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蘊前去找溫子然及應歡歡,說明詔令的內容,而他也已經決定近日迴京一趟,反抗這道無理的詔令,就算因此受到父皇的責難,他也得保下溫子然。


    想不到,溫子然卻大大的出乎了李蘊的意料。


    「殿下,對於皇上的詔令,草民欣然接受。」


    這個迴應,不隻李蘊傻眼,連應歡歡美目都微微睜大,似是不解他的選擇。


    李蘊簡直快吐血,他拚了命想保全溫子然的命,這家夥居然想去送死?


    「你要知道,你沒有上過戰場,戰場的殘酷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若是有個萬一,你就迴不來了!」


    「我對我的手藝有信心,所造出的戰船絕不會輸給任何人!」溫子然說得斬釘截鐵,目光堅決。「北海海盜王抓走我父親,要的就是他的造船技術,所以屆時海盜船一定會更加堅固難以擊敗。我若想救我的父親,唯一的方法就是我的技術超越我的父親,用我所造的戰船擊敗他所造的戰船,所以這一仗我必須打!」


    「你有信心是好事,但此事九死一生,你的媳婦兒還懷著孩子,你放心就這麽丟下他們?」李蘊見勸說不動他,隻能無奈的轉向應歡歡。「應姑娘……呃,溫夫人……那個,總之,你說句話勸勸他吧?」


    由於應歡歡與溫子然尚未成親,李蘊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要怎麽稱唿她,差點舌頭打結。


    然而在一旁聽完溫子然的話後,應歡歡原本揪緊的心慢慢鬆開來,她應該信任他,他絕不會做任何可能讓她傷心難過的事。


    「殿下,讓他去吧。」應歡歡深情款款地看著溫子然,那種溫柔簡直可以淹死人。「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失去父親,但我也比任何人相信子然必然能扭轉乾坤。既然這一仗必須打,我們就打,打響了海軍的名頭,就是大家的成功,若是失敗,至少大家都盡力了,我們也沒有遺憾。」


    在桌子下,溫子然悄悄的握緊了她的手,像是感謝她的體諒,也感謝老天讓他得到一個如此了解他,如此識大體的女人。


    應歡歡也迴握住他,她的書呆子不再是呆頭鵝了,他已經懂得表達對她的安撫,對她的感謝,以及對她的愛——即便隻握手這麽一個小動作,溫子然以前也不可能在人前做。


    「而且我也知道屆時殿下一定會保護我的相公的,對吧?」應歡歡神態從容地向李蘊眨眨眼。


    「你們兩個真是……」李蘊哭笑不得,但他還是要讓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溫師傅,我對你的技術很有信心,你造出的戰船已然是我所看過最厲害的了。可是我卻不夠相信我們的海軍啊!由於成軍太匆促,平時的操練還不到位,真要麵對對北海海域極為熟悉的海盜王,就算在人數上我們占上風,我也不認為這一仗能打得很輕鬆……」


    「殿下,我倒是有幾個建議。」溫子然打斷了李蘊。


    李蘊眼睛一亮。「溫師傅請說。」


    溫子然說道:「首先,之後海軍的操練請讓我加入,這些戰船的操控我最熟悉,能提點一下那些負責操作的水手,讓船隻的配合更能如臂使指,海軍對於戰陣也能更容易上手。此外,對海域不夠熟悉,我們就拐個彎解決。如今正是夏季,午夜海間易有暴風雨,我們可請來對天象極為熟悉的水手,算準了時間,在大風雨中突襲,屆時對海域再怎麽熟悉也無益。」


    溫子然想象著那個畫麵,表情凝肅,造船宗師係統的第四階段也瘋狂的在他思緒之中運轉。「而我也會在短時間之內將戰船再作改良,讓其更適合在狂風暴雨中航行,加強排水,成為戰勝北海海盜王的殺手鐧。」


    李蘊不得不說,溫子然隻當個工匠真是可惜了,這種口才、能力及博學多聞,若是在朝為官,一定也是一方大吏、國之棟梁。


    當初他調查溫子然的背景時,自然也查到有人暗中給溫家使姅子,讓溫子然屢試不第,看來他有必要好好調查幕後主使者是誰,居然害得國家錯失英才!


    「既然你已想得如此周全,本皇子也不多勸你了,就讓我們致力合作,好好的打一場勝仗吧!」李蘊深吸了一口氣,終是順了溫子然的心意。


    溫子然一揖,送走了李蘊,再迴到應歡歡身邊時,她朝他嫣然一笑。


    「我沒有別的話對你說,我隻要你活著迴來。」


    溫子然輕摟住她,在她額上一吻,「我會的,我孩子的娘,我還要迴來娶你呢!而且我還要讓爹迴來主持我們的婚禮,這一役之後,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應歡歡嫁的,是一代造船宗師溫子然!」


    離別前的三個月,小兩口如膠似漆,連應仁蔚都默許他們住在一起。


    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月光皎潔,微風徐徐,吹來了青草及泥土的味道,溫子然與應歡歡沒有什麽香豔刺激熱情如火的道別,隻是像老夫老妻一般,依偎著坐在


    床上賞月,握著彼此的手,頭靠著頭,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溫子然轉過臉,伸出大手摸了摸應歡歡微微隆起的肚子。「這個孩子生出來後是平字輩,若是男孩就叫溫平波,若是女孩就叫溫平雲,讓他們未來在海上航行的時候能風平浪靜,風和日麗。」


    應歡歡俏皮地轉頭橫了他一眼。「一定要坐船嗎?我的孩子未來長大不能求取功名?不能寒窗苦讀?」


    這在調侃什麽已經很明顯了,溫子然覺得好笑,「當然可以。不過我溫家的造船之術幾乎無人能望其項背,拋下不學豈不可惜?」


    「我記得這話溫伯伯也和你說過,可你當年不也任性妄為,偏偏不走他替你鋪好的路?」應歡歡取笑著他。


    溫子然苦笑了一下,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現在知道錯了,你就別再取笑我了。」


    「還有啊,你不讓溫伯伯替孩子取名,反而自己取好了,等他迴來一定會怪你!」她哼了一聲,對孩子的名字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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