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西夜,你要幹嘛?!”沉迷於誇獎神使的羅裏餘光中看見身旁的人利落地拉起了弓,搭上箭羽,而弓箭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兩人所在的亭子。


    我要射死這兩個狗男男!


    第31章 誆騙(倒v結束)


    “不是,你別衝動啊!”羅裏就差空手奪“白刃”了。


    西夜壓下那種心被針紮的酸澀感,無力地放下弓箭。


    上次科爾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他到底還是沒法做到不在意。


    如他所說,自己出生於下城區,從那摸爬滾打地長大,為了生存遊走於形形色色的人中,哪怕在酒館裏遇到下流的人占便宜也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到後來熟練地混跡其中,能夠不再局促地麵臨騷擾,學會抓乖弄俏地躲過去。


    但於淤泥中長大的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和清風霽月,萬人之上的神使大人相比較呢。


    “永遠喜歡哥哥!”


    宋硯星在他耳邊信誓旦旦許下的諾言,成了這一刻自卑懦弱的解藥。


    “那就……隻能喜歡我,澤維斯。”西夜眼底晦暗不明,自言自語般魔怔道。


    站在旁邊的羅裏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麽,但手臂上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因為那雙黑眸如深陷於黑暗之中,病態偏執。


    羅裏是知道他是伯爵的私生子,但始終沒有偏見,關心道:“西夜,你狀態不對……”


    西夜垂下眸子,沒有理會羅裏的嘰嘰喳喳,向射擊場中央走去。


    跟在後頭的羅裏看著他射箭後百發百中,全是十環的成績,目瞪口呆,然後想起自己那極差的成績,黯然傷神地離開。


    這狀態……還不對?!


    小醜竟是他自己。


    另一邊,宋硯星目送喬休爾離開後,反方向往教學樓走去。


    適逢課間,往日安靜的校內竟一時喧囂起來,交頭接耳地討論近日流傳的八卦,神情激動。


    “我的天!沒想到出生高貴,被稱為我們這代的天之驕子的科爾居然是個廢物,別說他隱藏得太好了吧!”


    “對啊,將近二十年唉,消耗自己的精血生命,去假裝擁有符術,這個想法真的太瘋狂了!”


    “這個瓜是真的嗎,我怎麽覺得有點假呢?”一人提出疑問。


    坐在他身後的人,來了興趣,抬起下巴道:“這你就落後了,你知道嗎,昨天剛傳出來的時候,還有學生去問了管理層,那群人隻是閉嘴不語,肯定是默認了!”


    “我去!那真的是個爆炸新聞唉!艾薩克家族會怎麽處置科爾啊?”


    “先別說伯爵家族的事了,我們學院首先就得站出來自證清白,不然神術檢測部門這麽多年是白幹的嗎,連偽裝成神術的廢物都檢測不出。”


    “也是,肯定有人和科爾合作吧,層層檢測關卡可不好過。”


    “不過,我真的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清高又自大,這下從天上摔了下來吧,笑死哈哈哈。”


    “謔,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他已經幾天沒來學校了,肯定是沒臉來了吧。”


    宋硯星聽著這些刺耳的討論聲沒什麽感觸,這的確是劇情中科爾應該要經曆的,不過這次主角不會像原文那般,獲得他的幫助,重返學校打臉眾人。


    這才是科爾應有的結局。


    剛過拐角,宋硯星就被人扯住手腕拉進一間空教室。


    “是你,科爾。”宋硯星掙開束縛,看著包裹嚴實的科爾,意料之中。


    科爾收迴手,目光炙熱地抬眼看向神情淡淡的男人,聲音尖銳沙啞:“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你肯定想起我們的一切了,我可以重來一世,你為什麽不可能!”


    “你瘋了吧,”宋硯星平和殘忍地道,“我從來不認識你,換句話說,沒有哥哥,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不……不可能!”科爾可以從他身上感受到與前世一樣的邪惡氣息,且愈發強烈,眼底浮起一縷希望,“你在騙我,澤維斯你不能這樣,我後悔了前世是我對不起你,但現在重新開始了,我們可以在一起好不好?我什麽都不要了,我隻要你!”


    科爾的話說得磕磕絆絆,銀色的眼睛帶著嚴重的紅血絲,一臉疲態,可見被揭露了真相之後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宋硯星緩慢地掀起眼眸,與那個乞求的目光對上,眉間帶著疏離,將科爾的最後一絲希望打破,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他眼底拂過淡淡笑意,輕笑道,“真的什麽都可以不要嗎,權力呢,我和權力你選誰。”


    燦金色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他心中所想,科爾倏爾一顫,手心冒出了冷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啊,我到底還是沒有你心中的權力重要,”宋硯星故作遺憾的歎了口氣,“子爵大人,還是敞開天窗說亮話吧,繞來繞去真是讓人煩躁。”


    科爾躊躇了下,終是開口:“我知道你是邪術之祖,你能不能像前世一樣教我那個吸食他人術法的秘術,你放心我不會害人,找的人一定是心甘情願的,等過了這陣風頭,我就不會再使用它。”


    “噢,”宋硯星垂眸看著死不悔改的主角,笑意不達眼底,“不行。”


    原文中被科爾拿去做實驗術法的人,就是盡心教導他的老師。


    “為何?!就這點小事你也不肯幫我嗎,我真的走投無路了,你念著舊情幫幫我可以嗎?”見低聲下氣也沒有說服他,科爾幾乎控製不住暴戾。


    看他沉默,科爾腦海裏閃過那個同父異母的人,麵色很快陰沉下來,語氣更是不善,怒斥道:“是不是西夜叫你不幫我的,我毀了,他就能如願以償獨占家產爵位了?!!”


    他冷笑,幾乎癲狂,“你告訴他,不可能!一個出生低賤的私生子還想爬到我頭上?”淒厲地狂笑,“讓他去死!”


    聽著他愈發惡毒的話語,宋硯星臉上笑意全無,冷冷道:“我看你真的瘋了。”便轉身開門離去,沒有迴頭看一眼怔怔跪坐在地上的人。


    “對……對啊!我還有大師和那個東西……還能翻身的……”科爾神情癡狂,扯了扯嘴角,“誰也逃不掉。”


    *


    晚上。


    宋硯星來到寢室門口等待剛下完課的西夜。


    沒多久,門被打開,西夜撥弄著頭發走出來,目光淺淺落到身姿挺拔的俊美男人身上,又很快收了迴去。


    “哥哥,心情不好嗎?”宋硯星迅速黏了上去,掛在他身上。


    聞言,西夜嘴唇微動,沒有說話,幅度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神也漸漸柔和了下來。


    宋硯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牽住他垂在身側的手,道:“哥哥不開心要和我說噢,不要憋在心裏。”


    “嗯。”不說出來而打算暗暗付出行動的西夜,若有所思地點頭。


    今天是舉國歡慶的雪神節,夜晚更是熱鬧至極。城內燈火通明,絲竹管樂聲、人群熙攘聲、街邊商販的吆喝聲與煙火綻放的聲響融為一體,濃鬱的煙火氣布滿整個街市。


    宋硯星帶住人往懷裏護住,買了些許吃食後,便從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突圍出來。


    恰好遇到同學說聚一聚,兩人就一起前往約定好的小酒館淺酌幾杯。


    小酒館掛著淺黃色的吊燈,伴有悠然的樂器聲,氛圍極好。


    “這兒!”坐在卡座的羅裏看到西夜後猛地招手,等他們走近了,才發覺他身邊的人有點眼熟,但容貌過於麗漂亮,身上的氣勢也讓人腿軟,讓他不敢再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朋友是個圈,這個道理不假。


    西夜認識的羅裏和宋硯星班上的班長等人也熟識,畢竟都是貴族,節日什麽的都是從小被家長拎去拜訪的。


    本來坐在一旁玩得開心的班長,福至心靈般迴頭,不期而然地就對上了班上小閻王的眼睛,然後手一抖,手裏握的大王紙牌“嘩啦”掉在了桌上,隻剩下兩張極小的牌,從穩贏成了穩輸。


    “西奧多,你幹嘛呢?!”隊友使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恨鐵不成鋼,“就要贏了啊,你給我整這?!!”


    宋硯星低頭笑笑,沒理會呆住的人,牽住西夜向旁邊的卡座坐下。


    看到他沒往這邊來,西奧多鬆了口氣,他隻是給班裏每個人都發了邀請函,沒想到這個最不可能來的人來了。


    “我輸了。”西奧多直接拿起旁邊的酒,爽快地一飲而盡。


    同伴出奇地看著平日爭強好勝的班長居然這麽快認輸,瞪大了眼。


    另一邊。


    羅裏湊近西夜,八卦問道:“這……這是誰啊?”雖然他算是圈中小霸王,但一直兩耳不聞窗外事,是個沉迷學習的無天賦,死學型學渣。


    這個卡座坐的幾乎都是西夜班裏的人,宋硯星這個外人坐得坦然自若,而黏在一團的同班同學倒像個誤闖入其他猛獸領地的外人,瑟瑟發抖,眼神都不帶往這瞟的,在聽到班頭羅裏勇敢出聲後,又一個個豎起耳朵。


    西夜凝眸掃過瞬間安靜的同學,最終將目光停留在宋硯星身上,嗓音清透堅定:“這是澤維斯,我的……男朋友。”


    “我靠,我就說約你一起去飯堂,你每次都拒絕我!”羅裏恍然大悟,笑道,“祝福哈哈,你男朋友長得真好看,不對,你倆都好看,配得很!”


    西夜嘴角含著淡淡的笑:“謝謝。”


    *


    因為節日,學校放假三天,羅裏等人打算瘋一把,玩到天亮。


    半場過去,西夜和身邊的人說了句,便去了趟廁所,迴大廳的走廊上看到了有些日子沒見過的舍友阿普頓。


    阿普頓急促喘息地倚在陰暗處的房門前,滿頭大汗,看見西夜後,他的眼睛猶如看見希翼般亮起。


    “西夜,救我!”阿普頓站直身體向他跑去。


    離得近了,西夜才看到他的眼眶紅腫,上衣的紐扣被人扯壞露出了滿是吻痕的脖子,甚至臉上還有發紅的巴掌印。


    西夜一把扶住即將跌倒的阿普頓,扶至無人的廁所裏,眉頭一皺,著急問道:“阿普頓,發生什麽了,你怎麽會這樣?”


    “巴倫,巴倫他騙我,他和我在一起隻是因為賭約,”阿普頓抽泣著,艱難抽噎著開口,“我真的太傻了,還以為他會改,他約我到這隻不過是為了當著他那些兄弟們的麵羞辱我,我假意順從才獲得喘息時間,避了出來。”


    阿普頓低頭擦著不斷湧出的淚水,咬牙道:“但是沒有用啊,他是個家大業大的貴族,我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我該怎麽辦啊……”


    西夜的眉心蹙了蹙,果然巴倫不是個好人,他低頭幫哭得絕望的人,輕輕擦去淚水。


    太熟悉了這場景,他從前也遇到過,想起腰間的疤痕,西夜堅定了內心所想。


    “我幫你,”西夜輕拍他的後背,安撫道,“別哭了不值得,他在哪,我去見他。”


    因為遭遇過,所以他也想為他人撐把傘。


    阿普頓驚喜地抬頭看他,半響垂眸,搖了搖頭:“不行,我怎麽能把你置於危險之中,”他鬆開西夜的手,“時間太久了,等會巴倫他們就要出來找我了,我還是先走吧。”


    “不怕,我身後是伯爵,”西夜看出他眼神中流露的不安和擔憂,拉住他的手,“而且澤維斯他們就在前廳,等會我進去後,你就去告知澤維斯他們。”


    阿普頓:“可是你……”


    “相信我,你動作快點去通知他們,一切都會沒事的。”


    “好。”阿普頓點頭。


    然後西夜就步伐堅定地往那間罪惡的包廂走去。


    阿普頓想起剛剛看著那雙清澈明亮的烏眸,仿佛透著無盡的力量,心頭微軟,而身後隱密處的痛感讓他迴過神來,步子從前廳的方向改變,毫不猶豫地向後門走去。


    憑什麽同樣是下城區出生,隻有他自己爛在泥裏呢。


    一起爛了吧,西夜。


    西夜剛推開那扇房門,然後就被裏頭的烏煙瘴氣嗆得咳了起來。


    “哦喲,真的是小玫瑰來了啊!”坐在靠近門口的男人伸手拽住那白皙水嫩的手腕,不過才碰了片刻,就被人用力地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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