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已經被捆綁起來且押解到了刑部大堂之上,看上去路掌櫃還是一臉的懵懂無知!也不知他是裝出來的,還是在虛張聲勢中演戲呢?或者還是在於他對此本就是一無所知的?


    就此情形而言,可謂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路掌櫃是一個長相普通之人,看樣子也就四十出頭,隻是一看他的雙眼就能想象到他平常在鎖匠鋪裏會是一個擅於計算的人,從他的整張臉看去或許還會帶有著那麽一些工於心計之感,當然了,可能不同的人看了還是會有不同的感受吧。


    路掌櫃嘴裏還喋喋不休的對帶他來此的兩個衙役喊道:“你們這是做什麽?我就隻是一個掌櫃的而已!從未觸犯過本朝的律法啊,你們到底是在做什麽?再說……這裏可是刑部衙門啊,你們怎麽會帶我來這裏?”


    當然了,路掌櫃的這番話也更像是說給周湛謀聽的,而周湛謀就正襟危坐於刑部大堂之上,山商古就站於周湛謀的一旁,蘆恆墨麵前的桌案上已經擺放好了紙張,他自然是負責記錄的。


    兩個衙役根本就不在意路掌櫃到底說了些什麽,他們在將捆綁著的路掌櫃帶了過來之後,就要求路掌櫃跪下來。


    而路掌櫃毫無辦法,他看了一眼周湛謀之後就慢慢的跪了下去,與此同時他思索著:難不成這位大人就是大家都在討論的那位來自於刑部的神探了?可就算如此,我也不應該被帶來這刑部大堂啊,我又不是朝廷的官吏,不可能由刑部直接來調查於我,這畢竟是屬於順天府的事情啊,可這裏又不是順天府衙門!哎,真是奇怪得狠呐……


    此時周湛謀直接對站於路掌櫃身邊的兩個衙役吩咐道:“給他鬆綁!”


    “是,大人!”兩個衙役頗有聲勢的一抱拳說著。


    跪著的路掌櫃立刻想到:嗯?還有這樣的好事情嗎?這豈不是更奇怪了?


    路掌櫃在感到好奇的同時,他身上捆綁著的麻繩就被解開來了。


    而路掌櫃以好奇的目光看向了一身官服模樣的周湛謀,隻是他不敢開口說話,而他的額頭已經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汗水,也不知是由於害怕,還是因為天熱的緣故,隻是此時的氣溫並不高。


    到了這個時候,路掌櫃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他也顧不得去揉手臂了,他趕忙低下頭去對周湛謀謹慎的說著:“多……多謝大人!我聽聞刑部中出了個神探,但不知可是大人你了?”


    山商古看著路掌櫃迴應道:“你猜測得沒錯,這位就是右侍郎周大人……”


    “哎呀,那就沒錯了!原來是小周大呐人,咱們都城裏的新晉神探,可真是不得了哇!”路掌櫃說完又趕忙俯下身去,就好像是他做錯了什麽事情一般,而路掌櫃也慢慢的用衣袖沾了沾汗水,在今天的這個早晨,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被帶到如此有威嚴的刑部大堂裏來受審的。


    其實剛才路掌櫃看到相對而站的幾個衙役都拿著的水火棍之後,他的心裏就感到一陣的害怕,此時這種感受依然無法隨著時間消散,反而是令他愈發的害怕了起來,路掌櫃是想到他肯定受不了被打板子,所以在這刑部大堂裏,他最好是不要說錯任何的話。


    就最近的這幾天而言,周湛謀已經聽到了太多對於他讚美的話語,可他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是如此的,而周湛謀根本就不想浪費時間,畢竟他待會兒還有別的事情。


    於是周湛謀直接開口問道:“堂下所跪之人可是路記鎖匠鋪的掌櫃?”


    “是是是,正是在下……”路掌櫃不再俯身,而是開始看向周湛謀抱拳說著,隻是他抱拳的樣子更像是在進行祈禱,路掌櫃會覺得哪怕他迴答的稍晚一些都有可能會受到責罰。


    這裏畢竟是在刑部大堂,路掌櫃根本就不認識刑部大堂裏的任何人,所以他心中不免是感到惶恐不安的,在這裏到底會發生什麽?他當然不知道,而這樣的感覺真的是很不好受。


    周湛謀接著問道:“你可知自己被帶到這裏來是所為何事啊?”


    “啟稟周大人,我實在是不知啊!”路掌櫃如實的說著,他的表情都是真誠的。


    路掌櫃是根本想不明白他為何會被帶到這刑部衙門裏來!


    山商古用威懾的語氣對路掌櫃說著:“看來你是真的不打算說了?”


    “不不不!差爺,我是真的不知道呀!”路掌櫃看向了山商古辯解著,“要不差爺你提醒一下我?”


    路掌櫃的表情又轉變成了一副極為無辜的樣子。


    “我看你是真不想說!”山商古隻是往前走了小半步。


    而路掌櫃已經被嚇得直往後躲,他甚至都捂住了臉。


    山商古思考了起來:咦?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是真的不知道嗎?


    周湛謀當然有在觀察路掌櫃的舉動了,他認為路掌櫃的表現根本不是裝出來的!在感到有些奇怪的同時,周湛謀仔細一想之後就改變了對於路掌櫃的問法:“路掌櫃,你可否是覺得自己被帶到刑部衙門裏來,是想不到原因的?”


    “是……是啊,周大人,在下確實想不明白為何會如此!我最近所做的事情也根本就牽扯不到刑部衙門啊!再說我本就不是屬於朝廷的官吏,而我家祖上都是世代的鎖匠,一般不太可能受到刑部之人的直接調查……”路掌櫃說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以及疑慮。


    周湛謀想到:看來這個路掌櫃的想法還真是如此……


    周湛謀對路掌櫃提醒道:“路掌櫃,你的鎖匠鋪子內有一個學徒是叫阿攸的……”


    一聽到阿攸的名字,路掌櫃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而他的身體都為之顫動了一下。


    路掌櫃聽周湛謀接著說了下去:“對於這個阿攸,他昨晚以及今早並未迴到你的鎖匠鋪吧?路掌櫃,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說不定你還正等著聽其打探到的消息……”


    “周大人,我……沒……”路掌櫃的話還未說完就感受到山商古在瞪著他,而他一下子就不知應該怎麽說了。


    山商古對路掌櫃警示道:“這裏可是刑部衙門,路掌櫃,你若不想挨板子就最好說實話。”


    山商古的話音剛一落地,路掌櫃就聽到身後幾個衙役將水火棍抬起並重重砸在地麵上的聲音,他幾乎是打了一個激靈就趕忙重新跪好了。


    而路掌櫃幾乎是高聲喊了出來:“是,我說我說!”


    隨後路掌櫃調整了一下心緒就對周湛謀說著:“啟稟周大人,我的鎖匠鋪裏確實有一個叫阿攸的學徒,我也確實派他出去辦事情了,直到今天早晨,我都沒再看到這個小子的身影,也不知他是跑了還是怎麽了?”


    “你不用猜測了,路掌櫃,本官還是直接告訴你吧,那個叫阿攸的鎖匠,其實在昨天就被我們抓迴到了刑部衙門,他已經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了我們。”周湛謀說出這番話的語氣是有些冰冷的,這對於堂下跪著的路掌櫃而言同樣會是一種無形的威懾。


    其實當周湛謀這麽說了之後,路掌櫃也就知道他是不可能再抵賴什麽的,而這位周大人應該是已經了解到了真相,如果他再不老實交代,很有可能是走不出這刑部衙門的。


    既然如此,路掌櫃的心裏反而是有了一種釋然之感,他的整個身體也瞬間的放鬆了下來,隻不過他的表情看上去可不是那麽的輕鬆,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有可能麵臨著什麽,但現在他必須說實話了,也隻能說實話了。


    “周大人,你還想知道什麽?我都會老實交代的。”路掌櫃說話的語氣變得異常的冷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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