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霍青洗的衣服,又幹淨又白。


    陽光一曬,死虱靠邊。


    徐靜白收衣服的時候,扶住額頭冷靜了半分鍾才拿叉子插下來。


    穿還是不穿…


    這畢竟是青哥一把手一把水給洗幹淨的。


    穿吧……有失貞潔。


    不穿吧……那就不穿。


    徐靜白把白色棉褲壓箱底,哪天實在沒衣服穿了再拿來救急。


    這兩天,還有張大泉打過來的電話。“那件事情咱們再商量商量,別把我們兩個人都逼的這麽緊,行不?”


    “張記者。我要的很簡單,你隻要道歉,把事情給說清楚就行。”


    “徐靜白,你非要就這個近嗎?你剛出社會,你知不知道,很多時候是要講人情世故的。”


    徐靜白緊緊握住了手機。


    爸媽給他取名叫靜白,雖然他爹他媽沒有什麽文化,不知道這名字的寓意,但心底裏肯定也是希望他不要誤入歧途。


    如果在這一刻妥協了,那以後就會有無數個妥協。


    “謝前輩,我喊你一聲前輩,是尊敬您,如果我們連最基本的職業操守都沒有,談何當記者?”


    “你在教我做事兒?”


    “沒有。”


    霍青一把通過了電話,朝著電話那頭態度極為惡劣的罵道。“對,臭老頭子,就是在教你做事,長這麽大個人了,連最基本怎麽做人都不知道,你白活這麽多年,白瞎了你。”


    一頓操作之後,啪的一聲把手機給關了。


    “鏡白,沾上這種人,晦氣。”


    徐靜白沒說什麽,他總覺得張大泉打的那個電話在暗示著什麽,張大泉能這麽放下姿態跟他說話,一定有形勢在轉變。


    難道是,有人在逼他嗎?


    徐靜白來不及多想他跟張大泉的事情,因為沒過多久,他就成工作狂了。


    有了霍青的照顧和skaa的提攜,徐靜白工作上倒是有了起色,忙得不著地。


    不僅是負責戰隊的稿子,他還開了一個專欄,講的都是電競選手的心酸血淚史,比起精湛的遊戲技術,更多網友在喝茶這些八卦花邊。


    那時候聽說好像有人出麵整治了張大泉,好像是謝良駿那邊的關係,張大泉現在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徐靜白去過skaa戰隊,老蔣帶了他幾天,霍青便天天嗷著老蔣讓他溫柔點。


    “吵吵吵,你訓練完了嗎就來我這,待會讓老羅把你拎迴去。”老蔣拿出煙。


    霍青很麻利地遞過火苗。


    “唿。”煙圈吐了出來。


    “人家自己清楚他在做什麽,你清楚你在做什麽嗎,一根筋,你對他好,他難道就能事事隨你了嗎?”


    “蔣叔,我沒對他多好啊,我就是問問,問問。”霍青撓了撓腦袋。


    老蔣:“霍青!別給我裝傻,你前前後後為他忙活,到底是為了什麽?”


    “蔣叔,你知道他受了不公平,上天總要公平點,不能給了一巴掌不給糖。”


    “你以為你是那糖啊?”


    “我不是,我是糖罐子,他要多少我有多少。”


    ……


    沒救了。


    老蔣被霍青抱著大腿哭,不得不答應他好好教徐靜白東西。


    徐靜白去見他的時候,總感覺麵前這位資深編輯上下打量他,以一種……挑刺地眼光看他。


    “蔣編,這稿子有什麽問題嗎?”


    “你近視?”老蔣沒迴他,問了別的問題。


    “有點。”


    “你這眼鏡度數不合適的話,早點配副合適的。”


    “噢噢。”度數挺合適的呀。


    “做記者,要明辨是非,也要識人清楚。”


    老蔣話裏有話,徐靜白沉沉點頭。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喜歡我多嘴,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老蔣戛然而止,看徐靜白反應。


    “您說。”


    老蔣看了他良久,落在嘴巴的話轉了個峰。


    “多吃點飯,瘦成啥樣了。”


    老蔣拍了拍他的肩膀,徐靜白內心:?


    ……


    “你要去e國比賽嗎?”徐靜白問。


    霍青他們受邀參與e國賽事交流。


    “嗯。”


    霍青裹著厚厚的圍巾和徐靜白說再見。


    “鏡白,你要記得想我啊!”


    鐵青小狗猛揮手。


    “…快走吧。”徐靜白推了推眼鏡框把門關了。


    聒噪。


    吵鬧。


    迴到空蕩蕩的家裏,才感覺到,霍青真的走了。


    徐靜白麻木地清掃地麵,以前霍青在的時候,隻覺得聒噪。


    現在人走了,又覺得空落落的,他不過二十歲出頭,也這麽容易傷感了嗎。


    “咚——”


    門被重重捶著,“鏡白!!”


    熟悉的大嗓門又來了,漆黑的心房好像亮起了一小簇火苗。


    “青哥,怎麽又迴來了。”


    “我忘了拿護照。”


    …不愧是青哥。


    “鏡白,這個布娃娃你記得拿著,想我的時候可以抱著。”


    一個布娃娃做的,跟霍青有幾分相似。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霍青便拿著個布娃娃贈予他。


    青哥……徐靜白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有沒有可能,他根本不會想霍青……


    但是這樣的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


    他隻能連連點頭,“青哥,好的,你放心走吧。”


    霍青戀戀不舍的看著他,拖上重重的行李箱,一顧三迴頭,“鏡白~我走了~莫念。”


    徐靜白帶著那人遠去的身影,才真正的意識到原來他真的走了。


    霍青在國際賽場上,沒有視頻轉播,他也沒空給他打電話。


    這麽一熬,居然半個月就過去了。


    徐靜白每天迴到空落落的家裏麵,看著洗衣桶裏的衣服,總能想到某個炸毛男孩給他洗衣服的畫麵。


    徐靜白朝著洗衣服的桶靜靜的蹲了下來,“青哥,你在那邊打比賽,不會忘了迴來吧?”


    霍青要瘋了,他一下飛機,手機就被當地的人給偷了,方圓百裏居然都找不到一家移動廳辦卡。


    這兩天又死死的被教練按在酒店裏訓練,不讓他們出去,他哪裏受得了這氣啊?


    而且更不妙的是,他眼睛一直在跳,老人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他的心底湧出莫名的害怕,但又不知道這害怕從哪兒來。


    “謝良駿,借你手機用一下。”謝良駿是他的隊友,霍青看他不順眼,但當下遠水救不了近火,咬了咬牙。


    “嘟——”


    “大佬?”


    徐靜白很少接到謝良駿的電話,看著手機上的來電片刻,恍然後接了起來。


    “喂,徐靜白!是我啊,我是霍青呀。”


    表大嗓門喊的,他當時就想離開地球。


    “徐靜白!有沒有聽到我在說話!”


    “青哥,我聽得見,你不用喊。”


    “鏡白,我好想你…做的紅燒肉啊,我好餓!”


    湧上心頭的感動,被他這一句話衝得煙消雲散。


    ……


    “那就早點迴來吧,我等你。”


    霍青掛了電話之後就圍著謝良駿轉悠。


    謝良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有病啊?”


    “跟你說不通,你不懂。”


    妄圖理解這個腦殘是謝良駿這輩子都不會犯的錯誤。


    “去比賽。”


    謝良駿提起包,上了賽事舞台。


    霍青摩擦了雙手也跟著上去了。


    “咚。”遊戲操作界麵上,對方被霍青一拳砸倒在地。


    “咚。”千裏之外的門傳來一聲敲門聲。


    青哥?這麽快就迴來了?


    徐靜白跑去開門,門口的人神秘兮兮的,那這頂黑色棒球帽。


    “你是誰啊?”徐靜白心裏感覺不安。


    門口那人手裏不知道拿著什麽東西,捂住了徐靜白的鼻子。


    房間裏的燈把兩人的影子投影在地上,地上隻見一個黑影拖拽著另一個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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