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走的早,以往二弟在部隊也沒時間照顧你們,隻能我和你伯母時時照應,你看你都能去縣城裏讀高中,衣食住行樣樣出挑,茜茜卻不能去,說句心裏話,我們對你,可比對自己女兒要好多了。”


    “還有這門婚事,你十裏八鄉去打聽打聽,誰家能出得起這麽高的彩禮?別說五百了,就算是一百塊,在城裏那都是頂頂好的人家才有的待遇。”


    “更別說等你嫁去了白家就有城裏的正式工崗位,這麽好的婚事,我們沒給自己女兒,反而是給了你,你卻這麽想我們,大伯真的是傷心啊……”


    說到動情處,段剛跌坐在凳子上,捶了捶胸口,老淚縱橫,像是真的被瑾濘的話傷到一般。


    徐氏上來扶著他,哭喊道:


    “哎喲喂,真是家門不幸,養出頭白眼狼,一點都不懂得感恩,我們好歹是你的長輩,有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


    姑姑段琴也幫腔,“雲妮兒啊,這可就是你不懂事了,我們都是為你好啊!”


    一家人以為自己站在了道德製高點,紛紛朝瑾濘發起指責。


    “……不是,我說你們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子彈都打不穿!”


    瑾濘對他們的無恥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你們說的時時照應,就是讓我一個小姑娘時不時帶吃的,帶喝的來幫你們家做飯?”


    “我去縣城讀高中那不是我自己爭氣考上的嗎?就你們家茜茜那倒數幾名的成績也配跟著一起去?”


    “我衣食住行好那是因為我爹在部隊努力,月月往家裏寄錢寄票,跟你們有半毛錢關係嗎?”


    “還有這婚事,你們都說了這彩禮哪怕在城裏都算是高價,那憑啥人家就看中了我呢?這天上可沒有掉餡餅的好事,你們敢說,這其中沒有半點貓膩嗎?”


    瑾濘字字誅心,問得幾人啞口無言。


    “這……”


    在一旁看完全程的白夫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等等……”


    她有些不解地問瑾濘:“意思是,他們還沒跟你說我們家的情況?”


    他們白家好歹也是縣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家,不可能做出誆騙女方嫁過去,才講明情況這麽沒品的事情。


    他們家願意給出這麽豐厚的條件,夠正常人家娶好幾個媳婦了。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肯定是男方有點毛病,才會在物質方麵給出補償。


    白夫人在來之前也是跟段琴這個介紹人說過的,可如今看這架勢,瑾濘仿佛對自己兒子的情況一無所知啊。


    瑾濘冷哼一聲:“你覺得我要是知道,會是這個反應嗎?”


    白夫人眉頭緊蹙,臉色越發不好,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看向段琴。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白夫人,你別生氣,這,這……”


    段琴急得滿頭大汗,她總不能說他們準備先瞞著瑾濘,等嫁過去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吧。


    看她這樣,白夫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拎起包包站起身,冷哼道:“既然如此,我還是找別人吧!”


    “等等!”


    眼見到嘴的肥肉馬上要飛走了,段宇忍不住開口留人。


    想到那誘人的一千塊,終於是貪婪占了上風。


    段宇咽了咽口水,提議道:“白夫人,我們家可不止她段舒雲一個丫頭,我妹妹也行,她還大一歲呢,而且是我親妹妹,肯定聽話!”


    為了錢,他竟然是連親生妹妹都可以舍棄。


    “小宇,你——”


    徐氏尖叫一聲撲過去,立馬被段剛拉住。


    “她爹,不行啊……”徐氏眼神哀求,聲音顫抖,終於有了一絲母親的模樣,“要是嫁過去,茜茜一輩子可就毀了……”


    “嗬。”


    瑾濘輕笑著搖了搖頭,笑容裏透出無奈和諷刺。


    他們都知道嫁過去不會好過,卻毫無心理負擔地將原主推入深淵。


    如今是自家人要去跳這個火坑,就坐不住了,果然是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啪——”


    段剛抬起手就扇了徐氏一巴掌。


    麵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妻女,他仿佛又有了男人的尊嚴,肆意享用著專屬一家之主的生殺大權。


    “女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你知道一千塊我們要賺多少年才能賺到嗎?有了錢就能給兒子在城裏找份工作,給他娶媳婦,生孫子,你難道不想要孫子嗎?茜茜本來就得嫁人,嫁給誰不是嫁?白家這麽好的條件,她還敢挑不成?”


    徐氏被一巴掌掀倒在地上,捂著臉頰嗚嗚咽咽,卻再也不敢提出反對意見。


    瑾濘看著這一幕,有同為女性的悲哀,卻沒有絲毫同情。


    她又不是聖母,別人想著害她,她要還想去幫忙就是腦子有問題。


    再說,若是真想反抗,有一萬種方法可以逃出這個家。


    如今閉嘴,不過是因為在她心中,兒子比女兒更加重要罷了。


    白夫人臉色不快,眉頭緊鎖。


    “這次不會再有什麽問題了吧?”


    麵對這位財神爺,段剛點頭哈腰連連保證:“放心,我們家茜茜非常聽話,不會有問題的。”


    敲定了這件事,白夫人一秒鍾都不想繼續待下去了,給了段琴一個眼刀就轉身離開。


    段琴心霎時涼了半截,生怕自己和丈夫將來被穿小鞋,立馬跟了上去。


    “白夫人,您等等我……”


    見沒有了外人,段宇立馬恢複了囂張的氣焰,對著瑾濘道:


    “你這死丫頭,膽子肥了,找抽是吧?”


    他們已經意識到,麵前的人,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聽話的乖乖女了。


    段剛倒沒有那麽沉不住氣,他雖然也生氣,但還是要維係好他和藹大伯的形象,以後才不會在村子裏被人說閑話。


    “雲妮兒啊,今天的事情大伯不怪你,隻不過這婚事你既然不想要,我們給了茜茜,以後你也別拿出來翻舊賬說我們偏心了。”


    “切,誰稀罕這破婚事?”


    瑾濘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徐氏指她,憤怒道:“那你幹嘛還賴著不走?不想嫁人就滾迴家去,別在這礙眼。”


    想到女兒要嫁到白家去,她現在是心如刀絞,看向瑾濘的眼神越發怨恨。


    要不是她今天不配合,茜茜也不用被趕鴨子上架了。


    瑾濘過來當然不隻是為了看戲這麽簡單,更主要當然是來要債的!


    “昨天晚上我夢到我爹給我托夢,說是有一筆八百塊的撫恤金,問我收到沒有,當初我爹被部隊送迴來,你們說我年紀太小了,一切事宜都是你們幫著處理的,所以——”


    瑾濘彎腰湊近他們,直視他們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聲音帶著寒冰:


    “我爹的撫恤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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