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得虔誠,眼睛還激動得發亮。


    宋硯星:“……會。”


    人魚的眼淚是大海最為珍貴的寶物。


    洛澄抬眼瞟他,輕咳一聲:“那……”


    起初剛在一起,洛澄還一副霸總模樣,現在兩人關係愈發得親昵了,對方也越發的放開了。


    宋硯星可不想聽他說,要自己哭一下的話,便率先開口:“嗯?你不想知道尾巴的傳說了嗎。”


    昏暗視線下,那張漂亮得妖異的臉帶著無端誘哄。


    洛澄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耳尖微紅:“我想知道,你說。”


    “傳說,人魚一生隻會有一個伴侶,”宋硯星將人圈進懷裏,湊近他耳朵低聲說,“在伴侶外出尋找食物時,為了讓獨居在洞穴的愛人不被其他臭魚覬覦,會在魚尾處佩戴上尾環,以示有伴侶,更是告訴他魚已經有了。”


    “尾環?”洛澄怔怔抬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人魚的尾巴上。


    絢麗夢幻的魚尾如果戴上附著寶石珠鏈的圓環,可以想到會是旖麗至極的畫麵。


    “所以……”


    洛澄仰頭聽著,手心就被塞入一個冰涼的東西,他低頭看去,正是一個翠綠欲滴翡翠玉環,其中綴著閃閃發光的珍珠寶石。


    “男朋友幫我戴上吧。”


    宋硯星垂眸看著愣神的人,輕輕扣住他的手腕和腰間,把人抱起放到泳池的岸上。


    頭頂的燈光因為電路不穩,明明滅滅,俊美的臉龐覆上陰影,顯得格外詭譎神秘。


    “別的人魚都有尾環,我也想。”狹長的紫眸氤氳著水霧,濃密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隨著說話而抖動,“妻主,疼疼我。”


    妻、妻主?


    洛澄唿吸微微一顫,這人真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連遠古尊卑時代的夫妻間的稱唿都敢說。


    而且就算是古籍裏的尋常稱唿,被他喊出來,卻帶著情人間的繾綣。


    洛澄雙手捧著頗有質感和重量的尾環,靈魂出竅般地動作遲緩,隻能呆呆點頭。


    “妻主真好,謝謝妻……”


    “別說了,我幫。”洛澄空出一隻手,眼疾手快地捂住人魚張合不停,抹滿了蜜般的薄唇。


    他算是發現了這人無論在哪一世,都是披著羊皮的狼,外麵是白的,內裏是黑的。


    宋硯星將手遞過去:“我暫時不能離開水,隻能麻煩男朋友下來了。”勾唇笑著:“水不深,害怕的話,抓緊我。”


    “沒有怕,水還挺涼快的。”


    洛澄剛握住他的手,就被人完全包在手掌裏,略帶薄繭的指腹似有似無地在他的手背摩挲了下,等他抬頭看去,男人一副淡然的表情。


    “嗯,不怕。”人魚輕笑,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自動遺忘接住滑倒的人時,聽到的砰砰心跳聲。


    這個位置距離池底還有兩個台階,不算站在水池,水深才堪堪到洛澄的腰間。


    漂亮且銀閃閃的魚尾就在他眼前,悠哉地擺動,尾巴的主人雙手交疊放在池沿上,頭枕著胳膊,半闔眼看他。


    一副任人處置,待宰羔羊的樣子。


    洛澄拿著尾環靠著池壁,莫名有些羞恥。


    青年遲遲沒動,透明的藍色尾鰭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帶著催促意味。


    人魚定定看著臉漲得通紅的人,因為泡在水裏而舒服得眼睛微彎:“不是喜歡摸我嗎,哦不,應該是喜歡摸化為人魚形態的我。”


    “好像也不是隻喜歡我,”人魚垂下眼簾,幽幽道,“之前就對我的精神體兩眼放光。”


    洛澄手一抖,差點沒拿穩尾環。


    忘了,這人還愛亂吃飛醋。


    比如他和裴文曜的大哥的確隻是合作夥伴關係,被拍到“甜蜜約會”那次,其實是兩個公司業務人員的共同聚餐,是媒體為了熱度將照片裏其他人都截了去,隻留下兩人約會的錯覺。


    他和裴文曜的大哥除了工作外,說的話統共不超過一個手掌。


    但每次打電話,表麵十分不在意的人,總是暗搓搓地提起。


    想到對方還吃自己精神體的醋,洛澄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不都是你。”


    聞言,人魚晃動著尾巴,望了他片刻,聲音聽起來十分愉悅:“這還差不多。”


    洛澄驀地想起前前後後,對方這些吃醋行為,原因其實不難想,聯係起來,便可猜出大概。


    一是因為他們這幾年沒見過麵,見不著才會胡思亂想;二是沒有安全感,再加上返祖帶來的敏感多疑,所以才會想讓自己給他戴上尾環。


    尾環對人魚族有重要意義,明明是彰顯對佩戴者的占有,在宋硯星這卻反了過來。


    他是想通過佩戴尾環,披上名魚有主的宣告,而獲得安全感。


    銀發人魚又擺動尾巴碰了碰青年,一搭一搭的。


    已經近淩晨一點,冷白的月光透過頂部的玻璃隔層照下來,洛澄借著光看向他,心又遏製不住地軟下來。


    青年打開環扣,湊近人魚的尾巴,再小心地環住魚尾,修剪整齊的指甲總會不可避免地觸碰到細膩光滑的魚尾,柔軟的指腹與魚尾相觸碰。


    人魚的耳鰭微微扇動,緋紅了一片,卻還是默不作聲地忍耐著磨魚的過程。


    人魚的尾巴布著很多神經,是最為敏感的部位。


    “你……”


    洛澄剛把尾環圈上,正低頭係著扣子,聽到暗啞的聲音,大腦空白了一瞬。


    莫名的,他不敢抬頭和人對視,隻能埋著頭加快係尾環的動作。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裏的動作,才發現手下的魚鱗有些向外地展開,藍色的魚尾泛著淡淡的粉色,在輕微地顫栗。


    青年眼睫一抖,係著扣子的手一錯落,就碰到了絢麗的魚鱗。


    幾乎同時,沉重的唿吸更明顯了。


    他慌不擇路地抬眼看去,落入眼裏的是人魚瓷白的脖頸青筋暴起,紫色的眸子含著瀲灩水色。


    那雙盛著水霧的眸子明顯蘊著情動,額頭冒著細汗。


    他看見人魚枕著胳膊,偏頭撩起眼皮,專注地看著自己,輕輕說道。


    “聽說人魚開心流下眼淚,會化成晶瑩剔透的白色珍珠,而在情動時掉下的眼淚則是粉色珍珠。”


    “你想要哪種?”


    第70章 現實世界(完)


    想要哪種……?


    洛澄抬頭猛然看向他,兩人目光相撞。


    人魚嗓音清越,神色自若,仿佛他的詢問再正常不過,而染著豔色的眼尾和隱隱躁動的尾巴,卻透露出他並不如表麵的那般平靜。


    想要哪種珍珠,已經沒有那麽重要。重要的是,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出意外眼前這條人魚應該是進入了發情期。


    洛澄倏地想起和現在情況差不多的西幻前世,那是一次不太好的切身體驗。


    等等……好像也不止一次。


    冰冷滑膩的觸感在肌膚留下濕漉漉的痕跡,全身被他的原形徹底占有,攀至頂點的情欲,將他禁錮,不能逃脫。


    一次又一次,不可思議地接納下他的全部。


    昏暗、失控,是洛澄對那幾場的最後記憶。


    思及此,洛澄故作鎮定地別開眼,:“你受傷了,珍珠……我還是不要了。”頓了下,補充道,“你先泡著,我去給你拿幾支營養藥劑。”


    說完他放下手,低頭看了眼人魚尾巴上係好的尾環,不敢抬眼看始終一言不發的人魚,起身就要離開池子。


    猝不及防地,腰身被淺藍色的魚尾緊緊纏住,動彈不得。


    “你是要走了嗎。”


    人魚斂下眸子,耳鰭微微抖動。


    “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嗎。”


    洛澄心裏一咯噔,還是沒忍住轉身,看見的就是人魚竭力掩飾落寞的神情。


    “沒關係,這兩年多沒有見麵的時間裏,我已經習慣了。”


    皎白的月光下,人魚因發情期而逐漸殷紅的唇畔微微抿起,冷白如玉的臉漫著不正常的紅暈。


    即使如此,他還是緩緩鬆開了尾巴,偏過頭說:“你走吧。”


    身上的束縛消失,洛澄卻怎麽也邁不開步子。


    他無比清楚自己被拿捏了,即便知道這是個欲拒歡迎的鉤子,但還是忍不住一次次上鉤。


    洛澄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又睜開,在他人魚失落的目光中走上岸。


    岸上的青年方向一轉,徑直走到楚楚可憐的人魚邊上蹲下,在他訝色中,扯住他的衣領吻了上去。


    人魚微微一怔,漂亮的眸子漫開笑意,異常乖巧地任他索取。


    氧氣被耗盡,青年微喘地離開那柔軟溫涼的唇畔,低頭望著被自己親得稍顯紅腫的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


    “親也親過了,我可以走了嗎,”這話說得好像有點吃完就提褲子跑的意味,洛澄看著他腰間鱗片附近的傷口,清咳一聲,“你身體沒好,還是打個抑製藥比較好。”


    人魚舔舐著下唇,搖頭道:“不要。”


    一雙盛著瀲灩水光的紫眸定定看向他,神色間似有什麽情緒如暗潮般在醞釀。


    “傷口不疼。”人魚晃悠著尾巴,那股香味更為濃鬱了,他語氣可憐,“但我難受。”


    難受指的是什麽很明顯,洛澄忽略發熱的耳根,移開視線,下意識往下看,然後驀地頓住。


    白綢襯衣勾勒出人魚的頎長身形,因浸了水的緣故而變得半透明,隱隱露出些許肉色和肌理分明的結實肌肉,身上線條流暢得無可挑剔。


    耳根更燒了。


    明明被水濕透的衣服,露在外麵被穿堂風吹,洛澄卻不覺冷,隻感覺渾身散發著不尋常的熱。


    光暈下,人魚腰腹以下泡在池水裏,快要及腰的銀發垂落在身後,染上情欲的緋紅眼尾微微上揚,神情不見失控,靜默得反而像是在認真揣摩,如何將到手的獵物吞吃入肚。


    像是一場無聲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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