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你瘋了。”淩雲俯下身子,卡著他的喉嚨想讓他吐出來。


    江岸眼尾一片猩紅,嘴角掛著慘烈的笑,“你要走,我不留,我怎樣都和你沒關係。”


    “江岸,你——”淩雲無助地癱軟在地上,眼底悲涼,江岸為什麽要傷自己呢。


    “再不走,你就沒機會走了。”江岸的聲音些許上揚,明明是爽朗的語調,卻帶著苦澀。


    聽得人心口酸酸的,明明是一句強勢蠻橫的話,卻還是讓人感覺他可憐,可憐到隻能威脅人。


    淩雲抽了一把鼻涕,直接進了浴室,浴缸放起冷水,把男人推進去,“你自己泡冷水。”


    男人一臂把他摟住,濕熱的口勿落在脊背,“淩雲,你舍不得我。”


    “我沒有。”淩雲掙紮。


    “你有。”江岸口勿著他的耳垂,“淩雲,別給我希望又把我推開,痛快點。”


    淩雲眼角被花灑的水浸痛。


    他是舍不得江岸。


    可他更舍不得看江岸落魄的樣子。


    他應該是十分光鮮,走在鮮花掌聲中的人,憑什麽被他拽入塵埃中。


    “你在難過什麽?”江岸把他轉過身,捧著他的臉,觸及眼角溫熱的淚,眼底漫過隱忍的情緒。


    “你何必啊。”淩雲靠在他胸口,還是哭了出來。


    “我說了,你舍不得我。”江岸低頭把臉枕在他的頭頂。


    江岸摟著被汗水浸濕的人,軟軟的,熱熱的,是真的。


    江岸眼裏開始渙散,清醒的雙眸變得迷亂。


    藥效起來了,江岸感覺身體有熱流湧動,淩雲還不明覺察地握住他的手臂,跟他一再重複他沒有的話。


    兩人浸在冷水裏,江岸已經聽不得他那些沒有半點迴心轉意的話了。


    哪怕是現在糟糕的困境,能多待一會,也好。


    卑微到如此境地,算計到這種地步,江岸已經放棄那些禮義廉恥了。


    淩雲是他的,他不準他走。


    江岸抱著他,“好冷,先出去,好不好?”


    “你活該,為什麽要吃藥,你是自討苦吃。”淩雲一抽一抽地想責備他,手上的傷口被水濺得生疼。


    江岸貼著他的臉頰,細細的吻落在耳側,他顧及淩雲身體“你先出去,我泡會冷水。”


    明明嘴上說的都是為了淩雲好,可江岸的手上卻沒有要放人的意思。


    “手。”淩雲提醒他。


    “你不會跑了吧?”江岸雙眸壓抑著某種情欲,定定得看著淩雲。


    像濕漉的小狗等迴家的主人,怪可憐的。


    淩雲說不出拒絕的話,隻能偏過臉,“不會,我等你好了再……唔”


    江岸親著他,把他要說的話堵住了。


    浴缸裏的涼意徹骨,淩雲打了個寒顫,江岸的眸子頓了頓,不知為何笑了。


    “好了也不準跑。”江岸捧起他的臉,一雙眼睛濕紅,細細端詳著,黑亮的眸子倒映著江岸的模樣。


    他絕不許……他能不許嗎?他不管。


    他絕不許淩雲再這樣灰溜溜地偷偷跑掉。


    “你去那邊洗個熱水澡再出去,別感冒了。”


    江岸目光指的地方是淋浴頭的方向,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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