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一抱自己的妻子,又有何妨?」衛珩笑道,自有喜娘掀了轎簾,將秦婉抱進去坐定後,他還不忘捏了捏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婉婉又輕又香。」


    秦婉臉上一紅,低聲道:「去你的,不許鬧。」正要掙開他的手,外麵男子已然開始大笑,「這新郎官是不出來了怎麽著?若真是不出來,可就讓轎夫將你夫妻二人一起抬迴衛府去了。」


    衛珩抿出一個笑容來:「罷了,一會子再好好看看婉婉。」說罷,又離了花轎,將轎簾放下,遮得嚴嚴實實,這才翻身上馬。夏竟成和柳穆清正在低聲說著什麽,見衛珩過來,這才故作神秘的拿手肘杵他:「衛兄,是不是偷偷香了郡主表妹一個?」


    挨了衛珩一記眼刀,夏竟成還兀自不覺:「如此反應,那就是有這迴事了?衛兄倒是個性情中人……」


    他故意挑事,衛珩挑著眉頭望他,輕描淡寫的說:「比起夏兄對瑞安郡王家的小縣主窮追猛打的經曆,我可不敢稱是性情中人。」


    夏竟成雖然是個孟浪性子,但嘴上功夫可遠不如衛珩,給這樣一嗆,半晌沒說出什麽來,過了一會兒才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得,是我自己找事,再不取笑衛兄了。隻是我娶小姝兒的時候,定然比你倆更能耐。」


    見他說得氣勢洶洶,柳穆清搖頭直笑:「你還是罷了,那小縣主臉皮薄,若是惹惱了,仔細不嫁給你了,到時候你就是跪著求諒解,隻怕也是不成了。」


    迎到了秦婉,隊伍自然轉迴衛家。今日秦婉出嫁,太子秦桓和郡王秦儀都親自來送嫁,這已然是公主出嫁才有的待遇,更不說她那足足兩百抬的嫁妝,就夠讓人歆羨了。為了表示對於侄女兒的愛重,皇帝今日將禦林軍都打發來跟著一起送嫁,足以見得對於秦婉的愛護。


    一路到了衛家,此處已然張燈結彩。衛家二夫人對於侄兒能娶到天家的郡主這點是又妒又恨,但無奈衛家如今還仰仗衛珩呢,雖然心中不平,但也不敢表露出來,隻能和血吞牙,掛著無比得體的笑容招唿著往來命婦。隨著聲樂漸近,迎親隊伍漸漸迴來,衛老將軍忙迎了出來。


    自衛夫人去世之後,衛老將軍身子就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但兒子能娶到心儀的女子,自然讓他很是高興,連帶著腳步都輕盈了許多。喜娘自要攙扶秦婉跨火盆,意為除去晦氣,以吉祥如意的運數進來。秦婉還未出得嬌子,衛珩便一步上前,鑽進去將秦婉抱了出來。衛家門前立著的眾人一時嘩然,連喜娘都微微變了臉色,想了想,還是不說話,隻跟在兩人身邊,引了衛珩抱著秦婉跨過火盆,也算是禮成。


    將此舉看在眼裏,眾人都是發笑,心說這位探花郎往後八成是個妻奴,連跨火盆都不忍心讓和寧郡主親自跨,來日不得寶貝到含著嘴裏怕化了才怪。一直進了正堂,衛珩這才將秦婉放下來,喜娘忙不迭上前,讓兩人各自執了紅綢一端。秦婉微微轉向了衛珩,雖然看不見他的神色,但不用想,這廝定然是掛著春風得意的笑容的。


    方才她被抱起來的時候,恍惚又想到了前世。前世她體弱,幾乎日日臥病在床,走上幾步都嫌累。衛珩似乎是知道這一點,也是如今日一樣,抱著她跨的火盆,那時還引得在場將士們哄堂大笑,大唿將軍是個寵妻如命的人,那時她雖是臊得慌,但心中倒是隱隱有幾分說不出的甜蜜來。


    才在堂中站定,秦桓則代表帝後宣讀了賀詞,又取了玉佩來分別送與兩人,那玉佩一看就知道定然是一對,送與兩人的意思不言而喻。待到吉時,自有禮官高唱著主持婚禮,拜過天地之後,自有人送了新人去新房吃合巹酒。


    才出了正堂,衛珩又要將秦婉打橫抱起,被秦婉按住了手:「衛大人行行好救救命,也讓我自己走一走。旁人還以為我是那樣嬌弱不堪的人,連走上幾步也不成。」


    「我怕婉婉累著。」衛珩低聲道,雖然看不見她喜帕之下的容顏,但她穿著喜服的模樣就讓衛珩心動不已,給喜娘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退開,自行握住秦婉的手,「叫聲好聽的,不然……」


    他這樣小孩兒性子,讓秦婉好笑不已,還是柔柔的喚道:「珩哥哥,好哥哥,好夫君。」她聲音柔婉,那聲「夫君」聽得衛珩身子都繃緊了,手上微微用力,聲音也沉了許多:「好婉婉,再叫一聲夫君。」


    想到喜娘還在身邊,秦婉忸怩不已,他掌心灼熱,一時臉上滾燙,嬌嬌的喚道:「夫君……」即便是前世,她也很少叫他夫君,大多是直唿其名,隻因這廝有時候鬧起來恰似一個小孩兒。她還記得前世第一次叫他夫君之時,他半晌不曾說話,身子又藏在晦暗之中,顯得陰鷙非常,秦婉誤以為他不喜歡,忙要改口,就被他又抱又親,硬是大白日被他抱上了床。若非這廝顧念她身子不好,隻怕非要折騰死她。


    衛珩渾身都熱了起來,將她的小手死死握在手中,牽著她往喜房走去,他腳步很輕,秦婉立在他身邊,清晰地聽見了他唿吸粗重,微微紅了臉。將秦婉牽進了喜房,屋中早就擺了不少諸如白玉送子觀音一類的塑像,龍鳳金燭早就點了起來,床上鋪滿了桂圓、蓮子,意為早生貴子。衛珩麻利的將桂圓、蓮子掃開,露出一片空處來讓秦婉坐下,喜娘這才笑道:「請衛大人揭開喜帕,瞧一瞧新婚妻子。」


    衛珩坐在秦婉身邊,聞言,輕輕的將她的喜帕揭開。她戴著鳳冠,眉目如畫,眉心畫著一朵梅花,雙頰好似塗了胭脂一樣,豐潤的雙唇塗了一些唇脂,清麗的容色顯得頗有幾分逼人的美豔。衛珩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中已然透露出驚豔來:「婉婉好美……」


    秦婉也在看他,前世他是見過衛珩穿喜服的樣子的,他本就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火紅的喜服顯得身材愈發頎碩,英俊的麵容還有些許前世不曾有的稚氣,唇角抿出一個笑容來,一雙桃花眼中全是驚豔和溫柔,讓秦婉十分受用。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氣氛一時曖昧起來,喜娘自行捧了兩杯酒來:「請衛大人和郡主共飲合巹酒。」兩人相視一眼,各自取了一杯,自行吃了半杯後,又交換了酒杯,將剩下的酒吃盡後,這才將酒杯一正一反放置在喜娘捧著的托盤上,意為陰陽合順之意。


    見兩人禮成,喜娘微笑道:「還請郡主等候,衛大人請至正堂待客。」說罷,領著屋中伺候的人先行在外麵等候。門一關上,衛珩便抱著秦婉躺在床上,大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乖婉婉,再叫一聲夫君來聽聽。」


    秦婉酒量本就淺,現下已然上了臉,臉泛春情的笑道:「好夫君,珩哥哥……」還未說完,就被衛珩吻住,他今日格外用力,將秦婉吻得哼哼不止,好一會子,才氣喘籲籲的放開她:「真想不管外麵的人了。」


    她的唇都被吻腫了,秦婉點他腦門:「你若是不出去,仔細旁人詬病你,你我誰願意得一個急色荒唐的名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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