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祝響和伴侶的感情一般。


    “已經麻煩你了,我來就好。”宋硯星走上前接過被子自己鋪了起來。


    祝響索性站在一邊,雙手抱臂看著他鋪床。


    床鋪好,樓上恰好沒了動靜。


    一人睡床上,一人睡床邊的地板。


    祝響關掉床頭燈,室內陷入一片黑暗,他閉上眼,聽見男人清冷的嗓音摻著困意的沙啞。


    “晚安。”


    祝響無聲地笑了笑:“晚安。”


    第66章 無限流(三)


    清晨。


    薄光穿透雲層,從沒有拉緊的窗簾中間照射進來。


    祝響坐起身,伸了個懶腰,下意識向床邊看去,被子整齊地疊在一起,但空無一人,


    他麻溜地起身收拾,向樓下餐廳走去。


    “你來了。”宋硯星抬眼看向餐廳門口。


    祝響正想笑著迴應,忽覺周圍氣氛不對,以劉毅為首的幾人神色凝重地坐在餐桌旁,獨自坐在角落的石倫正用厚實的手背擦著額頭的汗水。


    豐富的早餐陳列在餐桌兩邊,但在場每個人的表情或是嚴肅,或是心有戚戚,根本沒心思吃東西,唯有宋硯星拿著餐盤,悠然自在挑選食物,略顯突兀。


    祝響掃了個大概,發覺少了個人,是那個叫穆向明的大學生。


    “路隊來了!”


    劉毅眉頭舒展,站起來麵對祝響的方向,恭敬地喊道。


    祝響腳步一頓,下意識地看了看垂眼挑選食物的人。


    “大家早上好。”路言白的聲音從樓梯傳來,在路過祝響時,緩下腳步,偏頭向他頷首打了個招唿。


    他走到餐桌前,忽略劉毅的問候,眼睛掃過眾人,目光停留在那個挺拔高大的身影,幾乎沒有猶豫,徑直走向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輕挑了挑眉,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路言白,你就是聞硯吧?”


    聞聲,宋硯星轉身看著來人,視線短暫地落在那張清秀的臉,在係統吱哇亂叫提示他這就是男主時,淡淡移開視線:“嗯。”


    冷淡地應付完就轉迴去繼續夾糕點,絲毫沒有把人晾在一邊的自覺。


    “你……”劉毅大步走過來,正想說他態度惡劣,還沒開口,就見男人撩起眼皮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


    不像是在看人,反而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和昨天車上一樣的壓迫感,劉毅歇了氣,不敢再走上前理論。


    路言白輕笑了聲,收迴手,眼神示意手下的人不要衝動。


    “不管怎麽樣,在這個副本大家都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合作愉快。”


    他模樣斯文坦然,沒有半分被下了麵子的尷尬。


    真是應了係統口中的斯文敗類。


    “是嗎,”宋硯星抬眼和他視線交匯,語氣閑散,像是隨口一說,“我還以為同個副本分兩個隊伍進入,是要打陣營對抗。”


    “照你這麽說,我們兩隊的任務是一樣的吧。”


    劉毅渾身一震,立刻看向路言白。


    昨晚相遇,他下意識地以為兩個隊伍隻是到達古堡的時間不同,還沒有防備地和路言白交換了信息,根本沒往深處想。


    路言白的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眯,很快掛起得體的笑容,有些無奈地輕喟一聲:“怎麽會,如果是陣營賽的話,我肯定會和你們說的,而且我也不需要靠這種手段贏得勝利。”


    “劉毅,你不會也這樣想我吧,旁人不了解我就算了,我們的交情還不足以互相信任嗎?”


    劉毅之前在一個副本差點被人坑死,路言白為了救他受了重傷。


    “路隊的話,我當然相信!”劉毅信了大半,但懷疑的種子也在心裏埋下了。


    宋硯星放下手裏的夾子,視線越過兩個“障礙物”,看見目標人物正坐在椅子上,用刀叉扒拉著餐盤裏的油條。


    “借過。”他端起餐盤,越過互相猜疑的兩人,朝那邊走去。


    “早上好,你就吃這個?”


    “沒什麽胃口。”


    “吃這個吧,不會油膩,還能填飽肚子。”


    “麻煩了,謝謝你。”


    周圍其實在宋硯星說出陣營對抗的話後,就陷入了暗流湧動之中,但作為攪起風雲的人,卻在悠閑的投喂另一個也額外悠閑的人。


    兩人自成一道風景線,和周圍人格格不入。


    早餐過後,兩隊人分別坐在餐桌兩邊,開始討論會。


    “大家應該都發現了,我們這隊少了個人。事情的具體經過就由石倫說吧。”


    劉毅說完,眼底青黑、眼睛布滿紅血絲的石倫站了起來。


    “昨晚穆向明喊我一起連麥打遊戲,我不好拒絕就一起玩了,但我操作技術不行,連輸了幾盤。”他思緒明顯有些混亂,“在最後一盤遊戲也輸了的時候,他很生氣,我住他隔壁聽到了他摔東西的聲音,罵人的聲音也很大。”


    “後麵過了挺久,他走到我的房門外,喊我去樓下吃宵夜,我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淩晨十二點五十分了,就和他說,管家提醒過一點不要出門。”


    石倫的表情要哭不哭,很難看:“但他不聽非要去,說我膽小,還在門外罵我遊戲菜。”他抽噎了一下,繼續說,“我的房間靠近樓道口,就聽見了他下樓的腳步聲,我實在害怕,不敢跟下去。”


    “我花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睡著,期間旁邊一直沒有打開房門的聲音。在廁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就鼓起勇氣去敲了穆向明的房門,發現門沒有關緊,輕輕一推就打開了。”


    他眼睛驚恐得瞪大,手指筋攣地抽搐:“我看、看見一具被剝了皮的軀殼,懸掛在吊燈上。”他快要嘔吐:“他的器官都不見了,不,甚至連骨頭也沒有了。風從沒有關緊門窗裏吹進來,窗簾在飄動,他也是晃蕩的。”


    “死法和他說的話一模一樣,打遊戲的時候,對麵有個很厲害的角色,他就是這麽說要弄死他的……”


    膀大腰圓的石倫不斷顫抖,冷汗浸濕了他的頭發和後背。


    “好了,坐下吧。很顯然這是因為觸發了死亡條件:淩晨一點,純粹是自己作的。”劉毅安撫完被描述嚇到的應初彤,轉而看向路言白,“路隊,你看我們要怎麽辦?”


    路言白停下敲擊桌子的手,說:“沒什麽頭緒,既然任務是讓我們活下去,那就不要明知故犯,先走一步看一步。”


    “嗬,”蘇菀妙紅唇一勾,“廢話文學誰不會啊。有腦子都看的出這事不簡單,你輕拿輕放,是因為和我們的任務不一樣嗎?”


    路言白抬眼看她,保持微笑:“怎麽會,蘇小姐想多了。”


    “想多了?”蘇菀妙直視他,“不巧,在石倫去敲穆向明的門前,我看到你進去過。”


    她話一出,氣氛緊張起來。


    “我習慣早起,血腥味那麽濃,先去探查一番也在情理之中吧?”


    “早起,那為什麽最後一個到達餐廳?”清透的男聲響起。


    路言白循聲看過去,目光落在祝響身上,又移到宋硯星身上,半響,麵色沉靜地迴答:“因為發現了一些事情,所以去調查了。”將問題拋了迴去,“你和聞硯是住在一間房吧?”


    祝響有些不明所以地點頭。


    “淩晨兩點左右,大家真的沒有聽見走廊拖行重物的聲音嗎?”路言白說,“並且房門還被敲了三下。”


    “我還以為是幻聽……”


    “昨晚我也聽見敲門聲了,根本不敢開門。”


    “我也聽見了,但我看大家都沒講,還以為就我一個人這樣。”


    “我也聽見了。”劉毅說。


    其他人也接連附和。


    “看大家反應是都聽到了。”路言白說。


    祝響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的聽力用副本所得積分兌換的物品強化過,所以聽聲辨位還是可以的。最開始被敲響的是石倫的房門,時間在2:15分,接著是蘇菀妙的房門,時間在2:18分……”


    “時間沒錯,我記得。”蘇菀妙說。


    “我的也對。”


    “是這個時間點。”


    除了被嚇得躲去廁所的石倫沒聽到,無法確定外,所有人的時間都沒錯。


    路言白說:“我住在祝響和聞硯的對麵房間。”他頓了下,看似有些為難。


    祝響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我沒有聽見他們的房門被敲響。”


    他話一落,兩人瞬間成為眾人的目光焦點。


    祝響忍不住收緊了手,他警覺性高,但真的沒有聽到走廊的聲音,更沒有敲門聲。


    “我知道憑我的一己之言沒什麽信服力,所以我特意在祝響出門後進房調查了一番。遺憾的是沒有證據證明他們與這件事有關,但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清白無辜。”


    路言白搖頭為難:“所以這就是我沒有告訴大家的原因,不想沒有證據,憑白無故地讓人成了懷疑對象。”


    祝響要氣笑了,他話裏話外,都在把兩人往火坑裏推。


    “早安,諸位貴客。”一身深紫色西裝的管家從長廊盡頭走到餐桌,微俯身,“很抱歉,讓客人們遭遇了不好的經曆。”他萬分歉意地看了眼石倫。


    “穆客人的遭遇實在令人痛心。”他直起腰,沉聲道,“不但二樓的客人親曆了這件惡劣事件,留下了心理陰影,三樓的貴賓也是受到了驚擾。”


    管家神情嚴肅,冷聲道:“經過初步調查,排除了仆傭犯案的嫌疑,以及三樓貴賓也沒有下來過,所以嫌疑人就隱藏在二樓的客人之中。”


    “主人生辰就在兩天後,古堡內卻發生了血光之災。於情於理,你們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請諸位在晚上七點前,擇出一位嫌疑人交給我。”


    說完,沒給眾人留下反應時間,揚長而去。


    “所以這是讓我們投票的意思?”


    “他們兩個,好像真的有點嫌疑……”


    “那就投他們好了。”


    一片嘈雜聲中,蘇菀妙輕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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