對不能離開這裏!”“可是!”這句梁怡最愛用來反駁父親的開頭被父親嚴厲的打斷。“不許可是!”梁興鴻強忍著內心那一聲的歎息,“粱堃那小子還在瀑布那裏,那裏絕對不可能聽到這些的。你就過去和哥哥一起!不許離開這個森林!要是真的不想在森林裏就走吧,永遠的離開這裏。好嗎?小怡!”不知道是錯覺嗎?梁怡覺得在父親的眼裏看到了一絲的淚光,但是更多的是瞳孔黑色深處那一片深邃而無法看透的失落。這些都是錯覺嗎?可是耳邊不可避免的慘叫似乎也快要到落幕了。梁興鴻把梁怡再次的包入懷中,他像往日安慰著嬰兒的梁怡般輕拍著她的後背,溫柔而有堅決地說著:“在村子裏有一種屬於生化病毒的東西,那是一種空氣傳播必死的疾病。在這密集的樹林中能淡化這種病毒,所以你們絕對不能迴到村子裏。不然的話你們都會感染上這種病毒。怡,你要和哥哥一起好好生活。或許父親找到能永遠保護你們的方法時就會迴到你們的身邊。好嗎?給父親一些時間,可以嗎?”還幼小梁怡不能完全理解父親的話,可是除了答應,她好像也無法做出其他反駁的行為了。隻能在這座密林中不停的走,隻想盡快走到哥哥的身邊。身邊的獵犬似乎也感受到小主人的空洞,默不作聲地跟隨著,隻是不停地迴過頭在尋找著什麽。可是走到了瀑布卻還是完全沒有哥哥的蹤影,難道哥哥迴到了村裏?難道哥哥也......?!磅礴的流水之聲瞬間把梁怡的心給吞滅。難道最後的一點擁有也失去了?沒有如同親人的村民,沒有了父親,連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那一刻,梁怡似乎聽到了玻璃瓶從空中砸落的聲音,那麽的清脆卻讓人如此心碎。秦星安靜的從黑暗中靜靜走迴來,他看著癱坐在地上出神的梁怡,到底她怎麽了?難道還沒在滅城的驚訝中醒來嗎?對著這些素昧平生的病人,梁怡有這麽大的愛意麽?他試圖想要把梁怡拉起來,可是如同傀儡般站起的梁怡卻忽然的昏倒了。顛簸的車上,黑夜的微風吹入車窗,這樣讓疲勞的人也喚起一絲清爽的感覺。秦星把車開往離剛才那些部隊經過的相反方向,空曠的道路上,他不時透過倒後鏡來看著梁怡。她是在做著怎麽的夢呢?一向倔強的她竟然在睡夢中這麽的柔弱,讓人產生想要保護她的心情。我到底在想什麽呢?秦星轉頭想把窗戶拉大被風吹醒些,可是細想一會又把車窗關上了。梁怡的睫毛在不停的抖動著,似乎強忍著不想爆發出來。身邊的獵犬用臉觸碰著梁怡的手,她失神的低下頭看著獵犬。什麽約定!管他呢!要是誰都沒有了!要是他們都不在自己的身邊了!這世上還有什麽意義呢!梁怡堅毅的迴過頭,我絕對不能什麽都不再擁有!我要自己去追尋!我要把一切都拿迴來!懷著這樣想法的梁怡奔跑起來,除了迴去,梁怡的腦裏什麽都沒有了!她絕望的閉著雙眼瘋跑著!就連獵犬也隻能緊跟其後。“砰!”梁怡厚實地撞上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