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第一次掏石球的時候,獅吼還隻是我的幻覺,這次石獅卻直接猛的咬住了我的嘴,朝我撲了過來,連守泉都驚唿一聲。


    一個縱身,直接抱住我,一個就地打滾。


    我感覺指尖被冰冷的石牙咬了一下,跟著就聽到守泉悶哼一聲,一道暗影就從我們身上撲了過來,身上就是一重,被什麽壓住了。


    那隻石獅似乎就撲到了我和守泉聲上,壓著我們。


    發出嘶吼之聲,伸著石爪,直接朝被守泉護在身下的我,探來。


    也就在同時,外麵傳來一聲沉喝:“疾!”


    一把拂塵遠遠的抽了過來,直接卷住了那隻獅爪。


    秦止連忙沉喝道:“仙獅息怒!”


    他好像一用力,拂塵一卷,就將那隻石獅給扯開。


    我感覺身上一輕,連忙起身,抱著守泉往後退了退:“沒事吧?”


    “就是後背擦到了點皮。”守泉朝我搖了搖頭,心有餘悸的看向那隻複又立在原地的石獅。


    它好像連地方都沒有挪,但嘴裏那顆寶珠,已經到了牙關邊上,好像將落要落的樣子。


    原先腐蝕得隻剩能看到輪廓的獅眼,怒目圓睜,死死的盯著我。


    秦止對著那石獅再三揖首告罪,這才轉眼看向我道:“雲居士無事吧?”


    我扶著守泉站起來,伸手摸了摸她後背。


    她卻朝我扭了扭腰:“就是被撲倒的時候擦到了,它的目標不是我。”


    那也就是我……


    玄心在後麵急急的跑了過來,看著那隻石獅,忙又跑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我剛才聽到獅吼,你沒有事吧?”


    那隻石獅似乎一直對我怒目而視,我感覺身體發冷。


    朝玄心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這才對秦止道:“不知道房間朱砂幹了嗎?”


    秦止站在那石獅前,目光沉沉的朝我點了點頭:“雲居士請。”


    玄心瞥著那石獅嘴裏的寶珠,拉著我就走。


    守泉似乎也想起了什麽,站定之後,理了理衣物,對著那隻石獅恭敬的一揖首,這才和我一起離開。


    “這就是傳說中那隻石獅嗎?不是說死了嗎?怎麽還能動?”玄心拉著我的手,不時抬頭看著我,臉上都是做錯事的表情。


    伸著手指勾了勾我:“對不起,我就是看他嘴裏的那顆寶珠,好像石內含光,真的是顆寶珠,就想掏一掏。”


    “沒事。”我這會還心有餘悸,拉著玄心的手道:“我也是想去掏,才惹了他……”


    可玄心去掏,什麽事都沒有,更甚至走的時候,因為掏不出來,還不甘心的將石球塞到最裏麵。


    我去掏,第一次連碰都沒碰到,第二次,就被撲了。


    望雲山香火還是可以的,那石獅嘴裏的寶珠都被盤得發亮了,就證明很多人都掏過。


    剛才它撲過來,守泉護住我的時候,它明顯還收了勁。


    也就是說,別人都掏得,我掏不得;它撲過來,也隻是針對我。


    我一想到這裏,聯想到秦止問我有沒有做夢,還刻意找玄心求證,就心頭發緊。


    在那水潭邊,我不知道為什麽,一時心中悲憤,引動了那萬千浮動的血情絲。


    無論是炙蓮,還是秦陽羽和守泉他們,都告訴我,引動血情絲,會感知那些情絲之中的情緒。


    可昨晚我卻睡得很沉,並沒有什麽情緒。


    或許這才是讓秦止,心中奇怪的吧。


    守泉這會也心有餘悸:“我也沒想到,居然就是那一隻。”


    “哪一隻?”龍藍玉沁轉著胳膊抱著個戴蓋的石缽,一邊搗一邊朝我們道:“我在藥房搗藥,都聽到雄獅怒吼,銅鍾砌響,整個望雲山都驚動了啊。是怎麽迴事?”


    她是苗族,又是蠱師,對於這些事情,或許真的不知道。


    守泉瞥了我一眼,朝龍藍玉沁苦笑著搖了搖頭。


    “說說嗎,我來幫忙,你們怎麽老是瞞我這,瞞我那的,你們啊,一點都不爽快!”龍藍玉沁重重的將石缽搗了兩下,杏眼帶著微微的惱意,臉上盡是爽快。


    苗女多情且颯,大概就是龍藍玉沁這樣吧。


    玄心拉著我的手,緊了緊,好像有點緊張的叫了我一句:“雲淼。”


    “沒事。”我朝他笑了笑,這才朝龍藍玉沁道:“這有關雄獅含寶珠的來曆,相傳古時,有妖物作亂,禍害蒼生,有一男子為救蒼生,苦尋仙師學藝。後來一個神仙,給了他一顆寶珠,含在嘴裏,可以化成一隻雄獅驅趕妖物。”


    “後來這男子死了,妖物重返,人們就雕了口含寶珠的雄獅放於門口鎮宅,妖物見到以為是那個男子還在,所以就不敢造次。”我說著自己心裏都發浮。


    “怪不得我在家看電視,豪門大宅,還有什麽空門道門的門口都要擺石獅子,原來是這樣啊。”龍藍玉沁一臉受教的模樣,跟著卻疑惑的道:“那這個男子是怎麽死的?不是有神仙的寶珠嗎?剛才那隻石獅是針對你發出的獅吼嗎?你又不是妖物!”


    我聽著原本浮浮的心,立馬就是一沉。


    守泉忙笑道:“這些都是傳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哈。”


    玄心也勾著我手指緊了緊,輕聲道:“我困了,我們迴去睡覺的。”


    “啊?不說了嗎?”龍藍玉沁一邊搗藥,一邊道:“我出來前,我阿姆還告訴我,讓我和道門空門的多學學,也進步進步,你們就說嗎。那個有寶珠的男子怎麽死的?”


    她搗的藥裏,有著濃濃的硫磺味,還有著一股子怪味,估計不是用來驅蟲,就是用來鎮屍的。


    大概是見到袁小紅那具活僵跑到我床頭了,所以特意配藥,先一步做準備吧。


    當下想了想,扭頭看著龍藍玉沁道:“其實還有另一種說法,那作亂人間的妖物是一隻狐妖,那男子口含寶珠,原本已經將狐妖抓住了,可那狐妖苦苦哀求,那男子一時心軟,所以就放過了那隻狐妖。”


    “哦,狐妖嫵媚嬌柔,那男子心動了?是不是後麵就和那狐妖在一起了?”龍藍玉沁立馬臉帶歡笑,一臉這個我懂的模樣:“所以那男子沒有死,就是和狐妖一起當了神仙眷侶。”


    我看著龍藍玉沁微紅的粉麵,含光的杏眼,有些愧疚。


    如果真的像她所說的,那得多好。


    卻還是吸了口氣道:“那男子放了狐妖後迴家,發現他村子裏的村民全被那狐妖所害,無一活口。”


    “啊?”龍藍玉沁搗著的石缽“砰”的一聲響,連蓋子都跳了一下:“那狐妖也太壞了,怎麽能這樣。”


    我苦笑一聲:“所以那男子悲憤不已,卻再也尋不到那狐妖蹤跡,就口含寶珠,在村口化成石獅,日久天長,要等那隻狐妖出來。”


    龍藍玉沁好像有點不能接受,喃喃的道:“我們那裏不會這樣的,我們那裏……這傳說肯定不是真的。”


    苗女多情,她所處的地方,民風雖彪悍,卻也淳樸。


    所以她寧願信的,就是男子與狐妖成了神仙眷侶。


    玄心卻冷冷的點破道:“不管那男子,最後是驅離了妖物,還是趕走了狐妖,都會千載留名,也不是在各種傳說中,隻是以‘一個男子’來代稱。”


    “要不然含珠雄獅遍布各地,難道就沒有人去問這男子叫什麽嗎?”玄心手緊握著我,輕聲道:“因為他不過就是一個男子,一個麵對狐妖,明知道她會害人,卻還是會心軟的男子。”


    玄心說著,緊握著我的手,一直微涼的掌心湧出汗水。


    龍藍玉沁卻抱著石缽點了點頭:“我曉得了。所以剛才那石獅撲雲淼,是感知到她就是那隻狐妖嗎?可雲淼不是個人嗎?怎麽會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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